《相亲相到竹马以后》逢青

17、（17）青梅枯萎，竹马老去【3】

　　徐文来下午打电话来告诉姚木槿，原定的会议提前到后天，明天晚上他们就得出发，已经把她第二天的值班给销了。
　　由于会议提前，到时候要用的PPT还没开始做。徐文来实在忙不过来，就把资料给了她，让她帮忙弄。

　　姚木槿晚上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发现也没什么可带的，简单弄了两下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起来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做好了幻灯片，中午休息了一下，醒来发现时间还早。
　　又想起唐欣说的约会，有些无奈。
　　算了算日子，姚木槿还是给她发了时间，相亲的时间定在下周一下午三点。
　　她下周一早上的返程票，回来休息一下吃个饭再睡一觉，时间刚刚好。

　　【地点他定吧。】
　　【收到，晚上去撸串？】唐欣秒回。

　　姚木槿午起懒得打字，干脆拨了个电话过去。

　　“我晚上要去首城，你找邓阳陪你。”

　　“你去干嘛？”
　　“开会啊。”

　　“你这种小级别还有要跑到首都去开的会？”
　　“没办法，跟了个好导师，拜了个好师傅。”

　　“嘚瑟，”唐欣翻白眼，但还是提醒她路上小心，人生地不熟的，“别被人拐了还给人家数钱。”
　　“知道了。”

　　听出了她话里的不耐烦和嫌弃，唐欣白眼都翻不出来，“赶紧滚，眼不见心不烦，拜拜！”

　　不等姚木槿再说，直接挂了电话。

　　“……”这暴脾气。
　　————————

　　后来接到师娘电话，叫她去师傅家集合顺便吃个晚饭。
　　囡囡小鬼头还偷偷拉她钻进房间，神神秘秘的，她还以为又是想让她帮忙写作业，还头痛了一会儿。
　　搞了半天，她就从衣柜里抠搜出一个礼物盒，打开一看，原来是就为了显摆一下她“男朋友”送她的香水，她拿起来看了看，直觉这东西还不便宜。

　　姚木槿惊呆了一瞬，现在小朋友都这么fashion吗？

　　“你觉得这个好不好闻？”小姑娘一脸嘚瑟，炫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姚木槿正思考如何教育这个早恋儿童，敷衍道，“不好闻。”

　　哪知道小屁孩不乐意了，“你都没打开，哪里有闻？”
　　“哦。”她从善如流，打开对着空气喷了两下。

　　“欸，你别喷那么多。”小祖宗又肉疼了。
　　可真难伺候。

　　“怎么样？”
　　姚木槿睨她，冷酷道，“刺鼻。”
　　“嘁，没品味，你用过香水没喽。”小没良心坚决护着自家男朋友，神色间颇有些后悔和姚木槿分享这个秘密的意思。

　　“谁没用过？我用的比你这个好多了，除了气味好，还能杀毒。”

　　“香水还能杀毒？”她一脸不信。
　　“怎么不能，我们医院同事都在用。”

　　小傻瓜狐疑，“什么牌子的？”
　　“eighty–four”

　　“这是什么牌子？”她好奇地问。
　　“八四啊。”姚木槿淡定翻译。

　　“……你耍我啊。”小姑娘反应来过后一脸愤慨。

　　姚木槿摸她头，顺毛，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教育的机会。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谈的恋爱就跟这香水一样，气味儿呛鼻，还没什么作用，瓶盖打开，过段时间什么味儿都没留下，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你这香水肯定不便宜吧？还是还给他，别无缘无故收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

　　“谈个恋爱要什么意义，开心就行了呗，俗套！我十四都满了，在一百零七年前都可以嫁人了，古板！这我男朋友送的，又不是别人，我为什么不能收！”
　　囡囡一脸不开心，收了自己的宝贝香水，不再搭理她。

　　“……”
　　看不出来你这么清新脱俗又不失前卫。
　　真是脑壳疼。

　　吃了晚饭，姚木槿在囡囡小朋友怨念的注视下和小朋友她爸出了小区，紧赶慢赶赶到机场，又飞了几个小时。
　　等到达预订的酒店，放好行李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

　　两个人奔波一天都挺累的，特别是姚木槿，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落地之后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她还有时间休息，但徐文来却还要熬夜看PPT，起码得把放映顺序熟悉一下，搞到凌晨两点才睡下来。

　　第二天两人都起得很早，草草解决早饭后去了首都医科大学。
　　会议地点定在A医大的报告厅，姚木槿也是走到信息大楼楼下才想起来，上上次蹭饭的时候听徐老师提了一嘴，A医大是瞿锡的母校。

　　这么想着，就发现走在左前侧的徐文来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正想开口跟她说话，却被一群原本站在大楼门口，看到徐文来就往这边走的领导打断。

　　大概猜到他要讲什么，姚木槿心知逃过一劫。

　　姚木槿努力降低存在感，老老实实跟在师傅身后看着他和院领导叙旧。
　　一群人聊了一会儿，然后渐渐散了，只留下一个李副院长作陪。
　　姚木槿跟着听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这A医大医学院的副院长是徐老师的学生。

　　“老师身体咋样了？”
　　“挺健的，每天骑着自行车跑上跑下。”

