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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贴身侍卫 ...

  •   人们总是在受了委屈的时候,想起自己的母亲。
      母亲总是温暖的,哪怕是责备中,都透着爱。
      方才小公主喊得那声“娘”,让华霖骤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来。大约也是十岁,也可能不到,生了病要吃苦苦的药。他好起来后,院长告诉他当时也是哭着叫“妈妈”,“妈妈”……

      小公主吃了些药重新睡下了,给她诊病的太医告诉华霖,他在方子里加了些镇定安眠的草药,能让公主睡得踏实些。
      华霖点头,又看了小公主一会儿,抬步离开了月华殿。

      回祈华殿的路上,华霖问那位太医:“你叫什么?”
      “臣贱名李淳。”
      “好,今日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明日起,你负责照看公主,每日诊脉两次,无论用什么药都可以。不求她快些好,但不能伤了身子。”
      “是。”

      .

      回到祈华殿,福喜已经回来,拿着新做好的荆芥的玉帖要给华霖看。华霖心里装的都是小公主的事,一听他说,刚想说这种小事以后不必和自己禀报,突然想起福喜自作主张要将荆芥安排成太监的做法,还是拿来玉帖看了看。

      南朝的人口管理制度自然不会像白闪星那般完善方便,皇宫中的人员属于皇室家宅人员,主要活动人群就两种,宫女太监和禁军侍卫。人员记录主要是由宫人所和侍卫所来做。
      整个京都的禁军侍卫,由宫城、皇城、和外城的护城军三部分组成,其中自然是宫城中侍卫地位最高。

      福喜拿来的这张玉帖,就是将荆芥划归到了在宫城巡逻的侍卫队伍中去。
      华霖眼瞅着没什么毛病,把玉牌交还给他:“拿给荆芥去吧。”

      “主子,”福喜双手接过玉帖,语气不乏担忧,“荆芥身份特殊,侍卫所的人都知道的,您对他这般优待,怕是会引起旁人的不满……”
      闻言脚步一顿,华霖知道这话没错。

      “那能不能服众,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华霖相信荆芥总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能年纪轻轻成为一个领袖,总要有些过人之处。如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他真的没必要继续扶持他了。

      第二日,原定今日离宫的车队已经做好了准备。说是车队,其实也就两架马车而已。毕竟是秘密出巡,不能太招摇。
      可惜,因为公主生病一事,华霖不得不将计划推后一天。

      昨日听闻医官院的人对小公主生病而不予理睬的事,华霖就安排福喜带着月华殿的宫女前去医官院认人。
      这种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人哪里都有,若是别的,华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是此种见死不救的行为,他却是绝不能姑息。

      第二日刚过午时,华霖到月华殿看小公主。

      小公主没有睡着,华霖见了她,蓦地有些失措起来。
      “嗯……你,好些吗?”他问。

      “多谢皇兄关心,花溪感觉好多了。”花溪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要给华霖行礼,华霖见状上前一步扶住她,感受到她瘦弱的身躯一瞬间的僵硬,又尴尬地缩回了手。

      永靖帝和花溪本来就不亲近,更遑论华霖了。两人相对无言,谁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呆坐片刻,华霖能明显感受到小公主面对他时的紧张。叫来她的贴身宫女嘱咐几句好生伺候,华霖才对花溪说:“我……朕……”
      华霖顿了顿,改口:“皇兄明日要离开京都,南下扬州去看一看,便不能来看你了,好好休息。”

      说完,他逃也似地离开了月华殿。
      他受不了花溪的眼睛。
      纯净的,透亮的,清澈见底的小孩子的眼神,却掺杂着隐藏在深处的悲伤以及对他的畏惧。

      虽然知道这件事与他自身无关,但他总觉得从花溪身上看到了自己。正是因为有过那种经历,才更知道这样的他们是多么无助,多么渴望温暖。

      “主子……”福喜拿来一件披风搭在华霖身上。
      华霖一抖,才猛然感觉到一丝寒冷。

      紧了紧披风,华霖抬步向外走。
      “主子,您上龙辇吧,今儿风大,当心受凉……”

