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兰诡案录[西幻]》丹珩

9、第 9 章

　　“他死前在现场说他发现了证据，就大声嚷嚷，不知道被谁听到了。”

　　“后来，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所以，我恳求你，斯科特。”艾丽卡逼视着他，“你能不能为你自己的安全考虑一点？连刚来的梅兰莎都比你守规矩。”

　　斯科特没有说话。

　　良久，他问道：“老查尔斯也是因为这个离开的吗？”

　　“是的。”

　　“抱歉，都是我先入为主了。”斯科特道歉。

　　“也我之前太急躁了。”艾丽卡从善如流，“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请及时跟我沟通。”

　　“那些帝都的人看起来不过如此。”梅兰莎不屑道，“跟一群酒囊饭袋一样。”

　　“别忘了他们是什么人。”艾丽卡冷笑道，“立法权至少有一半在他们手，就算他们只是一帮废物，他们背后的人也不简单。”

　　“斯科特，你去化验一下，昨天外墙上的引诱剂和今天通风管道里的一不一样。”

　　“罗瑞安，请你化验一下，麦茜房间里的排斥剂，是排斥哪些魔物的。”艾丽卡道，“另一个任务，你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分析一下，麦茜的身体为什么会那么快融化。”

　　“好。”

　　“先吃饭吧。”艾丽卡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麦茜没有带贴身侍女，唯一带来的人是个哑仆，还不识字，艾丽卡带着员警们问了老半天也问不出一二三四五来，只得作罢。

　　饭后，斯科特的鉴证结果出来了。

　　“两种引诱剂的成分完全不一样，连原理都完全不同。”斯科特对艾丽卡肃然起敬，这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的问题。

　　艾丽卡淡淡地嗯了一声。

　　王都的人向来四体不勤，很少有人废大老远的功夫给人下毒。

　　“指纹检测的结果如何？”艾丽卡问。

　　“大部分是吸血鬼科西塔的。”斯科特道，“还有一些……不能确定。”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来的人叫艾斯曼，是普罗兰伯爵夫人的律师。”

　　斯科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艾丽卡气定神闲道：“带他进来吧，毕竟这也是公民权利。”

　　一个满脸肥肉的人走了进来，大夏天还穿着不合体的西装，热的满头大汗。

　　看来普罗兰伯爵家是真的没钱了啊。

　　艾丽卡嘴角上扬，心生一计。

　　普罗兰伯爵请的律师姓艾斯曼，就算艾丽卡才到维斯兰地界不久，对这种货色也是略有耳闻。

　　他掏出污脏得看不出颜色的丝绸帕子，炫耀似的朝艾丽卡露出了logo——艾丽卡家里有几十条同款的。

　　他清咳一声，傲慢道：“我是普罗兰伯爵夫人的律师，比尔.艾斯曼……”

　　“艾斯曼律师。”艾丽卡迎了上去，“先生是来商量保释金的吗？”

　　斯科特和梅兰莎都惊呆了。

　　艾丽卡根据自己对普罗兰伯爵家的了解，报出了一个合理，但是他们绝对承受不起的保释金，艾斯曼不明就理，欣然应允，暗道这新来的警长真的比过去的好欺负。

　　艾丽卡以眼神示意梅兰莎和斯科特，把眼睛收一收，别露馅了。

　　等到艾斯曼进去，斯科特悄悄拐了拐艾丽卡的手肘，小心问道：“警长，你……不舒服吗？”

　　“倒也没有。”艾丽卡悠然道，“待会儿看好戏就是了。”

　　“怎么？”斯科特疑惑道。

　　艾丽卡跟着艾斯曼进了休息室，拿出审讯室的钥匙:“先生请稍等一下。”

　　钥匙上有锈痕，看上去已经有不少年头了，艾丽卡左转转右转转，终于把门打开了，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打开了灯。

　　一个女子低着头坐在那里，头发披散着，似乎有些瞌睡，听见有人来了，唰然抬起了头。

　　她这几天不是被蜘蛛追着，就是被普罗兰伯爵气着，都没怎么睡好觉，黑眼圈十分浓重，看起来就更像鬼了。

　　艾斯曼:“……”

　　他坐的里审讯桌远了一些，是第一次被客户吓着。

　　艾丽卡若无其事地在他身边落座。

　　“你在虐待我的客户。”他平稳了一下声音，道，“你们对她采取刑讯逼供。”

　　艾丽卡“嗤”了一声，变换了坐姿，那种说一不二的架势又回来了，看得艾斯曼心里直犯怵，隐约好像也曾听说过这位女魔头的名声。

　　“你不是来谈保释金？”艾丽卡问，“探访时间只有十五分钟，现在已经过了四分二十八秒了。”

