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尔晴，我劝你善良》月芳菲

35、女主，我坚决要和你一起工作

　　“尔晴姑娘，”厨娘看着尔晴黑着一张脸进来，心里有些忐忑。“您看我这样处理行不？”
　　尔晴见厨娘小心翼翼的模样，赶紧恢复脸上温柔善良无害的表情。“我来瞧瞧。”翻着食材，又看了看炖煮的顺序，“挺好的，麻烦了。”
　　厨娘憨厚地笑了笑。“尔晴姑娘就是心细，瞧我，这都当了多少年的厨娘，都还离不得尔晴姑娘。”
　　尔晴忍不住掩着嘴儿笑：“您这是在拐着弯儿抱怨呢？”
　　“我哪里敢啊！”厨娘一连串地撞天屈。“尔晴姑娘千万莫多想，您来替我分担，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尔晴说笑了几句，这才忍不住趁着厨娘不注意朝一旁吐吐舌头。
　　信厨娘的话吗？
　　她又不是傻！
　　首先人家厨娘是专业的，她现在顶多也就是半专业。她能指导个什么？
　　更何况本来厨房里的事就挺多的。厨娘虽说累，平日里也还是有两个打下手的帮忙。自己这么往里面一窜，好了，红果果地夺权了。
　　厨娘非但要伺候皇后娘娘的胃口，还得想必办法讨好她？
　　问她怎么知道的？
　　你办公室里的同伴是主任合适，还是普通同事好？
　　官大一级压死人，多了个领导连说话玩笑都不敢随便了。
　　所以，她能把人家厨娘的话当真吗？
　　认真就输了！

　　所以，尔晴就算心里门门清，也不会拆穿厨娘。都是职场人员，混份工作不容易。
　　这厨娘能来到长春宫专门伺候皇后娘娘的胃，政审是绝对过关的。既然政审木问题了，思想觉悟以及情商还能低到哪里去吗？
　　是，她知道，人家厨娘明明心底不岔事情都是自己做的，功劳都被抢了，明明知道人家巴不得离得远远的，还得你好我好大家好地说着客套话。
　　没办法啊！
　　厨娘就算不爽，也没办法赶她走啊！
　　就像她，明明不想到厨房里来，却必须要来！
　　都是逼不得已，还不如客客气气，你捧我的臭脚，我拍拍你的小屁股，把日子就这么混过去呗！
　　更何况，尔晴也不是真的贪功好胜之人，每次真有什么奖励，也少不了这厨娘的。时不时的，还会打赏一二。多少也算是平衡了厨娘心中的天平。

　　看着咕噜咕噜冒泡泡的汤药，尔晴心中默默地叹气。
　　如果非要给富察傅恒一份，她希望里面安眠成份再多十倍！

　　一阵耐心地等待后，尔晴拿着勺子搅了搅汤汁，感觉已经差不多了。“是不是差不多了？”
　　“嗯，小火已经熬了小半刻了。”厨娘点头，“再收收汤汁就好了。”
　　“娘娘不喜欢太甜，就别放蜂蜜了。”
　　“好咧！”厨娘动作利落地将安神汤装了起来。“这会儿虽然烫，可等尔晴姑娘端过去就差不多能入口了。”要是放蜂蜜，还得等汤汁凉了才能放。尔晴姑娘说这样蜂蜜才会最好喝。厨娘默默地耸肩，做了这么多年的菜，她真心没觉得有什么区别。
　　大家闺秀就是讲究！

　　想了想，厨娘又问：“刚刚小顺儿来，说明玉姑娘吩咐，这汤得给富察侍卫留一份。尔晴姑娘，我是现在一并儿装起来吗？”
　　“……行。”朝着厨娘职业性地一笑，尔晴一扭头便木无表情。
　　装！一定要装一份！
　　她这不还得去找那个男人吵架呢！
　　有美色了不起啊？
　　凭什么拿老天爷赏的东西来忽悠人！
　　不给海兰察做甜食，她还找什么借口拉近跟人家的关系啊？
　　不知道再物色一个对象，又要花很长时间吗？
　　说清楚！
　　这话必须得说清楚！
　　嗯……她是把他拉到一个角落去吵，还是等他落单时凑上前去吵呢？

