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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混乱 ...


  •   这厢尤显达刚推开房门,猛地一见漆黑的屋里有双眼睛盯着他,吓得蹦了两米远。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自己老娘。

      尤显达拍拍胸脯:“妈怎么没睡,在这坐着干什么?”

      尤大娘看着儿子穿着夜行衣,浑身上下裹得紧紧地,上前闻了闻也没有什么脂粉味儿,斜了儿子一眼道:“你深更半夜做什么去?”

      尤显达坐下给自己到了杯茶道:“能干什么,妈,你儿子也不是登徒浪子,难道半夜去偷人吗?我不是说了吗,西边荣国府里有个小公子跟我一起喝的酒,结果也让那个泼妇给治了。他可不如我,有个深明大义的娘。他老爷子是个迂腐文人,打起儿子来跟杀父仇人似的,我怕他被打死,这才连夜赶过去看看。”

      尤大娘道:“你既然担心朋友,怎么不白天去,非要晚上不可?”

      尤显达挠头感叹:“妈耶,他就是因我挨打,我再凑上去,他家开不开门另说,他爹知道了更要打死他了,我也是为他考虑。”

      尤大娘忍不住责备:“那你也不能夜探后宅,那是豪门大户的后宅,你怎么硬闯,被发现了当个淫贼打死你,我都没脸给你收尸。”

      尤显达宽慰她:“以我的身手要是真给打死了,您老也不必收尸。我也没脸见人了。”

      尤大娘又道:“既然你是去探病,他又因你受伤,你怎么把那个小参拿去了,那些药材也不算好。还有吃的,哪有人伤者你去送吃的,他哪里吃得下,这也不是贴心的做法。”

      尤显达直让他娘念的头疼,忙道:“娘耶我是个男子汉,思虑不周,这样,明日我拿几个钱出来,让堂姑带我送给他怎么样?”

      尤大娘低头不语,尤显达看出他娘有些不对,问道:“妈你怎么了?你果真在怨儿子吗?妈你说,儿子再不干这事了,您老别生气。”
      ”

      尤大娘看着儿子,仔细端详,儿子长的浓眉大眼似自己,但脾气胆识像他父亲,大胆果决、心狠手辣。当年尤老爷在大堂姐嫁入宁国府当继室后,没有借着大姐的势在宁国府门下讨生活,在叔叔故去后也没有死守落败的家业体面,卖了房子分了家就去了杭州讨生活。他一个外人在杭州无法落根就敢入赘李家,后来李家落败就敢合离再娶,全不在乎旁人眼光。也确实,在尤老爷发达之后再无人过问他的当初。尤大娘欣赏丈夫的大胆果断,也惧怕丈夫的无情。幸好儿子自幼愿意亲近自己什么话都跟自己说,有商有量,不似别家的公子无法无天。可自从丈夫死后随着儿子的聪明显现出来的是随意,他跟尤老爷一样不太在乎旁人的想法,要做什么就一定会做,不管是明目张胆还是偷偷摸摸。尤大娘一声叹息:“显官儿,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为什么要来京城?”

      尤显达如实答道:“自然是因为杨家父女逼迫,他们要让我当活王八,我自然不答应。可杨家是当地大族,我们斗不过只好来京里托着堂姐庇佑。”

      尤大娘放低声音,看着儿子缓缓道:“显官儿,要是当初你没有跟杨小姐调情,你也不会中他们的计,你说是不是。”

      尤显达不知道老娘为何旧事重提,再揭自己伤疤,默默道:“是”

      尤大娘道:“常言道‘一报还一报’,又道‘种善因,得善果’。西府里那位小爷我看你也并不厌恶他,那说明他还有些好处,那你何不跟他做个真朋友,何苦欺骗逗弄。”

      尤显达无奈:“妈,那些佛家箴言都是假的。我爹在时,从不许他们进门。”

      “显官儿”尤大娘打断道,“你把从杭州带来的那些书拿去哪里了?今早璜大奶奶分明说那些书出现在族学。她或许是不知道那书哪里来的,只是为了诈你,才说是你带去的,可我还不知道吗?那书就是你带去的。”

