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逐鹿》Levanter

29、第 29 章

　　两人沿着扶梯快速下楼。
　　路上倪嘉述快速向魔方最高指挥部发送了警报。
　　到了一楼后，只见人群已经骚乱起来。

　　“商场内发生袭击事件，请大家尽快撤离。”封北朗声道。
　　“撤离？你们把门都关上，让我们怎么撤离”
　　有个健壮男人冲上来，一把抓住封北衣领，把他拎得双脚离地：“你们是什么人？是商场的负责人吗？把门立刻给我打开！”
　　“我们，我们也是来购物的。”封北磕磕绊绊说道，“先把我放下来，发生什么了，我们好好说。”

　　那男人一甩手，封北踉跄一下站住。
　　“商场所有出口都被锁上了，就在两三分钟前！当着我的面，防盗铁网和防火门就降下来了，一点通知都没有，这是搞什么？”那男人一声声地逼问。
　　两三分钟前？
　　那几乎就是袭击者初次袭击人，受伤的女人被发现的时候。

　　“就是啊，我跟我老婆看珠宝，就听上面有人叫了一声，然后旁边门就开始降。”有个胖乎乎的男人慢吞吞的说。
　　这男人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随口抱怨，却侧面印证了封北心里所想。
　　果然是三楼刚刚发生袭击事件，底下就做出了反应，锁上了所有大门。

　　“底下大门是哪个部门在管？”倪嘉述厉声急问。
　　“监控室。”有个躲在珠宝柜台下的女店员说，“就在一楼的西北角。”

　　监控室员工反应这么快？
　　在封北和倪嘉述都还不知道那女人大叫是遭受袭击时，就迅速封闭了大门，防止袭击者跑出去。

　　核心区果真是藏龙卧虎吗？
　　封北疑惑的想。

　　“我去监控室。”封北说，“通过监控找一下袭击者在哪层，如果他还在楼上，我就叫商场员工把大门打开，疏散人群。”
　　“监控到袭击者踪迹后，尽快告诉我。”倪嘉述点点头，“我在这里保护群众。”
　　“好。”
　　封北抬脚就走，只听身后众人不满的熙攘声更大了。

　　“不是一般到晚上停业时间才会关门吗，这现在遇到个疯子，是疯子吧？遇到个疯子伤人，就把我们都关在这里，我们很忙的。”
　　“疯子抓到没啊，抓到就赶快开门啊！”
　　“怕疯子跑出去伤人，就不怕疯子来伤害我们吗？我告诉你，这商场老板是我大哥，他们头上的薛家人我也熟，你们瞎胡搞，小心我出去……”

　　身后的倪嘉述像没听到般，冷着声吩咐：“商场工作人员在吗？去广播室，让人们都聚到1楼来。如果遇到行迹可疑的人，就找遮蔽物躲起来。”
　　“你们也是，找个遮蔽物躲起来，楼里发生杀人案件，杀人凶手还没找到。”
　　原本不当回事的人群听闻，立刻四散开来，惊慌失措的往柜台下，更衣室，或者角落的卫生间跑。

　　封北来到监控室，一推门，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死寂。
　　四个工作人员倒了一地。
　　封北心提了起来，赶忙上前查看。
　　几人都没有外伤，封北捞过一人探他呼吸，发现他还活着。
　　有人故意下药迷倒了监控室的工作人员。

　　虽然这几人没受到致命攻击是好事，可封北却升起了一股不安感。
　　这事情复杂了。
　　三楼男厕所的袭击案不是偶然发生，而是被人精密筹划过的必然事件。

　　封北来到监控墙前，各个监控摄像头看过去，都没有发现异常。
　　那袭击者似乎躲了起来。
　　这倒让封北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没有发生大规模袭击，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外面倪嘉述似乎也控制住了场面，广播里镇定的女声不断重复播报：“商场内发生异常事件，请大家不要惊慌，商场内发生异常事件，请大家不要惊慌，按照以下指示操作……”

　　封北见实时监控无法提供更多信息，于是转到操控面板前，试图进入系统查看之前的录像，确认袭击者躲到哪里了。
　　可屏幕被唤醒后，上面没有系统界面，而是闪动着金赤色相间的条纹，最中间有几个大字：“高级密匙锁定。”
　　封北皱了皱眉，按了面板上的几个按钮，每按一下，屏幕上都跳出一行小字：“无权访问，系统已锁定。”

　　果然是有预谋的，封北的心提了起来。

　　他算算时间，魔方的最高指挥部应该早已接到倪嘉述的警报，有所对策了。
　　对商场控制系统的全权限接管也早应该开始。
　　但眼下显然没有，屏幕上仍然是金赤色相间的锁定警告，而不是魔方的标志。

　　封北大脑高速运转起来，金赤色是狮族图腾，刚刚也有人说这家商场和狮族掌权人薛家有些关系。
　　于是他掏出通讯器，拨通了被人强行存进去的号码。

　　“宝贝儿！”连通后，那边立刻传来薛和裕懒洋洋的声音。
　　“我是封北。”
　　“封北宝贝儿！”那人仍然是漂浮的语气，“怎么想起我了？”

