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环成长记》小余不是鱼

42、习武

　　乌进忠听说陈花匠的偷翻贾环书案，当场就要把人抓起来。贾环却拦着，这人是在他们半路上遇着的。要说当时就有什么打算，那也心思太深了。要说是突然起意偷银子，他也犯不着去翻兵器册。

　　乌进忠着急：“管他是为着什么，总之不安好心。这样的人不赶紧把人赶出去，留着炖锅子吗？”

　　金镇此时却突然站了起来环顾众人说道：“此事，只怕不是赶出去就行。我有件事，以前不说，此时才敢告知诸位。”

　　贾环看着金镇心想：你又有什么事，我这里怎么这么不太平。

　　金镇一打扇子，在房里踱了几步。陈富慌忙打断：“你可别装逼了，快说吧。”

　　乌进忠、乌金也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金镇不好意思咳嗽两下道：“咳咳，我此次来不仅是为了寻亲，还有一事，我朝有逆贼欲联合贵国红莲教一起谋反，扶持前朝余孽称帝。有消息称他们欲偷伯都纳船只，直接联合罗刹国，聚兵起事。”

　　陈富满脸不可思议，还真要谋反吗？玩儿的这么大的吗？

　　金镇道：“我此番前来，和朝贡的使者兵分两路。他们在明处吸引反贼注意，我在暗处调查出他们同伙究竟是谁，藏在何处。我倒在雪地里不是被打劫，而是被截杀。要不是遇见你们我就死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已经拿着贵国皇帝的秘旨见过陈将军了。”

　　陈富问：“你说清楚些，陈将军已经知道了？那怎么不把他们抓起来。”

　　金镇道：“伯都纳如今被冰封住，嫩江、松花江也不知几时化冰。他们应该会暂时蛰伏，以待时机。伯都纳如今已经被渗透，但他们到底长什么模样，人藏再哪里还不好说。如果不趁着他们聚齐一网打尽，只怕他们隐入广袤的山林，以后更难找了。”

　　贾环听了心里空空，如同破了纸的窗子，直漏风：“陈将军已经知晓有反贼入伯都纳，他知道陈氏父女吗？”

　　金镇看着贾环脸色发白，又看看乌进忠，乌进忠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金镇只好实话实说：“具陈将军给我的消息，他只知道红莲教总舵主姓陈，红莲教上下多姓陈。至于陈氏父女还真不好说，毕竟陈将军自己也姓陈呢。”

　　贾环默默不语，心中想着难怪一见面就对我这样好，日日送东西过来。

　　乌进忠一拍大腿站起来：“那陈将军是个什么意思，陈氏父女虽还不能断定身份是否为反贼。但无论如何不能留在府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环哥儿收拾东西，我马上送你们回神京去。”

　　贾环抬手拦住，思量一会儿道：“金镇也说了，圣上知道此事。陈将军引而不发，必定是圣上的意思。我虽没有食君之禄，但荣宁二府深荷皇恩。如能为圣上分忧，也是我辈的福气。我不走，他们要真是为了船只，起码要等到雪化。乌爷爷，咱们伯都纳几月化雪？”

　　乌进忠道：“一般四月就化雪了，但是松花江、嫩江全部雪化通船起码要到五月。”

　　贾环拍板：“那就等等，看他们到底打什么鬼主意。他们在暗，我们也没有全在明呀。我不过是怀疑陈花匠是个偷银子的贼罢了，敌不动我不动，不要打草惊蛇。那个陈花匠，往日低调，我都把他忘了。即日起让他去温棚住着，把根甜菜给我种出来，不能叫他白吃白喝。”

　　乌进忠急的都要哭了：“这是咱们大人的事，环哥儿还小，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不知道刀剑无眼的道理，那些反贼皇帝都敢拉下马，才不在乎你是个小孩子，就不砍你。”

　　贾环道若此时走了，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反贼自己知道了他们的目的。能不能活着走出伯都纳都是问题。更何况坏了陈将军大事，坏了圣上大事，这就更糟了。

　　乌进忠一听贾环这样说，顿时恨不得抽自己的嘴：“我这乌鸦嘴，说谋反，谋反的人就来了。”

　　乌进忠到底是个身经百战的人，收拾收拾就是个被主子威逼的下人。前去找深被同情的可怜人，劝他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乌金全听老爹，假装怀疑陈花匠是个偷银子的贼。

　　陈富直感叹，人生处处是戏精。

　　金镇一心为了查案，自然希望贾环不要走，还大言不惭要保护贾环。让正烦心的贾环一个抱摔，躺在地上起不来。

　　赵国基还处在懵懂之中，不知道该感叹安安静静的薇儿父女是个反贼，还是感叹着三不着两的金镇居然是个密探钦差。直接让贾环交代又交代，不要声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自己闷着去了。

　　贾环自己个儿伏在案上伤怀，我就是个苦命人，哪有白对我好的。

　　这边厢，陈薇儿啪一声赏了陈花匠一个嘴巴子：“你个废物，连个东西都翻不出来。只怕此刻，他们心存芥蒂，多多注意起我们来。害我们漏了行踪就不好了。或者怀疑你是个贼，把我们赶出去，那还要怎么找东西。陈白山、陈黑水那两个废物，在副都统府几个月找不到东西，只能劳动我了。”

