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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蜘蛛精的独宠新娘(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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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什么爱人的话当然是骗人的。
如果这里有一个心动指数检测机器的话,目前来看能令池钓心动的只有牛奶味的可爱小孩子和软绵绵的甜猫咪。
只是最近才觉得那种冰冰凉凉的冷血生物也是那么坏而已。
大厅的钟表敲了三次。
凌晨三点。
一个轻缓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有人轻轻地用手指敲击着木门。
长,长,长,短,长
池钓睁开眼睛听了一会,而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去开门。
门口站着安其罗。
“夜安,愿月神与你同在。”
他露出一个惯有的微笑,左边的脸颊出现一个甜蜜的窝陷。
池钓摆了摆手。
“这可是个很恐怖的祝福。与身边相比,我更希望她是在隔壁。”
安其罗走了进来。
“哎呀,有没有觉得很嘲讽呢?我一听到这个规则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给人类分配属于神灵的力量,给予他们神灵的记忆。”
“我们扮演起这群互相猜忌的神灵的角色,似乎之前一直都被顶礼膜拜的神灵也被拉下了神坛,成为有血肉之躯的人类了呢!后来我想了想,便又觉得,神明和人类说到底也是没有什么不同,无非都是最终会被这片大陆的悠久时光吞噬掉的可怜鬼而已!”
他跳上了桌子,坐在那上面摇晃着小腿。
“当神灵死掉之后,他们的躯体上必然也是会慢慢腐烂,爬满蛆虫和真菌,最后被后来的时光河水一下子冲走啦。而在神们之后,我们人类便出现了。这岂不是更嘲讽的事情吗?!”
“如果一个新出现的黑蚂蚁族落战胜了一个红蚂蚁族落。占据了全部的生存空间和食物,红蚂蚁们死去了。那么我们便称呼后来的那群黑蚂蚁是优胜者。”
“哎呀,殊不知那些外面的信徒原来都是些傻子!这样来看,我们可是把那些旧神淘汰掉的‘新神’呀!他们不去信仰自己,反而去信仰那些‘旧神’。不是可笑得很吗?”
安其罗的声音欢快如一个小孩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池钓看着他坐在上面的样子,控制住自己想伸手去揉一下那头茶褐色头发的欲望。
“似乎是一种很不错的想法呢。”
他也笑了起来。
“对了,今天在尤金的房间里,有一点小收获。”
安其罗从怀里拿出一个纸球,小心翼翼地展开。
“啊,只是一点小技巧。”他注意到池钓的眼神,面上浮现出一种洋洋得意又刻意不让自己显得骄矜的神色来。
“只要利用狭小的房间构造,你注意到那张桌子了吗?提前在合适的位置蹲下装作检查尸体的样子。然后趁他们不注意把纸条团起塞到死者的身下挡住,再两手空空地站起来宣布死亡的消息就可以了。等到人们都离开之后,你满可以轻轻松松地回到那个房间,取走你需要的东西。”
池钓接过那张纸。
那是一张磨损严重的莎草纸,皱巴巴的纸面上被人用羊油蜡烛和指甲刻画出几个凌乱的单词。
【有人】【(划痕,划痕,被涂掉的污渍)】【密封】【(一大块蜡油)】【我的】【(划痕,划痕)】【葡萄酒】
池钓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单词,安其罗凑在他身边,借着月光为他指出错误来。
“不,我认为不是‘密封’(seal),而是‘偷’(steal)。这中间的十字应该是一个‘T’。”
“神也喜欢喝酸葡萄酒吗?(vino)”安其罗指着最后一个单词歪了歪头。
有翅膀的人拿走了它。
池钓想起了自己的那句话。
一瞬间,那个单词就跳到了他的脑子里。
“不,不是葡萄酒。”池钓的指尖从那个模糊得几乎消失的半个‘W’上划过。
“是翅膀,风神的三对水晶之翅。”
他声音笃定。
“有人偷走了风神的翅膀。而且有很大的可能,也正是他拿走了爱神的宝石。”
那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开始嘶鸣,做出声嘶力竭的姿势,但是周围仍然很安静。
“呀,这就是你的‘那句话’吗?”安其罗用手托着下巴,轻快地说。
“是带翅膀的人偷走了它。”
他扬起脸来,又是笑着的一张脸。
“那是不是说,你是有一点点地,一点点地,信任我了呀。”
“是的,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池钓放缓了声音,伸手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
“不要对我说谎,因为——我会知道的。”
安其罗把头顶的那只手拉下,在那上面落下一个亲吻。
“请更相信我一些吧,毕竟我是永远也不会骗你的呀…”
少年笑得天真无邪,他嘴唇微动,似乎想叫池钓的名字。
但是最后的那个词却始终没有出口。
————
今天是第三天,距离七天的期限已经快过去一半。
池钓刚刚走出房门就听到一阵喧哗声。
“你这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毫无怜悯的杀戮猎手!我知道是你干的!就是你!”小个子的霍尔站在桌子上,瞪着他那双总是惊惶不定的眼睛。
他指的正是面色苍白的修。
“臭水沟里的小老鼠也会吱吱乱叫?”银眸少年冷冰冰地甩出一句话来,他的脸又恢复了那种冰雪雕刻的苍白。
“你昨晚对我用了技能!你想要我死!恶魔!我知道是你,你就是死神!”