　　拎着食盒，尔晴小步快速地往皇后娘娘处走去，不意外，果然看到了富察傅恒。
　　这会儿，他正在跟皇后娘娘轻声地拉扯着家常。
　　为免自己露出凶光吓着了领导，尔晴目不斜视，将安神汤拿出来，轻轻地搅动。
　　“尔晴，”皇后娘娘脸色果然疲意浓重，“我不用喝这个吧？”
　　“娘娘，”尔晴摇头，浅笑。“您这几日都没睡好，还是喝一些吧。”
　　“可我不喜欢这个味道。”皇后娘娘平日里挺好说话的，就是对喝药有种天然的排斥。她不是不喜欢这碗汤药的味道，她根本不喜欢所有药材的味道。因为这些年，她喝的各种汤药实在太多了。

　　“娘娘，您还是听尔晴的吧。”富察傅恒笑道：“否则明玉等不及，赶过来后，你的耳根子又不得清静了！”每次见尔晴低声哄着皇后娘娘喝药，明玉都会跟在一旁叽叽喳喳地劝说。虽说她不会说一句重话，但她语速快，尔晴说一句的时间，她说两句还有得多。最重要的是，她每次都重复尔晴的话，就跟卡了壳的复读机一样，简直是可怕至极。
　　皇后娘娘苦笑，却果然伸手将汤药接了过去。

　　“明玉这般顽皮，还不都是娘娘宠的。”尔晴心里默默地鄙视了一下富察傅恒，有本事他别在明玉的精神攻击下，面无人色，哦不，面无表情啊！“谁让娘娘就喜欢明玉的活泼。”当然，皇后娘娘也喜欢魏姐的桀骜不驯、野气难改的模样。
　　“醋了？”皇后娘娘微颦眉心，不失优雅地几口喝完汤药，接过巾帕抹了抹嘴角，“这是在怪本宫平日不宠你？”
　　“娘娘哪里不会喜欢尔晴！”尔晴还未开口，富察傅恒笑道：“您若不喜欢尔晴，怎么可能这么快地把药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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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厌！
　　不带抢台词的！尔晴刚才准备说这句，却发现被抢先了。
　　抽了抽嘴角，她默默地闭上嘴，努力咽了咽口水，吞下腹诽。

　　皇后娘娘没好气地瞄了富察傅恒一眼，“这般讨好本宫的人，是不是又想着要什么好处了？”
　　富察傅恒轻笑，眼睛也轻轻地眯了起来，“我要，娘娘就给？”
　　“你哪次要什么，我不给了？”看着这样的弟弟，皇后娘娘眼睛里也逐渐积起了浓厚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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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般装木头人的尔晴有种不好的预感。为毛她觉得自己又会被皇后娘娘卖了！之前若不是她的默许，自己又怎么会被当成富察家的专职厨娘！
　　赶紧看看食盒，确定里面多带了一份安神汤。便不顾冒失地开口：“富察侍卫，您前儿个说自己起夜多，我想着既然帮娘娘做了安神汤，也给您做了份。”其实她是想说，起夜多尿频尿急，应该是肾虚了。光喝安神汤是没用的。

　　见尔晴这么乖觉，皇后娘娘也奇怪的不去计较她的失礼，掩着嘴儿笑：“瞧瞧，我都说什么了！”看着富察傅恒，她道：“好处果然来了。”
　　“这是我讨来的。”富察傅恒看了看尔晴，眼里漾着浓浓的柔意。“娘娘是不知道，尔晴姑娘每次只有给您做补品时，才心甘情愿。”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叹口气，她的心不甘情不愿，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尔晴低着头，哪里看到这对姐弟在打眉眼官司，只是肚子里一个劲的吐槽。
　　毛线！这份根本不是他讨来的好不好？明明是明玉小姑娘好心替他要的！
　　哼，要不是自己被人用小皮鞭在后面抽着，她才不会多做一份呢！

　　“不情愿，尔晴这不也还是做了。”见尔晴压根就没注意弟弟露出的情意，皇后娘娘笑得掩起了嘴儿，“谁让你喜欢。”
　　啧啧，她果然没感觉错，自家弟弟真的动了春心。
　　可是，她看了看尔晴，好像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完全没自觉啊！
　　看出姐姐难得露出的八卦之心，富察傅恒默默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尔晴一直低着头，听到这句，她忽的抬起了头。
　　皇后娘娘挑了挑眉，难道这小姑娘终于开窍了？也是，自己姐弟明示暗示地这么明显，她平日里素来灵巧，应该也明白了。
　　富察傅恒也眼睛微亮，下一秒却见这小姑娘完全没有该有的娇羞，反而是一脸的哀怨加讨好，似是一头摇尾乞怜的小狗。
　　一怔，一口闷气便涌了上来，把脸都给憋阴了。
　　这小姑娘压根没把他跟皇后娘娘刚才的话听进去！

