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诺厄》梦十文一

2、第 2 章

　　夜幕来临。
　　在最后的一丝光亮遁入黑暗之前，诺厄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冰川背面。
　　本来只是为了给自己能够活过这个晚上的掩护，没想到竟然有了一个意外之喜。
　　诺厄在这里发现了人的踪迹。
　　被堆积成圆形的黑色的石头，明显被火烤过的样子。有人在这里生火，也许是取暖，顺便加热一下携带着的罐头或者干面包片。
　　因为这里是避风处，所以这里的痕迹被保存的很好，但是因为这样也无从分辨这痕迹是新鲜的还是很久之前留下的。
　　诺厄当然希望是新鲜痕迹。
　　但这里没有食用完毕之后被丢弃的罐头，也没有动物的皮毛骨骼，如果真的是这段时间才有人在这里过，那要么他们是真的是只有干面包片这样的干粮要么就已经是食物殆尽了。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很乐观。但是知道了可能有其他的人类在这附近，诺厄还是多了几分的欣喜。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给他提供帮助，但是至少有了希望。
　　希望他行走的方向是向着幸运的。
　　今晚上没有起雾，在最深沉的那段黑暗过去之后，天幕又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光亮来。
　　诺厄背靠着从冰层里面延伸出来的石壁，抱着手臂以求减少热量的散发。幸好他一贯畏惧寒冷，所以现在身上穿的是保暖性能良好的羊绒大衣跟貂皮做成的斗篷。
　　这样一副可能在平日里显得笨重的装束，在这里，却是尤嫌不够。
　　诺厄闭上了眼睛，他需要休息，哪怕有可能在睡梦里遭遇死亡，他也顾不上了。
　　闭上眼睛之后的夜晚更让人恐惧。若是这世上有什么最为恐惧，大概就是未知吧。你知道你的周围可能有些什么可怕的东西，你却不知道它有没有盯上你，盯上你了，你又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来到你的身边。
　　诺厄睡了，不仅睡着了，还睡的很沉，沉的连梦也没有。
　　夜雪风雨夜，正是鬼怪多生时。
　　此时此刻，若是诺厄有俯瞰的视角，那他就会知道以他的身体为界限，左边是完全寸草不生的冰原，平坦，没有起伏没有岩石。右边则是连绵不断的冰川，高低起伏，低矮处裸露着大块的岩壁。
　　这场景，因为有着冰雪的共通而显得也不是那么突兀。人何其渺小，走在其中，也不能发现。
　　时间在流逝，右边的景色在吞噬着左边，冰峰取代了平地，白色的冰雪里面也有了黑色的点缀。
　　诺厄是幸运的。
　　长夜漫漫，终也过去。
　　当第一缕光线带着温度倾泻在了脸上，得到了休息的诺厄缓慢的抬起了头颅。长时间保持的单一姿势，让他的脖子像是久未上润滑油的滚轴，而冻僵了的四肢又像木偶，僵硬的向着一个方向挪动。
　　他的脚动了，一个踉跄，面朝下的栽倒在了冰冷的雪地里。
　　何其狼狈。
　　哪怕诺厄一贯也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若是让人看见了，还是不可避免的会感到尴尬吧。
　　他索性就着倒下的姿势，慢慢的动着手指手臂，脚趾与关节，甚至还百无聊赖的伸出舌头与雪做了个亲密接触，恩，很冰。
　　有时候命运真的是个爱捉弄人的熊孩子，越是不希望什么越是会发生什么。
　　诺厄无奈的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在晨曦的微光中看不清楚面容的之依稀能瞧见有一把大胡子的男人。
　　‘还活着吗？’他这么叫着。
　　温和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带着一些遇见人的兴奋也带着唯恐是具尸体的恐惧。
　　诺厄费力的撑起身子，举高了手，好让那个人接收到他还活着的消息。
　　那个人显而易见的非常高兴，因为他向着这边走来的脚步越来越快。
　　靠近了，诺厄更清晰的看到了来人的模样。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中等，有着一头浓密卷曲但显得格外凌乱的头发——那有可能是被风吹的，强风会让人的头发纠结成巢。对了，他的发色是黑色，与他的络腮胡连成一片，同样的颜色同样的卷曲，甚至粗看起来连长度也差不多的样子。
　　他穿着呢子大衣，胸前第二个扣子挂着一块白色看起来像是围裙的布，它有两条带子在他的腰后打结。一般来说穿着围裙的人有可能是在厨房做事，这个男人身上也的确似有似无的传来了一丝血腥的气味。
　　当然他的打扮看起来还有几分像是屠夫，但是先不说他的模样实在是与屠夫这个词完全不搭，就说现在在这个人烟罕至的地方，哪里需要屠夫呢？屠宰什么？
　　男人走到了诺厄的面前，最后几步几乎是小跑了。
　　诺厄看着他，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设想。这个男人靠近了，身上的血腥味也就更浓了，他看起来不像是受了伤的模样，但这么浓烈的血腥味又从何而来。但是真正令诺厄惊讶的是，哪怕在这么浓烈的血气下，却又有一些让人安定的属于植物的气味。
　　迷迭香，薰衣草，以及□□。
　　还有什么其他的一些，诺厄分辨不出来。但是这些东西也大致表明了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份——他是一名医生。
　　“哈利，哈利·古德瑟，先生？”
　　古德瑟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男人，做着自我介绍。他的声音一贯温文，但是这个男人似乎在走神，他只能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诺厄被古德瑟的声音唤醒：“诺厄·莱斯利。我想，我们应该不用握手了，古德瑟医生。”
　　古德瑟腼腆的笑了笑，没有反驳自己现在还没有取得医生资格的事实。他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医生，也一直行使着医生的职责。
　　“你为何来这里？”古德瑟的善良让他无法视一个孤身一人可能会遇险的人于不顾，：“我是说你看起来不像是土著人。这里的土著因纽特人是黄种人，你不是。”
　　诺厄就着手上的雪搓了一把脸，然后快速的用大衣衣角擦干：“我的确不是。我甚至不是自己愿意出现在这里的。”
　　脸部本来就被低温冻的生疼，此刻也说不清是阳光还是湿冷的风的缘故，诺厄觉得自己的脸简直就像是有人在拿针扎他。
　　也许他应该留胡子的，胡子真的可以跟头发保护头皮那样保护他的脸颊。
　　不对，他没有大胡子。
　　他最多也是留个八字胡。
　　聊胜于无？
　　“不是自愿？”古德瑟不明。
　　诺厄侧过身背对着阳光，让阳光暖和一下脊背：“一周之前我结业了，我跟我的同学一起结业旅行。极地之旅，听起来挺不错的。”
　　背脊稍微暖和点，诺厄又把手上深棕色的羊皮手套摘下，将双手手掌朝天摊开十指在阳光下：“一群同学几十个，吃了个晚餐睡了一觉，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古德瑟的眉毛皱起，显然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诺厄倒是不怎么在意：“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是我的不幸，如果我活着回去了，那就是他们的不幸了。”
　　古德瑟摇头：“我在意的是如果你们只是想在极地边上游行的话，那你怎么到这里的？这里离海岸线已经很远了。而且你说你一周之前结业，而哪怕是最靠近北极的大学也没有一周就能到这里的。”
　　“你说……这里是北极？！”

　　吃了两碗螺蛳粉，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