　　陈花匠嗫嚅：“我是没想到那贾环突然回来，本来那甘棠就只是喝了一点药，估摸着一盏茶的功夫就会醒。谁知道那么寸，贾环恰好赶在这个时候回来。”

　　陈薇儿怒视陈花匠：“要是身份暴露，这些人都要除掉。”

　　陈花匠慌忙跪下：“侄女儿呀，咱们说好只偷东西的。”

　　陈薇儿一扬手，又要打下去。

　　陈花匠忙道：“不会的，他们不会发现的，我就是翻了一下，他们能发现什么。平常人家谁能想到谋……谋反呢？他们顶多哪我当个贼，要把我们赶出去。但……但是他们花大价钱买人，都还没使用过，不会赶我们走的。”

　　陈薇儿气的火大，此时却传来乌进忠的声音。

　　陈薇儿慌忙跪下，陈花匠立马跳起来，伸手就扇了陈薇儿一个耳掴子。声音响的，乌进忠在门外都听见了。

　　“陈兄弟，”乌进忠赶忙拦住，“陈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做什么打侄女儿。”

　　陈花匠骂道：“都是这个赔钱货不争气，如今连个姨娘都做不了。不然，我哪里还用受这个闲气。”

　　陈薇儿趁机哭道：“爹爹，女儿不愿意做小。更何况，三爷也没有这个意思。”

　　陈花匠还骂个不停，乌进忠忙拦住，说起贾环怀疑他偷银子，要他们父女搬到温棚去住的意思。

　　陈花匠骂骂咧咧士可杀不可辱，乌进忠道：“陈老弟，我知道你冤枉，但咱们做下人的能跟主人争执些什么。更何况那温棚里种菜好，种花不是更好？这样你把东西种出来，好歹我在三爷面前有些薄面。到时候求他放还你们父女，岂不好？也算你我相识一场。不然，此刻主人家已经不满意。你不将功折罪打消主人家的怀疑，还要跟主人争吵，这不是逼着人把你送官吗？”

　　陈薇儿一听这话，哭的不能自己，求着父亲消消怒气。这样宽厚的人家，实在难找，求他父亲服个软。

　　陈花匠顺水推舟应了下来，乌进忠安慰了半天。留下他们父女收拾东西，自己去给他们套车去。

　　乌进忠前脚刚走，陈薇儿跳将起来，陈花匠腿一软，砰的一声跪下。

　　陈花匠忙道：“这样不会被赶走了，也没人怀疑咱们真实身份，接下来可怎么办？”

　　陈薇儿有火难发，只得说一句来日方长，自己恨恨回房收拾东西。

　　黄樱早受贾环教导，假装不知红色印记的事情。只当陈花匠真个偷银子，对着陈薇儿爱理不理。陈薇儿哪里见过大户人家丫头子变脸的把戏，只看这个心浅脸薄的丫头一脸怒气，就知道贾环是真的没有起疑。只是做出一副怯怯的样子，收拾东西走人。还是甘棠毫不知情，此时真当陈花匠有嫌疑。不知是劝是恨，最后还是说了些和软话。说三爷嘴硬心软，开了春仍旧劝他把你接回来，咱们三个仍住在一处。

　　赶走了陈氏父女，府中众人还是松了一口气。

　　陈将军送来的教头，苏堪，前来拜访贾环。

　　因着是个上无父母，下午妻儿的独身，当时就卷着铺盖卷儿来了。

　　“下官苏堪，乃是陈副都统麾下协领，冬日无事来给贾公子做个教头。”苏堪拱手问安。

　　贾环看着苏堪一个堂堂协领来给自己做教头，又想起陈副都统夫妻对自己的关怀，心中哀伤。

　　苏堪不懂看人眼色，既然奉命交贾环武艺，当日下午便操练起来。

　　贾环让人追着打，也没了伤春悲秋的意思。

　　年下里，乌进忠不许苏堪动刀兵。但苏堪本就以武器见长，乌进忠禁止动刀，苏堪只好捡起一双筷子当做峨眉刺使用，教贾环耍起峨眉刺来。走着井字八角步，耍起‘挑点贯带劈甩挎，摆裹托推绞拨扎’。

　　苏堪看着瘦弱，一双筷子舞得密不透风，迅急如雷。贾环招架不住，被筷柄怼了好几下。

　　苏堪道：“贾公子看着似个弱鸡，底盘倒稳当，是个练武的架子。”

　　陈富、金镇看着眼馋，也要学武。

　　苏堪冷着脸道：“陈富一个月一两月钱，金镇五百钱。”

　　陈富嚷嚷凭什么自己贵些，苏堪摇摇头，让陈富、金镇前来试试。

　　在被一人一脚放倒以后，陈富倒地不起，金镇鲤鱼打挺还能爬起来。陈富再无二话。

　　可惜不到三天，金镇让筷子打的双手两臂肿了一圈。狡辩自己是个探花，留着手写字。自己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从不动手云云。总之是，宁死不再习武。

　　陈富咬牙欲学，苏堪却摇头道：“兄弟，你的银子我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赚了。我打贾环三下，第三下他就知道往哪里躲了。我打了你五十下，你躲都不知道躲的。你实在没有习武的天分。”

　　陈富眼看着贾环一双筷子甩的飞起，咬牙欲哭。老天爷跟自己开的最大的玩笑，不是武林高手清高不收徒。而是一月一两银子明码标价了，自己却根本没有练武的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