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忍者的别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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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得到白羽老师教导之后。
我的生活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每天放学后又多出一项任务。
“一百一十一！”
“一百一十二！”
“一百一十……”
——“保持速度和力量！你是没吃饭吗！？”
我咬紧牙关。
继续抬腿踢向木桩。
踢木桩是体术中最基本的训练动作之一，主要用于锻炼腿部力量。在两千米的长跑之后，老师就让我开始练习单腿踢木桩，在前几十个时，腿部力量还能保持在一个高水准。可是随着训练的进行推移，腿就像是被注入铅条一样。
到了一百多的时候，我的腿就彻底麻了。
动作全靠神经和肌肉记忆。每一下都需要强大的毅力和几乎令我全身颤抖的眩晕感。
但是这点困难都不能坚持下去，我又谈何能够完成我的梦想呢？
“一百九十八……”
“一百九十九……”
——“两百！”
“好了。”
白羽老师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双手撑在膝盖上，用力的喘息，心脏几乎要跳出我的胸腔，恶心感和眩晕感一阵阵涌上。
“不要停下。”老师的话再度响起，“站起来，安。”
我咬紧牙关，抹掉头上的汗水，站直身体。
“你的体力太差。”
白羽老师皱起眉，“你知道这样的你，如果上了真正的战场，一个小时都撑不下去吗？”
“是！对不起，老师。”
“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自己的生命。”白羽老师冷冷的训斥道。
上……战场吗？
我在心底苦笑一下，却不免茫然。
终有一日，我也会以村子的忍者这一身份迈向战场，杀人……？我能做到吗？剥夺他人的生命这种事情……
“来，喝水吧。”
老师脸上的神情柔和下来。
将手中的水杯递给我，叮嘱道：“慢点喝。”
“谢谢老师。”
我接过水杯，走到树荫下，靠着树干平复狂跳的心跳。
疑问却还在我的心头徘徊——我的目标……原本是要做一个医忍！
救死扶伤，挽留所有人的生命。可是战争却要将我推向另一个极端，似乎所有人都默认我会成为一个刽子手，并问心无愧的为村子奉献生命。直到夺走生命变得比珍惜生命更习以为常。
我润润干燥的嗓子，轻声问道：“老师……你说，为什么会有战争呢？”
战争……说到底是什么呢？人们又在为什么而战？
白羽老师也不奇怪我的问题，只是反问我：“你为什么想问这个问题？”
“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前往了各自的战场。有人还有音讯，有人却永远回不来了。”我看向白羽老师的眼睛，认真的问道：“我想知道，这样残酷的东西，有必要存在吗？”
人的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也太短暂。
像是一朵花，绽放时很美，但无论何时，都能被轻而易举的摧毁。
忍者是我遇到的，最强大的存在，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会面临死亡。他们终归是与我一样的人类。
白羽老师陷入沉默。
他看向天际，好似看到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在战争中失去了一切……”他忽然淡淡的开口，为我讲述了一个并不长的故事。
一个男孩，他的父母只是木叶最普通的工人，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他的父亲被土之国岩隐村的忍者间谍杀死。于是，他立志成为忍者为父报仇。
他提炼出了查克拉，进入了忍者学校，从学校毕业后，他也如愿成为了一名忍者。
他被派往前线，在前线经历了一次次生死搏杀，从最开始只能无力逃跑，到杀出一条血路。从下忍到中忍，再从中忍到上忍，他杀死的，无辜的，不无辜的忍者成百上千。
直到有一日，当一个敌国下忍用着稚嫩的嗓音叫嚣着要为父报仇时。
男人才意识到，他也成为了曾经那个他最厌恶的刽子手。
他和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手迟疑了。
那个任务最终宣告了失败，不过是因为他的一次仁慈，那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最终还是失败了。
而当战争结束，他回到村子中，他的母亲已然去世，弟弟妹妹和他关系淡漠，直言还不如没有他这个哥哥，连母亲去世回来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在他被仇恨蒙蔽双眼时，他又已经无形中失去了他的家庭。
随后不久，他最好的朋友的死讯也随之传来。
男人失去了他的一切，除开名字，他已然一无所有。
“哦……还有他的爱情。”白羽老师面无表情的补充道，“那是一次潜入行动，他身担间谍的要职，却爱上了敌国的女忍者。那真的是一个很美很善良的女孩，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可……他亲手杀死了她。”
白羽轻笑，黝黑的眼瞳里却没有一丝波动，“安，或许你也可以觉得他是一个残酷的人，但实际上。身为忍者，你并没有仁慈的资格。你明白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对敌人的仁慈……只会让人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他希望他的弟子内心坚若磐石，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迄今为止他见过太多太多的人走向战场，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因为战争失去家庭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他不希望他的弟子也成为其中之一。
“……我明白的，老师。”
越是靠近这条道路，我就越清楚我可能面对的命运。
我无法替他人抉择他们的命运。
我无法挽留所有已经流逝的生命，或许此时此刻，我连那些可能在流逝的生命都无法挽回。
“所以……努力变得强大吧。”
白羽老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如果你足够强大，或许至少能够保护你最重要的人。”
“……”
真的吗？
我看向杯中的水，水随着我的晃动泛起一圈圈波纹。一个新的想法冒出我的脑海，是不是只要我足够强大，就能促使世界迈向和平呢？
这个问题，依然没有答案。
“休息一下，继续训练吧。”
“好的，老师。”
我点点头，擦干头上的汗。
当我重新站在木桩前时，我的内心再也没有了无奈，人生给我的选择何其有限，若是拘泥于此，我也完全不会有任何的进步。只能一次次的前进，然后去寻找我所执着的答案。
左抬腿，踢！
“一！”
“二！”
……
在不远的未来，我又是否能够得到答案呢？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后，老师带着我回到他的家中，此时他的浴室里已经烧好了滚烫的药浴。
我看着灯光下颜色昏黄，散发着药材味道的汤浴，内心涌出的第一感觉，绝对是心疼。这种药浴一个月下来就要花去我一万两，而这种东西居然还要一直持续到我从忍校毕业为止，虽然老师已经帮我垫付了两年，但那也是要还的天文数字，想想就头疼。
不过好在……效果也比较明显。
我把自己泡进药浴中，浓郁的药香包裹着我，不管怎么说，这种味道还是很好闻的，或许是出身孤儿院的缘故。闻的最多的，也是这种药香味，甚至还会有一丝淡淡的安心感。我静静的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任凭思绪放空，可以不去思考过去，也不考虑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忍者的别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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