　　尔晴哪管他高不高兴，反正富察傅恒爽不爽，自己的主子还是皇后娘娘。自己若是能逃离兼职厨娘的工作，也只要皇后娘娘一句话。
　　现在有机会改变命运，她才没时间观察别人。就算长得好看也不行！
　　一脸期待地看着皇后娘娘，她极力用眼神表达自己的诉求。
　　她就想一心一意地伺候着自己的主子！
　　她就喜欢皇后娘娘一个人！
　　那啥，富察家的额外工作能不能卸除？
　　要招待的主儿多了，很打扰她一颗积极向上的纯狗腿之心啊！

　　看着尔晴亮晶晶的眼睛，又看看弟弟隐忍的怒意与无奈，皇后娘娘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下一秒，不意外地看到自家弟弟的脸越来越黑。她掩着嘴儿，贴心地笑得不那么明显。只是越看越好笑，直憋得脸上艳丽逼人。
　　富察傅恒努力地吸了口气，把哽在胸中的那口气咽下，这才上前帮皇后娘娘掖掖被角，“我喜欢，也得娘娘喜欢啊！”
　　他算是看清楚了，这小姑娘非但脸皮够厚，脑壳也坚固得紧。她不愿意明白的事情，她可以一辈子都傻到底！
　　还是靠自家姐姐比较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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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察傅恒是几个意思？
　　尔晴呆了呆。

　　“你府里会做吃食的厨娘还少了吗？”看出趣味来了，皇后娘娘也跟着尔晴露出一脸的迷惘，“我身边就这么几个得力的人，你可不许抢。”话音刚落，皇后娘娘就愉悦地看到尔晴眼神有若星子，亮的惊人。再看看自家弟弟脸上几重变幻的颜色，嗯，皇后娘娘第一次觉得保持一国之母的风范有些辛苦。
　　她都快想不起来，自己有多少年没看到这个将君子风度贯彻到底的弟弟吃瘪的模样了。
　　这么喜怒形于色的他，看起来，真的是……真的是莫名的有意思。

　　尔晴眼里压根就没有富察傅恒有些失常的表情。反正这男人最近内分泌失调了，上次都能凶了巴叽地瞪她，这次跟皇后娘娘摆脸色又算什么！
　　人家是姐弟，关系还好得不得了！在自家姐姐面前耍些小性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要是这么个姐姐，整天打滚都行！

　　欣喜得看着皇后娘娘，尔晴直恨自己屁股上没尾巴，不然这会儿铁定摇得比广场舞还喜庆！
　　对对！她不准备跳槽，她在长春宫里待得很开心。
　　皇后娘娘能理解她抱大腿的决心，实在是太好了！

　　可是不对啊！她狐疑地看着皇后娘娘眼角弯弯的模样，奇怪地发觉自家主子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心中一沉，那啥，皇后娘娘不会是在逗他家弟弟玩吧？
　　她不会真准备让自己出宫吧？
　　宫女没到年龄就出宫不是挺难的吗？
　　尔晴越看皇后娘娘眼中溢得满满的笑意越觉得哪里不对。
　　这事难是难了些，可是眼前的这位是皇宫的第二号人物，后宫职位最高的领导。
　　规矩是什么？
　　规矩就是被普通人遵守，然后专门给领导打破的。
　　她要是真准备强行调离自己，也是一句话的事！

　　“可能让娘娘瞧得上眼，也就这么一个。”富察傅恒知道姐姐已然是在看笑话，却也不得不说。
　　尔晴相貌端庄，家世过得去，人品更是上上之选。自己禀明有心，皇后娘娘应该会帮他的。
　　当然，前提是，他必须真心。
　　她家姐姐就算不为尔晴着想，也要为自己的幸福考虑。

　　听到富察傅恒似乎准备强买强卖，尔晴眼睛都快直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富察傅恒还打算强行挖长春宫的墙角了？
　　不不不！她不想走！
　　她刚刚才和魏姐混熟一点，坚定的革命友谊才刚刚开始奠基啊！
　　而且，她好好的皇宫不混，跑国丈府去干什么？
　　皇后娘娘的母亲帮她找的丈夫能比皇后娘娘更好吗？更方便吗？
　　皇后娘娘的母亲能帮她抵挡住自家那群白眼狼的强力攻击吗？
　　重点是，她跟皇后娘娘的妈不熟啊！
　　一想到自己的职业生涯有可能要重新开始，尔晴只觉得眼前发黑！