      尤显达不语,尤大娘哭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看中的西府里的小姐,见着西府看管森严,小姐的丫鬟勾搭不到,你就想勾搭人家弟弟,跟当初和杨小姐传情一样。显官儿,我知道你自负聪明,可一山还有一山高,你不也栽在杨小姐一个女娃手上?你既然自负聪明,为何不正正经经让娘给你说门好亲事。况且,经过杨小姐一事,你就该知道,有些人家,不是郎才女貌就能够结亲的。”

      尤显达看着尤大娘流泪只得赌咒发誓:“妈你也想太多了,那个书我是想我一个外地新来的要跟他们亲近亲近才带过去的,男子之间不就是这些话有的说?妈你既说不好我就再不干了,绝没有要接着贾环接近贾府小姐的意思。妈你可不能胡乱赖我。”

      尤大娘本来也不是要跟儿子闹翻,见儿子这样说趁机道:“你说的是真的?”

      引得尤显达再三发誓,说要是就让他一辈子娶不着媳妇儿,这才罢了。尤大娘见儿子肯发这样的重誓,想着能治他一时是一时:“好孩子,妈妈是怕你在走上邪路。杨小姐家风不正,咱们逃跑就是。贾家位高权重,你要是敢攀扯贾家小姐,你就跑不了啦,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你堂姑姑的脸面,这要是出事了,叫她怎么在贾家立足。不过,如今你这话我可记着了,你要是再有这样的苗头,你就光棍儿到我死吧。我也不稀罕什么孙子了,儿子我尚且交教不好哪里管得了什么孙子。”

      尤显达又是一番保证恨不得立个字据,尤大娘也不好逼迫儿子太狠,只好抹抹眼泪,先放过他一马:“好啦,我来给你把东西收拾了,你妹妹睡得早,我也没有打搅。你且睡吧,明日再找她开箱拿钱。”

      尤显达点头哈腰的把老娘送走,感叹逃过一命,澡也没空洗一个倒头便睡了。
      ——————————————————

      这边尤小妹,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吱——的一声,闺门被人打开。尤小妹掀开被子,跳下床去开门。

      “啊呀姑娘你吓死我了”

      尤小妹顾不得其他一把拽过丫鬟袖儿:“怎么样东西拿回来了吗?”

      袖儿忙掏出怀里的东西递给小姐:“拿回来了。”

      尤小妹打开一看是三张银票,一张上面写着:户部官票准二两平足色银伍佰两,另外两张写着:大正宝钞,准足制银壹仟两。

      尤小妹两只手抖个不停,翻来覆去翻开也只有三张:“只有这个吗?我前前后后借给贾朗两万两,怎么只有两千伍佰两。更何况这两张仟两银票哪里来的,我朝银票最大只有伍佰足额官票,其他都是小票,这样的大额宝钞哪里来的?”

      袖儿道:“姑娘,这个我也不认识呢,贾大爷说这个大正宝钞是官票,说我小丫头没见识,外头大爷们做生意为了携带方便都是用的银票。这个宝钞是官府印发,更加可信。”

      “真的?”尤小妹哭道:“我家小半年没做生意,可能真的改了行情,哥哥还不知道。”

      袖儿看着小姐哭泣只好道:“小姐快别哭,仔细让太太听见。”

      尤小妹止不住捂着嘴哭泣,扯着袖儿的裙子道:“怎么办,贾郎没有给你别的什么吗?明日大哥要用钱,这些现钱都被我借给贾郎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跟大哥交代,妈妈会骂死我的。”

      袖儿抱着尤小妹道:“小姐,你不知道。贾郎,咳,大爷,他也为难的很,那两千两,还是我说我们大爷明日要用。他家大丫鬟甘棠才给我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不如明日你跟大爷说,让他先拿两千五百两去进货。毕竟两万两不是个小数目,万一亏损了怎么办?”

      尤小妹只是不答应:“他要供应东北军需这是能打折扣的吗?说要三千丁,少个顶帽都不行的。”

      “对了”尤小姐忽然想到,“我的手帕呢?你给我吧”

      袖儿这才想起来,立马掏起来,这一掏两人才发现手帕子没了。袖儿只顾满身乱翻,尤小姐只顾拉扯翻找,两人忙翻遍全身都没找到。

      “你脱下来”尤小姐急着解开袖儿衣裳,袖儿阻拦不急被打了一巴掌,把袖儿打的直哭,终究尤小姐把袖儿衣服扯得稀烂也没瞧见那个帕子。

      尤小姐疯魔了一般又去扯袖儿头发,袖儿痛哭求饶,拉扯之间尤小姐又给了袖儿一巴掌:“你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狐媚勾人,连个手帕子也弄丢,说你是不是藏起来了,藏起来想要去跟我哥哥告状。或者去胁迫贾郎跟你想好,你个小贱人。”