　　封北绷着脸，单刀直入道：“你们狮族是不是有内部加密系统，魔方破解不了，包括第一百货。”
　　“对啊，宝贝儿！我们自己有一套内部系统，三个基地都有，可不是稀罕事。”薛和裕那边背景是舒缓的音乐，跟封北这边的焦灼形成鲜明对比，“第一百货是我们狮族基地一个家族的产业，自然算狮族旗下。有些营收信息嘛，不方便向外人透漏，做个加密系统保护一下也不犯法吧。”

　　“现在事情紧急，我跟你长话短说，就是商场里出现了袭击事件，但是系统被锁定了，我们没法追踪袭击者的踪迹。”
　　封北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能不能成，但还是问他：“你有办法破开高级密匙锁定吗？”

　　“唔……”
　　随着他的迟疑，封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你找我就这点小事啊。”他似乎有些失落。
　　但封北知道他那种失落也是表面功夫，因此催道：“赶紧，我这边真的很紧急！这个袭击者很危险，可能会造成巨大损失！”
　　“我给你我的私人密匙，是系统最高权限，只要是狮族内部的加密系统都能用。”薛和裕似乎从躺姿坐起来了，有些紧张，“第一百货可不能出事啊，那可是我们狮族一个大头收入！”

　　“别废话！”封北没工夫和他扯皮，“让你们绕开魔方监管，自己胡来，现在胡来出事了！”
　　薛和裕自知理亏，赶快将密匙发送了过来。

　　一长串随机字符出现在封北的通讯器，封北将通讯器放在桌上，将密匙敲入商场的操作系统。
　　在他敲下最后一个字符后，系统应声解锁，封北赶忙打开了监控录像。

　　顿时数十个监控器的画面都出现在屏幕上，封北看得眼晕，退出来找描述监控器显示范围的文件。
　　这时他看到桌面上有人事考核系统，想到监控室发生的事情，直觉工作人员中肯定有内鬼。以及那个乌鸦，也总让人觉得不像普通人。
　　于是他借着最高权限密匙的绿色通行，打开了人事考核系统。
　　打开才扫了一眼，封北就心中冒出火来。

　　这时未挂断的通讯器中又传来薛和裕的声音：“封北？还在吗？”
　　封北忍不住吼他：“你们招人都不核实信息的吗？”
　　只见界面上，每个员工的信息栏都是随便填填，只有姓名栏必填，来源基地必填。而后一栏也是无用信息，因为员工全部来自狮族基地。
　　薛和裕好整以暇道：“我们狮族旗下产业都这样，给狮族落难人提供个便利，都招狮族人。我们不关注你到底是谁，只要你是狮族基地来的就行，所以……”
　　所以乌鸦这人的姓名栏真就填了个乌鸦。

　　封北气得直接挂掉通讯。

　　说好公平竞争，适者上岗，结果给自己基地的人开后门。不知道多少来自虎族和草原联盟基地的人莫名其妙落选。
　　他们私下招人怕也是熟人推荐制，因此登记审核做得相当稀烂。
　　更别提公开信息给魔方审查了。

　　也是拜他们这漏洞百出的人事系统所赐，现在就算他怀疑商场的工作人员有问题，也无从追查起。

　　只有监控记录是最后的希望。

　　封北又转头看了一眼实时监控墙，只见各个监控的画面中都没有出现骚乱现象，于是扭过头，找起之前的录像。
　　他没有发现，在六楼的监控范围内，他和倪嘉述刚从空中花园餐厅出来，倪嘉述走在前，他满腹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
　　监控器显示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封北从系统内找到监控范围的描述文件，按照编号找到了一楼西北角的监控。
　　快速将时间条拉到今天下午，很快就有一人出现在画面中，他拿了三个纸杯，里面应当刚接了热水。
　　只见他背对监控室门口，撕开一个小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入三个杯子。
　　然后他走近监控室，再也没出来。

　　封北细一思索，立刻明白了。
　　这监控室的工作人员确实有一人有问题。

　　他给自己和同事都下了药，现在昏在地上。

　　如果没有监控，人们肯定会认为事故发生时，监控室已经先行中招。
　　但实际上，工作人员中的内鬼先将同事迷倒，并且密切关注着三楼的情况，一旦袭击者出现，他就按照之前的指示，将大门关闭，系统落锁，自己也喝掉掺东西的水，跟同事昏迷在一起。
　　而这一切原本是不会暴露的，因为监控录像被密匙锁定。之后那人就会混在受害者中，洗去嫌疑。

　　封北快进着录像，心中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三个杯子，为什么是三个杯子。

　　他身后明明躺着四个人。

　　这时录像已经快进到事故发生后，封北将录像改成正常速度播放。

　　只见一个穿着邋遢，行为古怪的人，从监控范围外一路跑进了监控室。

　　那人肩膀不正常的颠动，双臂前伸，膝盖以不正常的角度带动着整个躯干向前。
　　正是那女人描述的样子。
　　是海尸。

　　来不及惊异，监控中又有新情况。

　　半分钟后，又一人走进了监控室。
　　正是封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