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救世》弃*****年

147、寂夜无声（二）

　　乌鸦落在我身侧的窗沿上，夜风吹动豆大的灯火，我半梦半醒见睁开了眼，乌鸦红豆似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写轮眼，对上了我的眼睛。黑色的鸦羽落在我写到一半的写字台上，覆盖在原本的笔墨之上。

　　我与乌鸦对视的双眼，微怔了一下，轻轻地眨眨。缓缓的撑坐起身，身上披着的薄毯随着我的动作滑落。

　　在止水离开的第二天晚上，我见到了鼬。

　　他坐在窗沿上，像是我们少年时那样，沉默的对着我，亦对着窗外的月光。

　　在我抬起头望向他的刹那，他回过头，那双血泪凝成的写轮眼直视着我的双眼——是万花筒。——我恍然间有些茫然，就好像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惊醒，发觉周围的一切都无比的不真实，我眼中所看见的鼬好像忽然间成长了起来，止水的死亡让他变得像是一块石头，不知外物的悲伤与否。

　　他……失去了对于宇智波，以及村子的希望和憧憬。

　　他开始以功利冷酷到悲哀的角度来思考这个世界……他离我更近了。我或许应该为我们终归还是走向了同一条路而感到庆幸，我们不必怀揣着同一理想在未来的某一天刀剑相向，但是若是代价是这般的沉重……

　　鼬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我。

　　又低下头，靠在窗沿上，无声无息的静默。

　　我起身，抱着毛毯走向他。

　　在走近他身边时，鼬忽然伸出左手，用力的攥紧了我的手腕，他紧紧的，仿佛要灌注进全身最后的力气，可他始终没有抬起头，只是静静地抵在窗沿上。

　　我听见鼬的声音传来，微弱却坚定，“安……”

　　我轻应一声，“嗯。”

　　“要是有一天我要对你举起屠刀，也请……原谅我。”

　　宇智波鼬的温柔之处莫过于此，明明他才是那个有可能在未来成为刽子手的人，如今却抓着我的手腕，仿佛痛失所有的迷途者。

　　我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拿起毛毯盖在他的身上，“嗯。不会。”

　　“安……”

　　他的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我无法挽救宇智波，也无法挽救鼬，与其让他知道止水的下落，现在最好的方案却是隐瞒，直到宇智波的灭亡……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执行下一步的计划。

　　但是此时此刻坐视不理的我，与刽子手又有何异？

　　我扶住鼬低垂的肩膀，凑到他的身边，轻声道：“无论会发生什么，鼬。我都会保护你的。”

　　“安？”

　　鼬猛地抬起头，写轮眼中几乎要落下血泪。

　　我轻轻的朝他笑了一下，温和的笑着抬手为他擦掉血珠，“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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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书案上抬起头，艰难的晃晃脑袋，有些困顿的神经舒缓下来，从睡梦中被惊醒并不是一个太好的选择，更别说梦还是自己曾经记忆的一部分，鼬那样强烈的伤痛感，即便是现在闭上眼，好似下一秒就能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样。我并没有什么被惊醒的不悦，反而有些庆幸不必面对那样……痛苦的宇智波鼬。

　　同时，那种怪异的声响再度传来。

　　我疑惑的看向厨房客厅的方向。

　　是……卡卡西回来了吗？

　　但又好像不是。

　　我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起身，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最近，有了奇怪的谣言。

　　专门偷食物的贼在附近的城区出没，我没想到我也会被盯上，准确来说，是我做的派，菠萝口味的。

　　事先申明一点，烹饪并不是我的兴趣爱好范畴之内的事情，但是让食物更好吃这点我还是会很感兴趣。

　　因而当客厅的方向传来的叮当的一声脆响时，我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我被偷食物的贼惦记上了。

　　客厅里并没有存放什么财务，若说有什么值得吸引到人的，也只有刚出炉的菠萝派，被我放在木廊上冷却降温，莫不是路过的野猫吗？我皱皱眉，猫食用人类的食物对猫自身可并不好，尤其是当派还是滚烫的时候，如果是猫的话……就给点猫粮好了。

　　我这么想着，径直走进客厅。

　　却不想看见的不是什么野猫，而是……正坐在地板上，不断呼气，烫的直吐舌头的——

　　——男孩？

　　“……你是……”