　　艾斯曼的目光从艾丽卡身上移开，看着普罗兰伯爵夫人，只见普罗兰伯爵夫人阴沉沉地瞪着他，不发一语，似乎还在磨牙。

　　可怜的艾斯曼只能低下头，将保释调节低了上去：“夫人，这个条件您可以接受吗……”

　　“没钱……”普罗兰伯爵夫人木然道，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艾斯曼，“草……有吗？”

　　“没有！”艾斯曼吓了一跳，坐如针毡，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妈的！这玩意儿是禁品！有也不能说啊！这还是在局子里啊！老子一世英名，可不能给人辩护还把自己给搭进去啊！

　　“艾斯曼先生，还有问题要问吗？”艾丽卡像猎豹一样眯起了眼睛，扣着桌子，冷酷道。

　　“没……没有。”艾斯曼汗出如浆，连手帕都忘了掏出来。

　　“那我有问题要问艾斯曼先生。”艾丽卡微笑道，“请您配合我们留下来调查。”

　　艾斯曼吓得差点尿了出来，贩卖樱草可是重罪，说不定命都得丢掉。

　　艾丽卡看着艾斯曼的样子，心中暗自怜悯，他这种心理素质，恐怕干不了贩卖樱草的勾当，也许连白手套都不是，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当枪使了。但人不可貌相，凡事不可绝对，说不定他知道点什么。

　　“斯科特，你喊那个小伙子过来。”艾丽卡喊道。

　　“那个小伙子”是维斯兰警局刚进的实习生，名叫布兰登，高高壮壮的，来押人正合适。

　　“把他带到隔壁去。”艾丽卡一边吩咐，一边亲自指导着。

　　“这……这也进去了？”斯科特被艾丽卡的一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他有什么问题啊？”

　　“买一送一。”艾丽卡淡定道，“他有贩卖樱草的嫌疑。”

　　“啊……呃……”斯科特嫌恶道，樱草可以使人产生幻觉、进而损伤大脑，更重要的是，樱草具有强成瘾性，一旦粘上就废了。

　　艾丽卡想到这里，打了个电话给罗根和兰斯道：“喂？你们俩帮我个忙。”她回忆着那一屋子高矮胖瘦的贵族，挑出了几个最有可能吸食樱草的，“你们帮我问问，这几个人平常都跟谁有过接触。”

　　随后，她转身去办公室签下一份协查令，交给梅兰莎：“梅兰莎，你带两个人，帮我去王都银行维斯兰分行查查这几个人的经济往来……”

　　“我去？”梅兰莎一脸诧异，“我……”

　　“别小瞧自己，梅兰莎。”艾丽卡笑道，“他们可不敢不买你家的面子。”

　　“……这倒也是。”梅兰莎有一丝失落，“我们走吧。”

　　“好。”被梅兰莎挑中的两位警员应声道。

　　“别审普罗兰伯爵夫人了，审艾斯曼就是了。”艾丽卡嫌恶的表情中带着一丝怜悯，看她的样子，估计成瘾很重了，晾她一会儿，估计过一会儿就不打自招了。

　　艾斯曼坐在审讯室里，跟个猴儿似的，见艾丽卡推门进来，忙不迭地想要站起来，却忘了手铐连着座椅，只得半弓着身子，复又坐下。

　　在艾丽卡小时，艾斯曼还在王都活跃，但是不知犯了什么事，被禁止在王都出庭。

　　“你又在吸食樱草了。”艾丽卡道。

　　“我没有！”艾斯曼大声道，他额头青筋暴起，看起来尤为可怖。

　　“基于普罗兰伯爵夫人的供认，我们有权为你做一次血检。”艾丽卡招来斯科特，示意道，“请为这位先生采血。”

　　艾斯曼张口结舌地看着艾丽卡，毕生所学在证据面前一文不值，血检结果不会骗人，他颓唐了起来。

　　“你——”

　　“叮铃铃——”

　　艾丽卡的电话又响了，她只得放弃盘问，走出审讯室。

　　“艾……泽维尔警长，事情有点奇怪……”电话那头传来了西恩斯急切的声音。

　　艾丽卡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她早上派了西恩斯去处理红手兄弟会和拜恩家族的械斗，结果这家伙快到中午才走，现在又急急忙忙地打电话来，怕是遇到什么事了。

　　“讲。”

　　“呃……”西恩斯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是上午十一点到的，来了之后红手兄弟会和拜恩家族的头头竟然都在，我就奇怪，平时两人相见都要打上一架的，这回居然好得坐在一起了……”

　　“他俩请我去吃一顿，我也想从他俩嘴里套点儿话出来，就随他们去了。”

　　那是你想顺一顿饭吧，艾丽卡在心里翻着白眼，也没打断他。

　　“这俩人口风挺紧，也一再保证没出什么事，我也没套出什么话来。但我觉得不对啊，他们关系也太好了吧。”

　　“所以我走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我看见红手兄弟会的堂前有一大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