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救世》弃*****年

90、多事之秋

　　我缓缓睁开眼，与我同居一室的室友不知去了哪里，天色破晓，浓厚的云层却好像不这么说……今天，好像是个阴天。

　　但作为葬礼来说，却又简直再适合不过。

　　我起身，准备开始日常的训练。

　　我刚拉开纸门，背着忍刀的卡卡西刚好从院子外面回来，黑色的训练服被汗浸得透湿，却显得额外精神。整个人就好像一把锋利出鞘的刀，却不完全如同曾经一般冰冷，而是仿佛折射着阳光，坚韧而强大。

　　银发忍者在对上我视线时，微怔。

　　随即淡淡的勾了一下嘴角，“醒了？”

　　旗木卡卡西不愧是木叶第一天才，他借助写轮眼，在短短两天时间就记住了结印和整个术式的运作方式，用于封印写轮眼。但是这个封印术……却至今仍然不能被木叶的多数人知晓。

　　虽然卡卡西如今仍然戴着面罩和护额，遮住自己的左眼，但那只会不断掠夺他自身查克拉的写轮眼已经被他自己封印了起来。

　　我点点头，“嗯。起晚了吧？”

　　他走到我面前。

　　“没有，我还没开始做早饭呢。”他抬手，习惯性的揉了揉我的头，“你昨晚不也很晚才从医院回来么？不多睡一会儿？”

　　“不了。今天是葬礼的日子。”

　　我淡淡的说道。

　　“是啊……”

　　他轻叹了一口气，“老师已经在那个世界了……”

　　就在我们交谈的时候。白羽老师的房门也被推开了，老师走出房门，看见站在门廊上下的我们两人，微微一笑，“早……卡卡西，安。”

　　“早，老师。”

　　“早，白羽上忍。”

　　虽然说要一起住。还是住进卡卡西的旗木旧宅，但是……旗木旧宅年久失修，已经有数年没有住过人，而且脏乱不堪，入住的事情也只能暂缓。

　　首先先将老宅维护清扫到能够让人入住的程度才行。

　　所以，还是暂时打扰老师了。

　　“今天可能会下雨吧。”老师注视着天际的云彩，随之微叹了口气，“直到现在，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那位强大的四代火影……还有漩涡玖辛奈。

　　还有无数的忍者和平民。

　　生命……轻易的逝去了。

　　卡卡西沉默片刻后，抬头对着白羽老师沉声说道，“但是波风老师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后悔过为了守护木叶而献上生命的行为。这是波风老师的夙愿。”

　　也是火影的宿命。

　　为了保护村子，而献出一切的觉悟。

　　我轻轻的眨了眨眼，卡卡西是真的彻底改变了。白羽老师也恍神了一瞬间，他看着卡卡西，良久，轻叹一声，“啊，你说的没错。四代火影也好，朔茂也好……他们都是心甘情愿。”

　　……卡卡西去洗漱，顺带给我和老师做早餐。

　　我则在老师的监督下开始日常的训练。

　　当晨光照亮整个木叶的时候。

　　我洗漱了一番，重新换上黑色的葬礼用和服，戴上木牌挂坠，第一次参加葬礼时所感受到的生死之隔的间距，事到如今已经模糊不清。

　　几乎整个木叶都来参加了四代以及无数忍者平民的集体葬礼，英雄纪念碑上刻下他们的名字，坟墓内埋下他们的遗体。

　　然后继续往前看去。

　　时隔几日，我再次看见了鼬，他站在宇智波的队列前排，黑衣深沉，鼬远远的与我对视一眼，仅仅只是一眼。

　　除此之外，我们再也没有别的交流。

　　人们挨个上前献花，多数都泣不成声，难以自持，这次死的更多的，并非忍者，而是平民。他们一辈子安逸的生活在木叶，几乎不曾离开，虽然先辈也曾经历过战乱，但时间洗刷了一切。

　　结束仪式后，人群逐渐散去，鼬也跟着宇智波的大队伍先行离开。

　　白羽老师先行一步回学校整理文件。

　　卡卡西依旧站在纪念碑前，沉默不语的注视着碑文上篆刻的名字。

　　我则在琳的墓碑前，一点点的为她洗净墓碑上的灰尘，然后放上新鲜的百合花，距离琳的死讯，已经过去了一年。她的面容我依旧清晰的记在脑海之中，可是……总有一天，那也会慢慢淡去，就好像此时此刻的伤痛一样。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在我的身侧响起，卡卡西站到了我的身侧，与我一起注视着琳的墓碑。

　　“……”他沉默着，良久，他的声音才从我的侧后方传来，“他们都离开了。”

　　“嗯，是啊。”

　　我微微低下头，双手合十，默默闭上双眼。

　　医者无法拯救已然死去的生命，这就是生命的道理，我明白这点，但即便是知晓，我仍然……

　　卡卡西抬手按住我的肩头，“安，你下午还要去医院么？”

　　“嗯。杏姐说人手不够。”

　　我缓缓睁开眼，侧过头看向卡卡西，“大概会晚点回去。”

　　“……不能比昨天更晚。”

　　“嗯。”

　　我轻叹着，点了点头，“不会的。”

