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计擒花蝶》seventh1009

3、第 3 章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虽说白玉堂生的比女子还要俊俏上几分，但若真的要扮成女子，却颇费了一番功夫。先说衣服。白玉堂身形高挑，府中现成的女子的衣物没有他能穿的，只有派白福拿了他的尺寸到成衣铺定制。鞋子就更不用提了。莫说当时大户人家女子已开始裹脚（裹脚陋习始于五代，到宋时虽未普及，但在上流社会已很流行。），就算比起那没裹过的脚来，白玉堂的脚也要大上几寸，若去鞋铺定制，恐遭人疑，只得让包夫人和公孙夫人一人一只连夜赶做。衣物准备停当，又轮到化妆问题，包拯就仍请两位夫人代劳。自白玉堂入府以来，两位夫人待他犹如亲子，多般照料，白玉堂就算有天大的脾气，也不好冲她们发的（小白：老包，算你狠！包包：嘿嘿，哪里哪里，姜还是老滴辣嘛）。

　　白玉堂虽是个瓜子脸，尖下颏，但脸盘还是照比女子略显宽长。这也好办，包夫人将他的一部分头发盘成低髻，剩余的总成两个大辫子分梳在左右肩两侧，到可掩饰得过。也幸好他发丝浓密，又未及弱冠，没太剪过头发，倒也够用。手指虽说纤长，但骨节仍照女子粗大，这也可缩入长袖中，或用帕子遮掩；一双大脚也可掩入曳地的罗裙之中；胸部平坦，展昭先是拿来两个大个的橙子，被白玉堂狠狠剜了一眼。可谁知包夫人说看上去太死板，不像真的。旁人不敢搭腔，徐三爷却没有眼色，勤快的跑到后厨去，向厨娘讨了两个猪尿脬，洗净后盛满水拿了过去。白玉堂见了刚想躲闪，却被包夫人一把按住，公孙夫人眼疾手快，拉开他前襟赛至胸前。徐庆一看，直夸这次像多了，却不防白玉堂抓起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一招满天花雨罩向他全身，直打得他脸上身上登时桃花万朵，煞是狼狈。徐三爷这才想起自己是犯了自家五弟的大忌，见白玉堂又去抓台上的铜镜，直吓得抱头鼠窜。旁的人既不敢笑，又不甘就此走开，憋的辛苦至极。

　　待得公孙夫人说白玉堂肤色虽白，比起女子来毕竟略显粗糙，要给他扑些官粉时，白玉堂已经要跳起来暴走了。展昭忙干笑道：“这个，公孙夫人，玉堂到时白日里坐在轿中，晚间又看不甚清楚，这扑粉-----就不用了吧。”公孙夫人见白玉堂脸憋得紫胀，几欲发作，也就作罢。一时梳妆完毕，众人定睛观瞧，只见一绝色佳人坐于面前，粉皑皑一张俏脸，白里透红（憋的）；水汪汪一双杏眼，媚中含威（瞪的）；肉嘟嘟一张樱桃小嘴，红艳欲滴（咬的）；发上插就的金钗在鬓旁微颤，更显俏丽（啊啊啊，那是气的好不好？！）。只是站起身来走上几步，问题就又来了。白玉堂虽年方十八，但身材已长成。虽则腰肢纤细，但肩部却嫌宽了些，这却是衣服遮掩不了的。再加上走起路来大摇大摆，虎虎生风，又哪似女子所为？但众人皆知白玉堂已忍到极限，若再让他学那女子风摆杨柳，莲步翩跹，他非立刻脱下衣服，当场割袍断义不可。最后还是公孙先生急智，从后厨选出一个身材胖大的厨娘，吩咐到时候尽量不让白玉堂下轿，如果非下不可 ，就由那婆子搀着 ，或可掩饰得过。

