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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寂夜无声(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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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是晓的……宇智波斑。”
“!!”
宇智波斑……那压倒性的力量,就是宇智波斑吗?
还有晓……那个神秘的组织。
目的是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然后也什么都不得而知,但是……
按照宇智波鼬的构想,灭族之后一切的罪孽都将归于宇智波鼬,以及宇智波斑。佐助只会被视为遗孤而保护起来,我和橘还有其他他的朋友也只会安然无恙的生活在木叶。
而我们眼前的这个少年,比我小一岁,比橘小两岁的少年,却要背负着沉重的灭族之罪,杀害双亲的痛苦……在他的余生中不断逃亡,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才得以解放。
我颤抖着,汗水浸湿了我的衣衫,极端的疼痛感从四肢百骸流出,每一寸的指尖都泛着极端的疼痛。
“对不起啊……安……”
痛苦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下。
“没…呃……没事的…啊……”
我努力平复皱起的眉,凝视着他,这样极端的疼痛在适应之后就显得麻木起来,像是无尽无源的诅咒。
这样似曾相识的疼痛,好像是梦境叠合现实。
我注视着鼬,轻声道:“鼬的话……肯定比我更痛苦吧,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比任何人都要温柔的你,想必是比我还要痛苦吧。
“安……”
他无奈的笑了起来,染着泪水,苦笑,“你才是啊……温柔过度了,这样我可没办法放下你一个人走啊。”
“没关系的……反正时间……还多着呢。”
强韧的精神足以让我撑过这段时间。
那之后的事情就是之后的事情了。
“宇智波斑……那个人还没有死。”
宇智波斑——那个与一代火影千手柱间曾经不相上下的宇智波,在旗木先祖的笔记中,也是他们握手言和,共同创立了木叶忍村。宇智波斑是宇智波一族曾经的骄傲。直到他叛逃木叶,成为木叶历史上的第一名叛忍,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又或者是听说过他。
“宇智波斑现在是晓的一员。为了探寻晓真实的意图,在今夜之后,我会加入晓。”
“你和橘一定要小心,暗部查过【晓】,这个组织非常神秘,而且似乎正在谋划什么,我这一去,无论生死,安你都不要再为我担心。我会作为直属于三代火影的间谍进入晓侦查,日后若是见到我,也不要留手。”
我恍惚的神智之下。
啊……鼬……是不想活着了吧?
我明白的。
杀死父母,毁灭一族,这样的罪孽,每一分对于宇智波鼬来说,都是足以让他走向死亡的道路。
鼬温柔的笑着,在万箭穿心的瞬间里这么说道:“所以啊。安……剩下的时间……就让我这么……陪着你吧。”
那是一瞬间吗?
还是说永久的之后呢?
连神智……都模糊不清……
鼬默默的注视着我,仿佛时间……停滞在某个瞬间。悠远,悠长的那份记忆,是他们一起的,曾经的记忆。
在那片记忆的河岸上,青草地上的阳光像是络绎不绝的流水,湖泊在远山的衬托下,波光粼粼,阳光不绝的在耳边回荡,仿佛永远的……永不褪色的梦境。安坐在太阳伞下,盯着湖面,温和的春日之风吹过他冰蓝色的长发,侧脸犹如冰雪一般,近乎半透明的颜色,唯有那双眼眸色泽不变。
安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半转过头,朝他露出温柔的神色。
身后,橘和花提着水壶,笑着喊着他们的名字,快乐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青草地的香气飘到他的鼻间。
啊……
那样的瞬间,如果永远不变该多好。
——但是。
月读解除了。
我睁开了眼,脆弱的身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身体往前倾倒下去。
“鼬,”
我一把抱住了同样还止不住颤抖的纤细青年,靠在他的身上,颤抖着抬起手,抓住他的肩膀,好像这样就能传递给他以温暖,让他不再感觉到外界的痛苦。
头脑还在不断的嗡嗡作响。
好痛……三天三夜不睡觉的痛苦……还有被加诸其上的疼痛。
仿佛心脏被穿刺而过,呼吸都在迟钝的作痛,头疼得像是裂开一样。
附在他的耳边,叹息着,我悄然道,“对不起。鼬……”
“安……”
他有些哭笑不得。
却还是同样抱住了我,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你可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反倒是我连累了你。”
“不。”我小幅度的摇摇头,“你要小心,晓没有那么简单,还有……”
我将一把血色的苦无塞进了他的手中,这把苦无比通常所用的苦无小了一半,刚好只有手心那么大。
“拿着这个,边塞……城……”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他的耳边,声音微弱的道,“无论你是选择跟随三代火影,还是听从志村团藏,从这一刻开始,鼬……你就是我的间谍了。”
随即……
便是无尽的黑暗。
——
再醒过来的那一刻。
稍显……明亮的房间内,缓缓凝固的视线中,是熟悉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被吹起,秋日的阳光迟缓的落在手臂上,微微发热。
我的手指微动,血液循环一周,基本就能确认身体已经恢复了原状。
但是……
“安!”