　　我怔了一下。

　　男孩被我吓了一跳。

　　明明做贼的那个人不是我，却好似这里的主人一般，蔚蓝色的双眼警惕的瞪着我，小刺猬似的金发陡然竖起，像是被凶兽侵犯地盘的野兽一样龇起牙，这更显得他两颊上的六条猫科类胡须无比的显眼。

　　“你别过来！”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抱紧怀里盛放派的盘子，冲我龇牙咧嘴的大吼：“你别过来啊！！”

　　声音却颤抖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明明是做贼，却在被我发现的那一刻，双腿不住的颤抖，咬着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还有这张脸。

　　记忆忍不住涌上心头，我歪过头，这孩子和四代火影大人……好像……

　　准确来说是气息……很像。

　　我眨眨眼，这个孩子……

　　再仔细看过去，他的确也有着和四代火影相似的发色和瞳色，瘦小的身形也完全看不出是五岁左右的孩子，灰扑扑的短袖T恤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明显是大上了一个尺码。两张越看越像的脸……

　　我叹了口气。

　　“你吃东西前洗手了吗？”

　　“——诶？”

　　金发男孩也跟着怔了一下。

　　我耐心的解说道：“饭前洗手可以有效减少很多病菌、病毒和寄生虫卵的感染。更能有效预防肠道传染病，如痢疾、肠胃炎、肝炎，还有蛔虫、蛲虫病等。因此饭前洗手十分的重要，你应该也不想生病吧。”

　　“生……生病……？”

　　男孩结结巴巴的重复我最后两字。

　　我点点头，“你先放下派，去洗个手，洗完手我给你弄点其他东西吃。”

　　“你……真的？”男孩的表情一缓，随即又皱起眉，咬住牙，“我才不需要你假好心！”

　　“派，好吃吗？”

　　我忽然问他。

　　他可能没想到我的态度会是这样的，动动唇，半晌，憋出一句：“还……还不错。”

　　“嗯，那就证明我的手艺没有倒退。”我微微一顿，继续道：“但是再好吃的东西，如果你直接不洗手放进嘴里也会滋生大量的细菌，最后导致腹泻，感冒，发烧，甚至严重的，呕吐脱水致死等。”

　　“……”

　　男孩被吓得面如土色。

　　半晌，呐呐道：“我去洗手……”

　　待他洗完手，我将没有沾到灰的部分重新切好，又泡了果汁，一起端给他。

　　他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在食物的诱惑下，开始大快朵颐。

　　我适时的提醒他，“放慢速度，暴饮暴食会影响胃和肠道对食物的正常消化，导致胃液不正常分泌，加重肠胃的消化压力。进一步导致肠胃不适、腹泻或者便秘，严重时会导致急性肠胃炎和胃部出血。”

　　“……”

　　男孩自觉地慢了下来。

　　我欣慰的点点头，“这些还不够的吧？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看看冰箱能不能给你做。”

　　男孩猛地抬起头，湛蓝的猫瞳亮晶晶的看着我，只是很快……他又低下头，小声的嘟囔道：“没……都……都可以。”

　　我叹了口气。

　　起身走向冰箱，冰箱里还有昨晚的剩饭和番茄……鸡蛋……量还挺多。

　　我转过头，“那就番茄蛋炒饭。没问题吧？”

　　“没……没有。”

　　男孩羞耻的红了脸。

　　“嗯。”

　　是有结巴吗？

　　还是只是和人这样沟通的机会太少了呢？

　　不管如何，当我真正端上一锅番茄蛋炒饭的时候，男孩激动地扑上去——“这就是番茄蛋炒饭吗！？看起来真的好棒！”

　　“慢慢吃。”看样子只是沟通太少。

　　“嗯……唔唔唔！！”

　　男孩吃饭的速度懂事的又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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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饱了饱了！”

　　男孩抱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挠挠头，朝我咧起一个超级灿烂阳光的笑容“真的很感激你了，大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

　　我收拾碗筷的手一顿。想想也没有和他计较。

　　毕竟……只是个孩子而已……

　　“我叫旋涡鸣人，大姐姐你叫什么啊？”

　　男孩笑着问我。

　　旋涡……鸣人……果然如此。

　　真的印证了我的猜测后，我也没有丝毫的喜悦，旋涡鸣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三代火影大人……这可是四代火影大人的孩子啊……却像是难民的孩子一样。