      尤小姐只顾打,袖儿却不敢大哭,只能一手护头一手推搡尤小妹:“姑娘,姑娘饶过我吧,那帕子不在我手上。真是丢了,我想起来了,那帕子我,我放在贾大爷的桌子上了,这才忘了拿。”

      尤小姐这看着袖儿光着身子,一头秀发被自己扯断,又一把抱住袖儿大哭:“袖儿,我这会死定了,明日里告诉哥哥我病了,病的不行,你再去找他,无论如何要把银子要回来,这关乎我一家三口的身家性命呀。”
      ——————————————
      这日,荣国府,奇志轩内,贾珠起了个大早,丫鬟们正在伺候他穿衣。说是太太有请,贾珠疑惑不知是什么事,连等到贾珠请安都等不及。

      大丫鬟甘棠对芣苡说:“或许是三爷的事。”

      芣苡道:“呸,他的事管咱们爷什么事。”
      甘棠摇摇头不理,芣苡道:“爷,你说太太请你是不是要谈亲事。”

      贾珠道:“什么亲事,我的亲事已经退了。”

      甘棠把簪子递给芣苡:“怎么说退了,不是说李家小姐要守母丧才脱了三年吗?”

      贾珠低头让丫鬟整发带,道:“胡说,在那个木头守丧前一年,就退了。”说完把甘棠往怀里一拉:“你就这么想让我娶妻,我若娶了,你们可就不再是奇志轩的奶奶了。”

      甘棠一把推开贾珠感叹道:“大爷这几年越发不尊重了,当着小丫头子们就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况且这什么奶奶不奶奶的,我们是丫鬟一辈子顶破了天也就是个姨奶奶。”

      贾珠调笑道:“你呀,越长大越各色,我要是不成亲,你就是奇志轩的奶奶谁敢说个不字。”

      芣苡笑话甘棠一个劲儿往贾珠怀里钻:“你就是假正经,你要真是没心思还说什么姨奶奶,就是姨奶奶你也不该想。既然想了要做姨奶奶,我不信你不想做奶奶,难道你天生爱做姨奶奶不爱做奶奶,我不信”

      甘棠不理他,一把将腰带荷包扇套香囊扔她怀里:“爷,太太让我们伺候你,我们就该劝诫时劝诫,该提醒时提醒,难道知道他错了也由你去吗?这就是我们的错了。”

      贾珠叹气:“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奴性太强。我给你站起来的机会,你非得跪着,跟那个李纨一样是个木头人”

      甘棠给他把披风找出来:“我不知道什么叫奴性,也得话我听不懂,我只知道,那李姑娘也没做什么错事,爷你不应该一口一个木头的说什么。既然爷嫌弃她性子不活泼,不爱她那样的。那尤姑娘可活泼,你什么时候跟太太提呢?”

      贾珠听见他提尤小妹就有些生气:“你拐着弯儿的替尤小妹报不平呢?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芣苡打岔:“甘棠跟谁都好的很呢,就是跟咱们不好,我看爷还是请甘棠姑娘出去吧。”

      贾珠准备好正要出门,芣苡拍拍裙子也要跟上,贾珠道:“算了吧,我屋里就这个几个人,她是愚你是蠢,要赶只怕都要都赶出去,谁伺候我。你留下吧,今日我自己去。”一边出了奇志轩一边去王夫人那里,嘴里还道:“平儿没来,鸳鸯和紫鹃我该要来一个才是,还以为能培养个得力助手,谁知一个个都是歪瓜裂枣。”

      芣苡无故被留在家里,将火发给甘棠道:“都是你,长舌妇,就显得你格外不同。什么都有一番道理,你就是个长孙氏,阴皇后。我们都是冯小怜、苏妲己。”

      甘棠看也不看他道:“你只顾着做你的美梦去吧,什么奶奶姨奶奶我是不想的。你去和那个尤袖儿争一争吧。”
      ————————————————

      这边王夫人也在跟周瑞家的商议贾珠之事:“我就说珠儿近日里怪怪的,从前他太文弱,我说太文弱性子带类的身子也弱了,要他刚强些。他自病了一场倒是果真性子刚强些了,连身子都好了。可如今我又嫌他刚强太过,对着宝玉总是太过苛责,不像从前那样上心,上次居然还把环儿丢在王府别院,实在不像他的性子。”