呼唤声从我的身边响起。
“药师医生醒了!快去通知院长!”
“快点。”
……好吵。
我微微侧过头,就看见泪汪汪的橘发女孩,委屈地看着我,哭着激动道,“安你终于醒了! ”
“橘阁下,还请让开一点。”
然后,黑兔子挤到我的面前。
阴……长老……
事先设下的通灵术果然起作用了……
在与鼬对峙前,我就往通灵界发送信息通知阴阳两位长老,让它们接应我,为我受到重伤而无法痊愈做好万全的准备。
阴长老爬到椅子上,长耳晃动。关切的看向我,“安阁下,精神状态如何?恢复了吗?”
看着眼前偌大的毛茸茸兔脸,我缓缓点头。
“嗯……”
还好……
橘绕到另一边,扶起我。
我慢慢地坐起身,撑着头,揉揉额角,刚想开口问一下佐助的情况,“橘……”
“安,不要再说了!”橘哭着一把抱住我,“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我眨眨眼……
麻生橘把脸埋在我的肩窝里。
低泣着说道:“呜呜……对不……安,那时没能在你身边……呜……对不起啊……”
真是的……
自说自话的就哭起来了啊。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别哭了。”
“嗯!”
麻生橘擦了一把眼泪,吸吸鼻子,“安……鼬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我……我明白的。”
秋田院长霸气地推开门,“——橘!”
她单手叉腰,拍了一下手中的文件:“你先放开病人会比较好。”
“啊,抱歉,院长大人。”
橘连忙松开我,撇撇嘴,“我也不是故意的……”
又是一套身体检查。
这些往常都是我作为旁观者来操作,以病患的身份参与其中还是第一次。
阴长老陪我检查完全后,差不多召唤时间也到了,就解除了通灵术的使用。
我重新躺在病床上,橘帮我细心的捻好被角。我沉默的注视着窗外天空的颜色,逐渐转为落日的橘黄,麻生橘坐在我的身边,轻轻地低声道:“对不起……安,我那时……不在你的身边。”
“不,没事。”
我扭过头,“佐助怎么样了?”
“他没什么受伤……就是精神上……”
麻生橘抿了抿唇,“不过……佐助现在已经出院了。火影大人…嗯,已经派出搜查队搜索……”
她喉咙发堵,上下唇微微颤抖,哽咽了些许,才咬紧下唇,颤抖着道:“搜查……鼬的踪迹……”
“命令呢?”
“S级……叛忍……一旦遇见,格杀勿论。”
橘垂下眼。
纠结的以右手的拇指,虚握着左手,摩擦着左手的食指,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声音无法控制的颤抖,“安……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抬起头,红肿的眼眶中还泛着疼痛的泪花:“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不是同伴吗?……不是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家人吗?”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啊……是的呢……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呢?