　　“还没退休呢？”
　　“老头子闲不下来，不愿意走，最迟明年下来。”

　　“这么多年了……换我也舍不得。”
　　“……我倒想退休。这两年熬夜熬的都心律不齐了，心脏承受不了。”

　　“你们这会明天就开完了？”
　　“应该吧。”

　　“那我们开完就出去聚聚？”
　　“你不早说，我机票都定好了。”徐文来状似可惜道。

　　“退了退了，都多少年没见了，迟点再回去，我家里有空房，在我这儿住两天。”
　　“算了，下次吧，我还带着徒弟，不方便。”

　　“让小姑娘先回去。”
　　“那不行，第一次跟我出来，我总要保证这位——”他指了指姚木槿，“徐教授的得意弟子安全回去，不然被他知道了，不得骂我。”

　　李伟杰也知道这是推辞，便没再提。听徐文来说这是徐建国的学生，还认真打量了一下姚木槿。

　　“这是师妹？”他笑着问。
　　“院长好。”姚木槿冲他点头打招呼。

　　“叫师兄，叫什么院长。”徐文来调侃，“徐教授前两年过年的时候还跟黄老师几个说起，你这个师兄上解剖课还不如小师妹淡定。听老徐说他们班第一次上课时就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没动。”
　　姚木槿不好意思地笑笑。

　　徐文来听到老同学当着小辈的面揭自己短也不生气。看姚木槿文文静静的，反而有点感兴趣，于是后来话题就一直绕着姚木槿。

　　问她，“毕业了没？”
　　“现在研一。”姚木槿正身回他。

　　“有男朋友了吗？”
　　“……没。”

　　“小姑娘又漂亮又优秀，怎么没谈恋爱？是不是你们主任压榨你，搞得你没时间谈？”他朝徐文来的方向撇了撇嘴。

　　“要不你开完会也先别急着回去，在这儿多逛逛。我们学校男光棍多了去了，女朋友全靠校外进口。你逛逛，看看有没有看对眼的，也算是解救一下我们学校的广大男性青年。”
　　顺便要是想考博，先考虑考虑我们学校，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

　　听说A医大男女比例7：3，也难怪单身汉遍地爬。
　　姚木槿知道这是玩笑话，也就没破坏气氛，应承下来。

　　“你们院前两年毕业的，有个叫瞿锡的，你记得吗？”徐文来忽然问。

　　姚木槿：“……”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瞿锡我知道，我带过他一门课，这名字我记得。”
　　“你问这个干嘛？”他反问。
　　“就问问，这不正好想起来，今年进的我们院。”

　　他想了想，“也挺优秀一小伙儿，成绩不错，在大学挺活跃的，也上进。关键是，长得也还一表人才。”他说着，反应过来，怪道，“难不成看上人家了？你女儿还小吧。”

　　姚木槿：“……”

　　徐文来撇了眼姚木槿，知道她脸皮薄，没说破，打着哈哈掩饰过去。

　　三个人刚讲完，就已经爬到了四楼报告厅门口。
　　唠嗑到此告一段落，李伟杰让他们自己找位子坐就去忙自己的了。

　　这时候还有许多人没到，前边空位子挺多，大概是留给业内专家的。但后面都坐满了，看样子是A医大的学生，看样子也不像是被安排的，个个都很亢奋，翘首以盼。

　　坐在旁边的徐文来忽然扭头凑过来问她，“刚听到了？”

　　“？”坐下来等了半天，姚木槿都没见师傅再开口，以为这事算是过去了，现在听他冷不丁一提，才知道是在这儿等着她。
　　“我跟他没别的关系。”她无奈解释。
　　“我怎么听你海霞姨说他在追你？”

　　“……没有的事儿。”最近心虚的频率有点高，什么时候抽空检查一下。

　　徐文来又瞅她一眼，没戳破，“你们小年轻的事我也不管，但瞿锡能力不错，人品应该也还行……”
　　他不再多说，换了话头，“你海霞姨那边整天就想着给你张罗对象，我也劝不住，你就随她去，到时候不应就是了。就当她为囡囡提前熟悉业务。”

　　熟悉业务？

　　“……”她能说囡囡现在连男朋友都有了吗？
　　：）
　　————————

　　一天下来还是挺累的，主要是因为课题是姚木槿很感兴趣的，几位教授专家讲的都是书上没有的经验和案例，总结得非常精炼。所以一直在抢着记笔记的消化，精神绷得很紧。等到下午散会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处在恍惚的状态，脖子微微一动，都可以听到咔咔的响声。

　　所以晚上徐文来叫她去吃酒席的时候婉拒了。
　　一来是太累，不想再参加这种场面，费精神。二来在座的都是重量级的人物，她一个还没毕业的小白坐在那儿也不自在。
　　徐文来明白她的想法，也没强迫，由着她去了，只是叮嘱她一定记得要吃饭。

　　姚木槿在食堂里借了张卡随便凑合一顿，但没想到A医大食堂的分量还挺足，味道也挺好。本着不浪费粮食，珍惜美食的态度硬塞下去了。

　　应该的后果就是肚子难受。
　　摸着凸起的肚子，她也没打算直接回酒店。
　　趁着天还没黑，在学校里逛了一会儿，正感叹着皇城脚下的学校就是气派，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