      周瑞家的劝道:“这人嘛,太强硬了就是不容易显出温柔关心来。太太这回打算的就好,让珠大爷成个亲,多刚强的人成了亲,就软和了。”

      王夫人无奈叹气,心想不太对,越细想珠儿越不对,这性子跟从前简直翻了个个儿。正想着贾珠前来问安,贾珠请安完毕,王夫人道:“此次要你来,是要你和我一起见见李家来的嬷嬷,虽说上次见过了,可毕竟过了三年。你这次和我一起见见亲家派来的人,明日老爷请上同僚、冰人一起去李家再重提你们的婚事儿。”

      贾珠一听还真是自己婚事马上蒙了:“我不成亲。”

      王夫人骂道:“放肆,人生在世,齐家治国平天下,连我这个妇人都知道。你不成家如何立业,不成家如何成人。三年前你死活不成亲,我看你病的重依了你。要不是你拖了一年,李姑娘不至于要收三年母丧。如今人家等你等得老大,无论如何都要成亲了,再拖人家就要笑话我们悔婚拖累人家姑娘了。”

      贾珠急切道:“太太,我没有拖,我就是不喜欢那个李纨,那个女人连书也没读过多少。娶她岂不是娶个槁木死灰一样,我才不娶她,悔婚就悔婚。我这样的身份自有好姑娘,娘~”

      贾珠还要撒娇,王夫人气的站了起来:“你休要胡说,你姑娘乃是金陵名宦之后,家风清正,族中男女无有不读诗书。你听谁说的这些话,要说身份,他父亲是国子监祭酒,身份清贵,门生旧友遍天下。你如今可读出什么来了?我就说你从前那样爱读书的性子,如今病了一场到懒惰起来。请安问礼也不守时,诗书也不读,老爷的书房也不去,整日跟那些丫鬟调笑,要不是周瑞家的拦着,说你是没成亲的缘故,我就得把那些丫头都赶出去。偏还起了性子要管家里的营生,哪有大家公子抢着做管家媳妇的事情的。我看就是我太纵着你了,这才把你任性妄为的性子给惯出来。如今你越发大胆,退婚这浑话都说得出口。”

      贾珠听见王夫人一番话,三神七魄都移了位,脸色发白,再不干说别的话。

      王夫人一看儿子脸色不好又怪自己话说的太重,重新把贾环拉到炕上坐下,细细的劝解他。婚事当初他自己也是点了头的,两家定亲定的是家世地位,双方取长补短。这婚事是天作之合,在合适不过云云。

      周瑞家的也赔笑说着什么,你姑娘温柔贤淑,端庄大方之类。

      三人坐定谈了一会儿,王夫人大丫鬟玉箍儿就进来回话,说是李家嬷嬷到了。三人这才起来迎接。众人见了面相互问礼道好,王夫人扶着李嬷嬷坐在上首,贾珠再在下作陪,周瑞家的和李嬷嬷带来的老妈子站在旁边伺候,丫鬟们端上热茶点心。

      李嬷嬷原是李府的老人了,李家老太太在时她就在跟前伺候一如贾母跟前的鸳鸯。当年李家书香满园,人人识书知理,老嬷嬷跟着公子小姐们也读过几本书,也算识文断字。如今李祭酒当家,便谓“女子无才便为德”,除了《女四书》、《列女传》不叫小姐读别的书,连个《公羊》、《左传》都不叫看。可李家叔叔几个儿女却跟着在外的父亲,饱读诗书,见识不凡。叔叔在任上亡故,婶婶带着妹妹们回家。姐妹交谈之间,李纨每每觉得自惭形秽。如今本不该李嬷嬷前来相亲,李纨刻意求了父亲让李嬷嬷来,又背地里求嬷嬷考考贾珠,回来说给自己听,三年前冰人就说贾珠颇有根底,将来有望举业,必定也是个腹有诗书之人。

      李嬷嬷看看贾珠,只见贾珠眉目清秀,气质彬彬,只是脸色有些白。想起小姐交代,寒暄过后李嬷嬷不得不试试贾珠水准:“不知公子如今治的是哪本书?”