　　……

　　葬礼之后的几天里。我又开始忙碌起来。

　　卡卡西还有暗部的工作，旗木宅的修缮监督工作只能交给我。

　　另一方面……木叶的重建工作进行的十分顺利，到处都是脚手架和从各地赶来的工人，在木叶忍者的指挥下，忙于住宅的重建和修缮。

　　所需的资金和补贴也都只能由木叶一力承担。

　　其余几大忍村也蠢蠢欲动，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将木叶拉下第一的宝座，他们的想法并没有完全得到施展的机会。

　　一种名为‘治愈符’的瞬时符咒出现在各大市场上，一时之间，除开木叶外四大忍村暗流汹涌，因为这道‘治愈符’的垄断商不是别家，正是木叶。

　　战略意义完全不同，几乎说可以改变战场局势的符咒产自木叶。

　　这些消息来自我的老师，说实话我也并没有更多的心情和注意力能放在这方面上。

　　一是‘治愈符’的进阶版。

　　二是鼬……准确来说，是宇智波出事了。

　　将手心内的纸条揉成纸团。我轻吐了口气，压下心中万千思绪。没想到，几天不见鼬，第一次见面却要约在图书馆，更没想到的是，鼬给我带来的消息，一点都称不上好。

　　“这是……真的吗？”

　　我侧头看向鼬，压低了声音。

　　“嗯。”他点点头，无奈的笑笑，“对不起，但我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人也只有你了。安。”

　　“鼬……”

　　我微皱起眉。

　　“几天以后也不会是什么秘密了。”

　　宇智波鼬摇摇头。

　　继续跟我说道：“止水哥明天也要回来了，但……”

　　他的声音沉默下来。

　　我转过头，我们顺着图书馆外侧的小道往前散步，落叶渐红，山色鲜红灼目，木叶隐约坐落于火红的海洋之中。微风轻轻吹过我们的脸。依靠半山腰建起的图书馆从馆内延伸出一条小路，环绕图书馆和与场馆连接在一起的观星台以及露台。

　　露台上人不多，我们依靠着栏杆，静静的注视着秋日青空下的木叶。

　　热烈的火红，像是生的颜色。木叶的标志是一片落叶，正如一代火影千手柱间创立木叶之初种下的树一样，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火的影子会照耀着村子，并且让新的树叶发芽。

　　鼬轻叹：“只要……不接触就会变好吗？”

　　“鼬……”

　　看着这样的鼬。我不自觉的抓紧了护栏，我并非宇智波的一员，在木叶高层面前也毫无话语权。

　　宇智波要被木叶驱逐出中心，从原本的族地统一搬迁到外围——没有例外。相对的，获得的族地面积却是在中心地域的两倍。

　　这只会是事实，而我无力更改。

　　“安，至少下次，去河岸训练场就很近了。”此时，他却忽然歪头，冲我微微一笑，“所以别露出这种表情了啊。”

　　那只可能是既定的事实。

　　我微怔一下，然后轻轻应了一声，“嗯。”

　　不知是何种心情，眼前本该是秋高气爽的景色，不知怎么的，也染上一丝莫名的愁绪。

　　木叶本该是大家都热爱的村子，本该是和睦相处的村子，可就像是大树越是茁壮茂密，它的根就愈发深一样。仅仅是一部分的阴暗面，也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好了，不说我了。”

　　宇智波鼬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

　　他看向我，“你的‘进阶版治愈符’研发得怎么样了？”

　　“虽然研究室处于地下，损毁的部分也不多，但是部分的研究还是暂停了。”看着鼬逐渐转为担忧的眼神，我浅笑了一下，淡声解释道：“不过你放心，‘治愈符’发售之后，进阶版的开发也提上了日程，还获得又一大笔的拨款。”

　　鼬也松了口气：“这样啊……”

　　我微怔，说起治愈符……忽然想起我之前还特意在身上带了两份的‘治愈符’。只是被刚才冲击/性的消息弄得一时居然忘记了这份礼物。

　　我从怀中拿出两小份封印卷轴，交由鼬，“差点忘记了这个，你和止水拿去用吧。是实验室开发的新版，比市面上流通的质量和强度都好一些。”

　　鼬看着我，黑眸好像晴空之下的湖泊一样透亮。

　　他顿了一下，却到底也没有推辞，而是接过我手中的治愈符。

　　他低下头，低低的看着手中的封印卷轴，“……谢谢你，安。”

　　我摇摇头，“鼬，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

　　“不，不是这样的。”他也摇着头。

　　抬起眼，眼神温柔的回望我的双眼，黝黑的眸子微弯：“安，那个时候，你对我的许诺，一直在实现的路上。所以我不会放弃的。”

　　他所说的，是我在河岸边对他宣称的梦想——总有一天，和平的时代会来临，而每个人都会获得幸福。

　　那是我的愿望。

　　也是我们的愿望。

　　“嗯。”我点了点头，“谢谢你愿意相信我，鼬。”

　　“我会一直相信下去的。”

　　鼬执拗的纠正我的病句。

　　我无奈的轻勾唇角，“那就谢谢你一直愿意相信我。”

　　一片火红的枫叶随风飞舞，穿梭于萧瑟的秋风中，翩翩飘舞过我们对视的视线之中，我们一同追逐着视线中飞舞的枫叶，再度转头望向这座沉浸于秋日清澈湛蓝的天空之下的木叶隐村。

　　虽茫然不知前景如何，却坚定的相信愿望终将有达成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