　　“你这是……耍赖？”皇后娘娘正看的有趣，却听到弟弟来了这么一句。她愣了愣，不由抬头看了看弟弟。
　　富察傅恒笑，脸上神色不变：“对啊，耍赖。”
　　皇后娘娘看着他好一会儿，收起了眼中的兴味，缓缓地笑了。这么多年来，她极少看到自家弟弟这么认真过！可她知道，但凡富察傅恒准备认真的时候，就是势在必得了。

　　可是，皇后娘娘转头看了看眼露焦急，却又努力保持镇定的尔晴——自家这个贴心的大宫女好像真的不清楚她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在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她清楚，尔晴是真没明白富察傅恒的心思。也是，她的两个大宫女对/情/事好像都没怎么开窍，一个天真活泼、表里如一；另一个，外表温柔心细、知书达理，内里比那个天真活泼的明玉更懵懂。
　　若非这两个贴心棉袄是真的无二心，她又如何能在落寞中安静地渡过这许多岁月。

　　只是……只是看着富察傅恒眸中透出的坚定，她想起了一件往事。
　　小时候，富察傅恒因为喜欢一只兔子，被同伴笑话了良久，甚至受到了排斥。可他明明难堪极了，却怎么都不肯放弃这只兔子。
　　一天，因下人的不当心，兔子死了。
　　她怕他想不开，赶紧去安慰。可是富察傅恒没哭，更没惩罚任何人，他只是默默地埋了兔子尸体，然后绝口不提此事。
　　从此，他再也不养宠物。就算她送了只和原来长得一模一样的兔子，他也是微笑着接过，一转头，就送给了一个喜欢兔子的下人小姑娘。
　　那时候的他跟现在一样，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好说话的人脾气一旦倔起来，撞破了南墙都不肯回的。
　　被这样的人喜欢上，而且还不自知，她真的是……不知道该同情谁。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气氛会突然冷下来。尔晴惊悚地看着这对姐弟表情沉重地对望，吓得背后直冒冷汗。
　　那啥，那边的漂亮男人，要耍少爷脾气回家去行不？别拿她的前途开玩笑啊！
　　拜托！她混到今天真不容易！
　　宫里的岁月难熬，要不是主子好，自己早就被宫里的人剥皮剔骨地生吞活咽了。
　　她不是留恋宫里，而是眼瞅着自己的目标就要达成，被这么横插一杠化成镜花水月，她发誓，自己会得忧郁症的！

　　打了个呵欠，皇后娘娘的药劲儿也上来了。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她眼中漾出温柔的水光。皇后娘娘微笑着看着富察傅恒一眼，转头吩咐：“尔晴，送富察侍卫出去吧。我乏了。”
　　有些时候，不是强求就能达成所愿。一个有心，一个虽不清楚是不是无意，却也明显感情不对等。
　　弟弟要真喜欢就自己想办法吧。他是自己最疼的亲人，尔晴是自己最喜欢的奴才之一，她乐见其成，却也不愿意强行指婚。
　　感情不能强求，否则易酿悲剧。
　　而且，就算是喜欢又如何？
　　她又何尝不喜欢那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最后还不是落入这般痛苦的局面。
　　早知今日，她若能重新选择，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会坐上这一国之母的位置。
　　皇后娘娘唇角溢出一丝丝苦意。可是她的命运从来就不容她选。
　　……自己不能选，何苦让旁人也没得选？
　　顺其自然吧。

　　看着姐姐不提了，富察傅恒非但没失望，反而笑了起来。今天沟通让他知道了一点，姐姐不反对尔晴当富察家未来的女主人。
　　也是，这个小姑娘机敏能干，八面玲珑，又不失正义骨气，是个当主母的料。
　　虽然她的家族麻烦了些。可这都不是问题！
　　换了任何一个女人来当他的妻子，都有可能遇到麻烦。他们的家族、地位以及权势注定了被庇护的子弟们难以求到一个纯洁无瑕的感情。

　　见皇后娘娘终于结束了这个可怕的话题，尔晴大大地松了口气，脸上习惯性的露出温婉笑容。“奴才恭送富察侍卫！”
　　走走！赶紧回你的单身宿舍去！
　　好看的男人果然都是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