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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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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凯虽然觉得林暮对晨雪的态度很奇怪,但也没多想,毕竟与一个有钱有势的人成为朋友总比成为敌人好。
“也好,那晨雪就麻烦林老板照顾了。”阿凯露出憨厚地笑容,习惯性的抓抓头发,一看时间已经是开工的点上了,连忙站起说:“那我先去工地了,晚点我再来看晨雪。”
“等等!你是和晨雪一个工地的?”林暮对这个阿凯不只是把他看作是情敌,更多的是对于不熟之人的戒备之心。
“是,我们认识几年了。”阿凯说着看向还在昏迷中的晨雪,昏睡的面容毫无一点血色,他情不自禁地上前想要抚摸过那片苍白。突然,一只强而有力的力道硬生生地把他的手腕扯了开来,回头一看却是坐在轮椅上的林暮。而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不温不火地笑容,只是被握住的手腕上,力气越来越大,林暮片刻后松开他的手腕,只见阿凯本已黝黑的腕上,一个手掌般粗的暗红印子,刺的人扎眼。
“你快去上班吧,时间不早了。”林暮道出这话,仿如刚刚那一幕没有发生过,而后者早已对眼前的情况更加的心慌。如果先前说林暮对晨雪的态度奇怪,那么现在林暮对待他的态度就更显敌意。
阿凯与林暮四目交接,林暮脸上地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眼中透露的却是不容侵犯的敌视。这样的敌意就像是他侵犯了林暮的所有物,亦或是一只豹子对自己的所有物在做捍卫……阿凯像是领会了林暮此刻的意思,顿时感到难以相信。片刻后,他红着脸慌忙地向林暮道别,窘迫地走出那间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的房间。
林暮见阿凯匆匆离去,心想,还算这小子识相。他拿出手机给城东医院的院长通了一个电话,让他把晨雪安排到他的病房并且要求晨雪的主治医生随传随到。
这样的要求要是一般人提出,当然是痴人说梦,但他林暮是什么人?他正是城东医院未来的大股东!狗腿的院长在电话中左一句好,右一句好的,林暮当然知道这院长现在是卖的什么帐,也知道他这样的要求很快就会传到林岚的耳中。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早就想好接下去要怎么跟父亲对弈了。林暮挂上电话,对着床上一脸病态的晨雪专注的看着。然而,这样的目光在同一病房中的旁人看来,顿时背脊一片飕冷。
阿凯快步走出病房后,已经顾不得医院走廊是不能奔跑的,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他,这样急切、疯狂地奔跑着。室外晨间的空气本因另人心旷神怡,然而阿凯却觉得呼吸艰难、心窝处被敲打地厉害,连这平日里夏日晨间还算温和地阳光,都让他感到闷热至极。
阿凯漫无目的地走在东南市的街上,马路上已经出现了每日早晨车子拥挤的场景,喇叭的鸣笛声像是一个三流的乐队,发出的尽是些刺耳的噪音。
林暮对晨雪的企图已是再明显不过,他虽然和晨雪差不多年龄,但是早已结婚的他怎么不知道这强烈的占有后面是深深的欲望?现在这个时代,就算是他这样的一个生活在底层的民工,也多少朦胧的了解一些龙阳之好。
阿凯渐停了脚步,方才恐慌的心情逐渐平静。他忽然醒悟发现一个他逃避已久的实事,所以刚才的逃避不是不能接受林暮对晨雪的感情,而是……这个实事让阿凯红了脸,同时也有种想哭的冲动。但,一个七尺汉子,真要掉泪也太过矫情了。
在他和夏琳结婚一年后的今天,他才恍然明白那些年中对晨雪的照顾,刻意去接近晨雪,甚至有时对晨雪产生的欲望……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爱!
阿凯死命揉搓着已然发热的脸,他接下去要怎么做?脑种一片空白,茫然的站在原地,那些原本熟悉的街名在他眼中异样的陌生,就如同此刻陌生的自己。或许,他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自己,突然发现原来人的本能不只是去欺骗别人,有很多时候连自己都在欺骗自己。
在阿凯明确自己对晨雪的感情之际,林暮已经安排好一切回到自己的病房内,安稳的坐在床上吊针了,而原本两床之间的床头柜早已被林暮视为障碍物叫人给移了方向。现在,只要晨雪一有动静,他就能及时方便地照顾到他。
林暮很认真的看着一直没有清醒过来的晨雪,早已过了手术麻醉的时间。就在方才,林暮着急的逼问着李医生这本该早就醒来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醒来,在他的再三要求下李医生又对晨雪做了一次检查,一再跟他确认病人只是在休息昏睡中,这才放走李医生。
专注看着晨雪的林暮没有注意到病房再次被打开,梁思雅穿着时尚板鞋,一身休闲打扮的潜入722病房内。她在门外已再三确认过门边挂着的名字是她爸爸口中的乘龙快婿,她的未婚夫林暮。
一进去梁思雅就看到林暮正傻愣愣地盯着旁边那床上的人,她的好奇心顿时被勾起,不声不响的来到林暮的身后,就着林暮的头也凑到那个同样正在吊点滴的人上面。这一看,可把梁思雅给乐坏了!