      贾珠刚被王夫人王夫人揭出短处,又经历必须娶妻的打击一时有些反应不及,听到李嬷嬷一问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道:“在读四书。”

      李嬷嬷笑道:“已经在读四书,贾公子果真青年才俊。但不知本经治的是四书哪一本。”

      贾珠一脸蒙住:四书不是一本书吗?幸好又马上反应过来。他答道:“读的是《中庸》”

      李嬷嬷笑道:“原来是《中庸》,真真是天作的翁婿,我家老爷和大爷本经治的都是《中庸》。我记得中庸有一句‘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老爷嫌弃我们大爷不会解。公子告诉我们知道知道吧,我回去拿给我们大爷看看,让他知道知道害臊。”

      王夫人深觉知道自己儿子是个还未出世的才俊,也以为是老丈人要考考女婿,巴不得让自己儿子展才,就让周瑞家的端上笔墨纸砚。

      贾珠此时才知道还有个考题,可自己来此三年从不曾读过书,中庸也是贾政逼着看了机会,自己连这句话出自哪里都不晓得,一时手足无措,僵在哪里。

      李嬷嬷一看贾珠脸色苍白就有些不对,周瑞家的和王夫人也发现了,周瑞家的端着笔墨纸砚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周瑞家的看看王夫人眼色道:“哎呀,大爷怎么脸色这么白,可是着了风。”

      贾珠立马下台:“对对,来时心里高兴走的急了,着了风。”

      赵嬷嬷却疑心贾珠是个草包,故意问道:“哎呀,年轻人吹吹风就病了,可是三年前病了身体一直没好?比我这老婆子身子骨还脆。大爷还是赶紧去歇着吧,小心在病三年,可是我的罪过。”

      王夫人不知怎么的听到身子骨弱就似想起什么,给周瑞家的递了个眼色,周瑞家的无法还是把纸笔给贾珠放下了:“是我说岔了,我们大爷身子早好了。想来是屋里又太热,大爷出了些汗。大爷纸笔摆好了,大爷写吧。”

      贾珠几乎要晕倒过去,一时想着一个老婆子又不识字,随便写写又怎么样,一时又想到她是要拿回去给李老爷看的。

      李嬷嬷看他半天不动,道:“大爷想是太热了,一时手脚发软,心力不济也是有的。大爷不急,我陪着太太说话话。您去里间儿,慢慢想就是。这又不是科举考棚,我们亲家之间相互亲香亲香而已。”

      李嬷嬷说着拉着王夫人将起自家老太太,王夫人不好打断,竟看也没看贾珠。

      周瑞家的无法,只得帮着把东西又搬到里间。贾珠慢慢蹭了进去,看到屋里博古架上有几本书喜得打开看看竟然全是佛经,又不由得泄气。贾珠急的团团转,三番四次提出要回自己书房写,也让李嬷嬷有意无意顶了回去。转了半天贾珠想到,若是写的不好,李家因此退了亲岂不更好,这不是正中下怀。贾珠又欢喜上来,憋了近半个时辰写出巴掌大的字。王夫人先拿过来一看,不由松了口气,虽然王夫人不识多少字,但这上面分明是贾珠笔迹。

      李嬷嬷接过王夫人递过来的文章一看,先是一气,这根本写的狗屁不通,破题也不会。又是一叹,小姐只怕要心寒了。又是一悲,依着老爷的脾气,打死小姐也是不会退亲的。李嬷嬷面上不动声色,假装不识字,夸了一番字迹清秀,实在跨无可夸。有和王夫人聊了一通便起身告辞,王夫人让周瑞家的送出二门。贾珠松了一口气,王夫人刚拉着他手要夸他两句。谁知一个丫鬟突然来报:“不好夫人,东府里珍大奶奶的侄儿打上府门了,正在找老爷呢,说是大爷欺辱了他妹子。”

      这边李嬷嬷在二门边告辞了周瑞家的,坐上轿子。偶然一撇看到一个丫头竟然带着绞丝金线帕子,贾府果真底蕴非凡。“停较!”李嬷嬷掀开帘子走出轿子,看那丫鬟身上的帕子。那帕子上写着一首诗,分明是首情诗,而那字迹再眼熟不过,分明是方才自己才看过的,贾珠的字迹。

  • 作者有话要说:  等下还有一章,更得比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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