霍尔大叫着,从那瘦小的身子里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修兀自冷着一张脸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安其罗笑着站起身来。
“毕竟就算冬皇也总是这样说,‘证据完胜言语。’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言语负责,那请问你有能支撑起自己言语的证据吗?。”
原本气势汹汹的小个子仿佛被隔空打了一拳,气势肉眼可见地低了下去。
“啊!我,我有证据的!”
他结结巴巴地说。
“昨晚,昨晚我在房间里睡觉,这个魔鬼就忽然进来,手上拿了一把刀,我一看,就知道他是要来杀我。”
“那你先是假装熟睡,而后突然暴起抢过了他手中的刀,最后把他逼出了房间,保证了自己的安全的吗?”绮洛扬了扬眉。
“是…是的!”
霍尔卡顿了一下。
“就是这样的!他是个杀人凶手!”
他用力地跺了一下脚。
“那你说的凶器应该还是在你的房间吧,想来你不会介意拿来让我们看一下。我可是对那把忽然出现的刀好奇得很呢!”
绮洛眯起眼睛,像一只刚睡起的猫。
“这个,这个……因为过于害怕所以我在拿到刀之后就把它丢掉了。现在我也找不到了。”
一旁的修发出一声轻哼。
无疑,这个理由实在是过于牵强了。霍尔说谎的技巧也实在是过于拙劣,让人一眼就看出奇怪之处。
“哦,如果仅仅是这样几句话的话,我们可能没有办法确认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呀。毕竟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这样说。”
绮洛耸了耸肩,身子后倚。
她的语气里透出浓重的讽刺,盯着还站在桌子上的霍尔,如同在看一只可笑的猴子。
“我,我,我知道的!”
霍尔又开始结巴,他哆哆嗦嗦地指着银色眸子的少年大喊。
“因为我就是光明神!”
他瞥见众人脸上的震惊神色,把下巴高高扬起。
“是的!光明神的技就是可以让一个人免除死亡,也就是复活!”
“他昨天晚上的时候就是对着我使用了死亡之神的技能,但是他没想到的却是我就是光明神!所以我现在能站在这里,揭露这个人的真面目!”
他哈哈大笑起来。
声音尖锐如一只乌鸦。
“那么,霍尔所说的是真的吗?”一直沉默的阿芙拉开口。
她看向修,面上露出饱含痛苦又不可思议的神色。
“真是就是你吗?是你杀死了尤金,甚至还要再杀死霍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因为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样的话,我们就永远无法猜测出那个说谎者的身份!”
“还轮不到一个侏儒和一个婊-子来对我胡说八道!”修恶狠狠地说。
他这句话好像是打开了混乱的开关。
霍尔尖叫着朝他扑去,疯了一样地用手去撕扯他的脸。
他来的极快,修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扑在地上厮打。
“你才是侏儒!恶魔!毒水!浑身臭味的蛆虫!”
“我让你今天就去死!”
阿芙拉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
绮洛把腿伸到了桌子上,大笑着鼓掌。
场面一片混乱。
修在反应过来之后很快就占据了主导优势。他用力地掐住了霍尔的脖子,把他从自己身上撕扯下来。
他狠狠地在小个子的肚子上踢了一脚,把口水吐到他的脸上。
霍尔蜷缩起身子,发出痛苦的声音,死狗一样趴在他脚下。
“像你这样看不清楚身份的奴隶,在北境我们会被把他的皮剥下来,然后把他丢到猪圈里。你只值得这样的死法!要知道——”
他的话突兀地停了下来,用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面上开始涨红,那张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恐惧到极致的表情。
之后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呼呼喝喝的声响,眼睛睁得大大的,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