林暮感觉到耳边有另一个人的气息,一转头看到一个不算熟悉的脸,惊讶过后才想起,这人正是他父亲口中的‘未婚妻’。
梁思雅和林暮是面对面对视个正着,虽然互不喜欢,但倒也像是达成共识般在互相打量着。梁思雅心想,这男人长相斯文,和照片上的感觉没什么区别,但看到真人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林暮则想,这个梁思雅和照片上的感觉完全相反,如果父亲是要为他找个大家闺秀,名门淑女,那么……他这次扯开嘴角的皮肉,冷冷地笑着。
梁思雅看到林暮的冷笑,突然觉得这男人不就是少了这点么。就会装善良,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痞子。她本来就打算在林暮的面前露出真性情,她一个在外野了十多年的人(其实是小时候开始就上全日制寄宿学校),怎么可能淑女!?
她自动自发的坐在林暮的床边,大眼睛转了两圈,看到床头柜上有橘子,于是就对林暮一笑说:“我给你拨个橘子吧!”还没等林暮回话,她已经把橘子连皮带瓤的掰开了。橘子的清香覆盖了病房中原先的消毒水味,梁思雅只把一半已去了皮的橘子递到林暮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上,也不看对方什么表情,自顾自地把另一半拨了自己吃了起来。
这下,林暮对这个梁思雅绝对不是他父亲喜欢的那类更加肯定了。说不定,他和她能打个商量,把这关系协定成——他和她双赢!林暮再次看向晨雪,他曾经在现实与幻想过挣扎过,现实有多残酷,他不是不知道。那些对同性恋歧视的压力,父母知道他喜欢男人后的压力,还有,晨雪最终会不会接受他……
他付出所有,抗下如千斤鼎般重的压力,若到头来晨雪只是嗤之以鼻,那么……林暮每次想到这里,总会在心底苦涩一番。
在吃橘子的梁思雅用余光瞄到林暮看那人的眼光,敏感的女人家心思马上就猜到林暮对那人抱的是什么样的感情了,更何况她还是一只道行深厚地耽美狼咩!
“你喜欢他吧。”梁思雅从林暮手中拿过刚刚那半个橘子,一并吞入腹中。
林暮对她的敌意已经减少几分,听到她这样问倒也不觉得有被戳穿的窘迫,轻声的回道:“有那么明显吗?”
“就算你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但是你的眼睛早已泄漏了你的想法。”梁思雅看人一向是先看对方的眼睛的。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喜是厌、是爱是恨,这一切通过眼睛多少都会传答出些什么。
林暮之于她,是父亲为她安排的一个优秀的丈夫。对于这场政治联姻,她自始至终都保持默认地态度。如合则同床共梦,不合则分房而睡,这样的婚姻在豪门世家已是数不胜数。如今看来,她就算想和这个优秀的男人分房而睡,也难!
梁思雅已经在心中想着要不要帮他呢?林暮是真心爱那个躺在病床上男人么?她转而看着脚上上着石膏的林暮,再三思量过后问道:“听关茹阿姨说你这次受伤是因为救人?是为了这个小美男?”叫那个男人美男真是不为过,梁思雅是知名大学社会系毕业的,现在已是一家私人诊所的头牌心理咨询医师。而她以专业的角度来分析,这样的长相确实能激发起人原始的保护欲和占有欲,所以她更清楚如果林暮是因为那张脸皮而喜欢上,那么……
那一声关茹阿姨,让林暮更加有把握让这梁思雅成为盟友。“晨雪……他是很漂亮,但这次挺身救他是出于本能,你信么?”林暮觉得自己很荒唐,明知这梁思雅是知名的心理咨询师,却那么自然的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感受向她倾诉。
或许这种职业的人,早已练就了一套最职业的方法,但这些对于现在的林暮来说,都无妨。几十年来他一直把自己的想法在心中压抑甚多,如今他就快三十而立了,又遇到了自己想要同他生活的那人,情虽然令人迷惑心智,但他也不至于盲目地不知道自己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