我和鼬都希望能够保护她和花,所以才什么都不会告诉她们,知道的越多,对她们来说。只意味着危险。
但如今的我,需要力量。
更多,更多的力量。
不止如此。
我需要多方面的助力,为了有一天能够让木叶再度成为能够迎接鼬回来的地方,为此……
我抬起手,按住了她的头,揉了揉。
“卡卡西和花呢?”
“旗木上忍应该继续在暗部……花她……现在在临时组建起来的木叶警备队里,她大概下午就会过来了。”
麻生橘回答了我的问题,难过的笑笑,“抱歉,安你也不想谈起鼬的事情吧。那我就不说这个……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安。”
“嗯。”反正头还有点疼。
……
我再度从深度沉眠中醒来时。
时间已经进入了黑夜。
原本受到重创的精神随着充足的睡眠也恢复了正常状态,剧烈的头疼感也消失不见,我缓缓呼了口气,就这样睁开眼,微微撑起一点身子,环视了一圈,我所在的病房是单人间,专门用来放看望慰问品的架子上满是鲜花花篮和水果篮。我晃晃头,看向呼吸声的源头。
犬冢花带着几条忍犬睡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忍犬们拥簇在她的身边,同样耷拉着耳朵,睡的正香。
花啊……
我松了口气,正要坐起身。
花猛然惊醒,她陡然睁开眼,看向我,眨眨眼,微笑着喊出了我的名字:“安,晚上好。”
“嗯,辛苦你了,花。”
“没关系的。”
犬冢花抬起手,摸了摸身边月牙的头。
抬起头,又看向我:“安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点点头,“倒是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如何?不是还有巡逻队的工作吗?”
“……”
花微微低下头,没有接过话。
随即,她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从桌面的果盆里给我拿了一个洗干净的苹果,“要吃吗?”
“嗯,谢谢你。”
我点点头。
随之,跟花的聊天也开始随意的开始。
同橘不一样,花并没有提起宇智波鼬,她自己或许也正在迷茫到底事情的发展是怎么样的吧?她……就是这样的人。对于自己不知情的部分,从不会妄加评论,所以对于鼬的叛逃,她也不愿像是外面的人一样轻易的揣测,和伤害。
我很清楚这点。
所以我也不愿提起。
“宇智波的葬礼定于三天后举办。”犬冢花开始替我削起苹果,“但是木叶遭遇了这种事情,警备队现在也不得不重新组建。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为了维持村子的巡逻和防卫,临时警备队从中忍以上随机抽调,我也被选进其中之一。”
“嗯。”
“旗木上忍应该是跟随暗部参加了搜查队。”她顿了一下,或许是不够让人信服,主动解释道:“半数以上的暗部同时被派出去了,所以我想……旗木上忍他也在……”
“但是……”花不自觉的轻握紧了手中削到一半的苹果,“怎么说……我觉得……旗木上忍他……有点可怕。”
我微微一怔。
“安你被送进医院后,一直昏迷不醒。”
犬冢花叹了口气,转动了一下手中的苹果,“就算最新的治疗仪器也完全没用,安你……是真的,一直在昏迷,明明仪器显示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就是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谁都没办法,就算是秋田院长也完全没有应对方案,毕竟月读这种幻术,还是木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还是你的通灵兽阴长老逆通灵过来后才解决了问题。”
“旗木上忍他只来过两次,一次是在你刚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另一次是站在仪器的玻璃前。”
“第一次还能勉强被称之为焦虑,第二次就完全……”
该怎么称呼那个人当时的表情呢?
但是旗木卡卡西一直戴着面罩……说实话也完全没办法用表情的形容词什么的来形容那时自己的所见,只是那时的旗木卡卡西身上所透露出来的气场太过恐怖,简直让她完全喘不过气来。
几乎连呼吸都停滞,完全无法直视那人。
“……”
我没有说话。
只是在她欲言又止的时刻,转过头,垂下眼帘,默默地注视着我交叉握紧的双手。
啊……
这样啊……
我无意识的想着,交握的双手微微松开,然后又再度握紧,好似重复着没有意义的动作才能让我翻腾的思绪安定下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