　　于是众人又依前计行事。花蝴蝶姜冲刚出了太师府，这边就有两个衙役抬了白玉堂，再由那婆子跟着，也转了出来。姜冲正百无聊赖的满街乱逛，忽见一台小轿晃悠悠来到了面前。轿帘低垂，看不见轿中人，但从旁边跟有婆子，可知轿中必是女眷，便上了心。就在那轿子要与他擦身而过时，突然窗帘一挑，一个女子声音娇滴滴道：“奶娘，还有多远到舅舅家？”（话说小白装女声滴功夫还是粉强滴，看过原著滴都知道）那婆子回道：“就到了。转过前面街角，再走一条街，就能看到一条弄堂。进去后紧里面那所大宅便是了。小姐还是小时候到过呢，显是忘了。久未见面，这次舅老爷定会留小姐多住些时日。”说着轿子已远去了。这厢里姜冲一见那小姐面容便已去了三魂七魄，心里却存着一思灵智，牢记了那婆子的话，兴冲冲回府休息，只待夜半去会佳人。

　　好不容易熬到二更，姜冲收拾好装扮，直奔日间那婆子所说的地方而去。从墙上翻进宅院，正想着挨屋去寻那小姐所在，却见两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姜冲忙躲在一棵树后，偷眼观瞧，其中一人正是日间那婆子，另一人却是一个小丫头。姜冲心中大喜，忙跟将过去。只听那丫头问：“王妈，怎的这时候了表小姐还不曾睡？”那婆子道：“许是换了地方，择床吧。她睡不着时向来喜欢好好洗个澡。这会子吩咐下去了，到是几时能烧好水？”那丫头答道：“快着哪，一会儿就好。”说着已到了一个屋子前。等两人进了屋，姜冲忙舔破窗纸向屋内看，只见屋中桌前坐着一人，手捧桃腮，正在想心事，正是日间那美貌佳人。正想着如何解决那婆子和丫头，忽听身后方向有脚步声，忙闪到一旁，却是两个婆子了一浴桶水送了过来。

　　那两个婆子放下水走后，姜冲再看向房中，却见那丫头正在预备巾子皂角等物，那王妈拉过一道屏风，将浴桶遮了起来。一切准备停当，只听那小姐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歇着吧，我洗澡时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两人答应一声，转身出门去了。那小姐似急于沐浴，竟连门也忘了插，就急转到屏风后去了。不一会儿，就见一只白生生的玉臂探出屏风，将外衫挂在屏风上。接着是上衣，罗裙，里衣，衬裙，肚兜，小衣。等到里面传来入水之声，姜冲再也按捺不住，冲将进去，转过屏风正想着佳人入浴将是怎样一番美景，却见那本应裸身于浴桶中的美人，正衣冠整齐的站在桶旁，手提钢刀，冷冷望着自己。一时间天仙美女翻作地狱修罗，直惊得姜冲愣在当场。

　　原来日间姜冲所见的女子正是白玉堂所扮。他们进了租好的宅子后，众人得知已引起姜冲注意，忙安排起来。夜间姜冲一进院，望风的蒋平便已得知，忙送暗号给早已准备好的那婆子和丫头。两人走出来演了出戏引得姜冲到了那白玉堂待的屋子。白玉堂一见她二人进来，便知姜冲已到，忙坐在桌旁摆好淑女姿势。待得洗澡水送入，又将二人支开，以免打斗起来伤及无辜。然后便转到屏风后，将藏在床上的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衣物一件件搭在屏风上，再用一只手假作入水之声，另一只手握紧钢刀，只等姜冲上钩。

　　趁着姜冲愣怔之际，白玉堂狠狠一刀劈向他头部。姜冲忙一侧身低头，躲过了这一刀。饶是如此，也未完全躲过，肩上已是吃了一刀。姜冲此时已完全清醒过来，心知中计，转身便逃。白玉堂垫布拧身刚要上前，却忘了自己正身着罗裙，行动不便，竟被裙脚绊了个趔趄。这时姜冲已奔至门口，正暗自庆幸，却见屋门“呯”的被踢开，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一脸杀气挡在面前，正是展昭。姜冲知他厉害，忙转向窗子，却见窗户洞开，两个大汉和一个瘦小汉子正站在窗外，却是卢方、韩章和蒋平。此时白玉堂也在身后赶到，几人战在一起。那姜冲岂是他们对手，几个回合便被展昭一剑刺到大腿上，又被韩章一脚踹倒。白玉堂上前提刀要砍，被展昭一把拉住道：“玉堂且慢，我们还得把他带回府衙候审。”