　　“大姐姐？”

　　我转头，看了一眼因为得不到我的答复，就立刻显得十分局促不安的孩子。心中温柔下来。

　　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轻声回答他的问题。“我叫药师安，是一名医生。”

　　“好厉害啊~安姐姐你居然是医生啊！”

　　他揉揉鼻子，哽咽的笑道：“安姐姐你真温柔，像妈妈一样。”

　　“……”各种意义上……这种称赞，不太高兴得起来。

　　叹了口气，我还是残酷的打破了他的梦想，“不过，鸣人我要纠正你一点，我是男人。”货真价实的那种。

　　“！！！”

　　他还没来得及落下的鼻涕挂在唇上，多出了几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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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插曲过后，旋涡鸣人明显还是有些回不过神，嘟囔着：“不可能啊啊……这么好看的姐姐居然会是……男的？不可能的吧？不可能……”

　　我看得出鸣人本性不坏，可是一个本性不坏的孩子居然沦落到需要去偷窃，再联想到四代火影夫妇曾经给我的帮助。我愈发难以接受。

　　鸣人露出的胳膊和腿上还有青紫和已经结疤的伤痕。我抿抿唇，轻声督促道：“要去洗个澡吗？”

　　“嗯？”

　　鸣人随即笑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哎呀，不用了不用了，那就太麻烦你了吧？再说，安姐姐……安哥你没有第一时间赶我走，还给我东西吃，我真的很感激你的。”

　　“你为什么会溜进来拿派？”

　　我也很好奇背后的原因。

　　鸣人咬咬牙，眼眶有点红，“谁叫她们叫我怪物的！我就要给她们点颜色看看！！不过……”

　　他看向我有点不好意思，嘟囔着解释道，“安哥你这个是意外，嘿嘿……不好意思走错了，而且那个派真的很香啊！安哥哥的厨艺真好！！”

　　“……”

　　最近沉迷研究，想借把自己藏在另一个世界里，用以逃避愈来愈近的期限，宇智波和木叶……我勉强的点点头，扯回自己几乎逸散的思绪，“嗯，那是她们不对，但是不经过他人同意拿走东西属于偷窃行为，鸣人，以后不要做了。要是想吃东西，就来我这里吧。”

　　“……但是…………”

　　“没事的。”我也笑笑，“只要我在家，给你多做一份也没有关系。”

　　旋涡鸣人怔怔的看着我，眼眶泛红。

　　半晌。

　　他才咬着唇，用力的朝我鞠上一躬，含泪道：

　　“……谢谢你。”

　　“真的不用洗澡吗？”

　　我委婉的表示想让他去洗澡。

　　“不用的！再说啦，我昨晚上就已经洗过澡了。夏天的河水凉凉的，其实挺舒服的哟~”

　　男孩又恢复了天然的灿烂笑容，笑嘻嘻的看着我。

　　“……”

　　再看他的笑脸。我难免涌出一种，不知所措的情绪。

　　用笑容代替悲伤，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坚强的笑容之后，虽然年纪尚小，可若是四代火影夫妇能够看到……想必也很欣慰吧？但更多的肯定还是心疼。

　　轻轻的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去洗个澡吧，等下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男孩因为长期不注意，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并不少，可我始终无法明白，越是在木叶生活就越是无法明白，当初三代火影的承诺到底又贯彻了几分呢？漩涡鸣人到现在为止，到底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我帮他简单的上好药后，很快漩涡鸣人就提出了告别。

　　“抱歉啦，安哥，我要回去了。”

　　男孩调皮的跳起来，嘻嘻的笑着道，“不然天黑就回不去了。”

　　“……”

　　回到哪里去呢？

　　我没有问这个问题。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是实际上旋涡鸣人应该是个十分敏感坚强的孩子。

　　今天或许到此为止也不错。

　　我并没有阻止他的离开，而是起身取了一盒茶点心，包好递给他，“这个很好吃，鸣人你拿回去后试试吧。”

　　他怔了一下。

　　然后朝着我，用力的点点头。

　　“嗯啊！谢谢安哥！！”

　　我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心情却丝毫没有半分的轻松。

　　战争英雄唯一的孩子，却过着这样的生活，就算能够让他免受外村的伤害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