　　姜冲一听展昭称那美人为玉堂，再仔细看去，才看出他确是庞集曾指认给自己看过的锦毛鼠，不禁大笑道：“没想到我姜冲一辈子打雁，临了却叫雁啄了眼。不过能死在堂堂锦毛鼠石榴裙下，做鬼也风流了！啊哈哈哈-----”原来他心知落在开封府手中定是没好，就想激怒白玉堂一刀杀了他，免得受罪。谁知白玉堂不上他的当，怒极大笑道：“你这混账，竟敢调戏你五爷？也罢，我不杀你，但要给你点教训尝尝！”话音未落，已是一刀剜下，只听姜冲大叫一声昏死过去，那助他行淫的孽根已被白玉堂连跟去了。展昭阻拦未及，知道白玉堂心中怒极，也不多说什么。唤进衙役给姜冲上了伤药，吩咐小心抬回府中。

　　第二日一大早，包拯升堂审问姜冲。姜冲见自己已成废人，心灰意冷，也不再隐瞒，将所作之事一一讲明。包拯让他签字画押后呈与天子。赵祯见姜冲贡称是庞集指使，勃然大怒，名人叫进来对质。只可惜没有旁证，庞集抵死不认，赵祯也是无法。最后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还望太师言行检点”为结语，罚奉一年了事。开封府众人知赵祯尽了力，只得作罢。庞集心知皇上心中对此已有芥蒂，从此收敛不少，再不敢轻易与白玉堂为敌。到是庞妃颇不甘心，找了个岔欲羞辱白玉堂，却被白玉堂恶整，而后又遭赵祯痛斥，颜面尽失。自此采花一案真相大白白玉堂脱了那淫贼的恶名，只是大臣内侍间又传起了天子有断袖分桃之癖，情系白玉堂的传言，不过这已是后话了。

　　再说开封府众人，虽说朝中差事已了，但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安抚一只暴跳的小白老鼠。先是蒋平自知逃不过，主动去问白玉堂怎样才肯消气。白玉堂称要蒋平亲手捉的黄河鲤鱼下酒。蒋平还以为自家五弟发了善心，忙乐颠颠到城外黄河去捉，却不防在向河里跳之际被白玉堂往水靠里塞进一条蛇。这下子翻江鼠真个变作了“翻”江鼠，直在水中翻了个够后才在白玉堂的好心默许下被卢方和韩章救了上来。徐庆半夜里拉肚子跑了十几趟茅房，早晨步子发飘的来到前堂，却被卢方一个巴掌搧了回去，直骂“逛窑子就逛吧，也别这么招摇！掏的身子发虚不说，大清早居然就装出幌子！回去洗洗脸再来！”莫名其妙的回房拿镜子一照，才发现满脸净是红红的唇印。

　　包拯明哲保身，在白玉堂“威逼”下供出了出主意的是展昭和蒋平，果然遭的报复小些，只是在上朝时好端端的八人抬大轿底突然掉落。好在白玉堂对他素来尊敬，不忍他太过出糗，算准了时间让那轿底儿到宫中才掉，才没让他这堂堂黑面神在大街上摔跟头。反倒是皇上感念他简朴，轿子破了竟还将就着，在朝堂上里为楷模，并赐银千两，新轿一乘，也算是因祸得福。唯令蒋徐二人愤愤的是，同为罪魁祸首的展昭只是鼻子尖儿上红肿了一块儿，并未遭更大的报复。展昭只苦笑着说：“谁说我没遭报复？我比谁都惨！”再细问他却是三缄其口，黑了脸宁死不说。问他鼻子怎么弄的，只答是上火，再不多言，显见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两位夫人到好，没遭什么报复，只不过暗中许下白玉堂多少自制的蜜饯、甜糕，就连包大人与公孙先生也不得而知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