      福喜的话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华霖听不太清,他现在只想自己走一走。他摇了摇头,加快脚步只顾闷头往前走。

      华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小时候那些事了。
      可来到南朝后,这些记忆却排着队地往他脑子里钻,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提醒他曾经是个可怜的被遗弃子的悲哀事实。
      明明在白闪星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忘记和忽视。

      华霖思绪混乱,没有注意脚下,走到一处台阶处时,一脚踏空,身子一歪就要摔到地上。
      身后紧跟慢跟的福喜差着几步没能赶上来,尖声叫道:“主子当心——”

      闭了闭眼,华霖想摔就摔吧,就是别太严重,不能耽误他去扬州……
      没有预想中和地面的亲密接触,华霖感觉自己腰被人揽住,身子半腾空地往前挪了一段,然后重新站回地面。

      半晌,华霖看着和自己距离一米远的荆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处台阶其实很没必要,不注意看路非常容易摔跤。”荆芥看了他一眼,先开口道。
      还不待华霖说话,其他人终于赶上来,福喜扶着华霖,担忧道:“主子,您没事吧?”
      摇摇头,华霖:“没事。”

      荆芥看他们主仆情深的样子,自知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转身想要离开,突然瞥见皇帝陛下眼角一抹艳红,不自觉地皱眉,脱口而出:“你哭了?”
      “嗯?”华霖一呆,摸摸自己的脸,哭了?“没有啊……”

      荆芥抬手指指自己的眼角,道:“眼睛都红了。”
      “风大,可能进东西了……”说着,华霖揉揉眼睛,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眼睛有些酸涩。
      哭了吗?也许吧。
      只是他都多少年没哭过了,早忘了那是什么感觉。

      再睁眼时,华霖已经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对着担忧的福喜和冷漠皱眉的荆芥笑了笑:“无碍,走吧。”

      这时才注意到荆芥身上已经换上了侍卫服,华霖奇道:“你这是?”
      “需要熟悉宫中地形和事务。”荆芥淡淡解释一句,对华霖拱手:“我先走了。”
      “你走哪去?你跟着我。”华霖叫住他。

      .

      “反正明日就要离宫,再回来不一定什么时候,现在熟悉有什么用,只怕到时候都忘光了。”回祈华殿的路上,华霖发出如是感叹。他来了这么久了,都没有走遍南朝皇宫。这里太大了,他非常怨念。

      “你说我跟着你,是什么意思?”没理他的调侃,荆芥反问。
      “字面意思。明日就要出城,你跟在我身边。回宫后也一样,你跟在我身边。有这么难理解吗?”华霖无奈。
      “你是说,要我做你的贴身侍卫?”荆芥问。他本来还以为华霖说的让自己同去,只是让自己跟在侍卫队中……
      贴身侍卫?华霖闻言挑眉:“可以这么说。”他都没想到这么个词。

      “你不怕我杀了你?”
      “呵……”华霖失笑,“那你要杀吗?我现在给你机会。”
      看到荆芥沉默,华霖继续笑道:“其实你之前有很多机会动手,但是你都没有。”
      “那时候如果我动手了,我也会死。”荆芥道,“但如果你让我跟在你身边,我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你还怕死吗?”华霖反问。
      荆芥一噎,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

      华霖见状勾了勾嘴角,不好意思笑得太明显。
      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华霖:“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很善良,胸怀天下有抱负。我给你施展抱负的机会,总比做一个弑君篡位的反贼强。”
      说完,一股愧疚感涌上华霖心头,多像传销啊。人孩子本来反得挺对的。

      想着,又拍拍荆芥的肩膀,华霖快步进了祈华殿。
      荆芥站在殿门口,看着皇帝陛下并不高大也不壮硕的背影,心中木然地想道,你可真是高估我了。

      .

      翌日清晨,宵禁刚解,两架马车便从偏门离开了宫城,向南走了一段,停在一座低调的府邸前。

      赵奉予出来,看到前面驾车的一个是福喜,另一个是个面生的少年。他也没多想,上前对着马车拜了拜:“陛下。”
      华霖掀开布帘对赵奉予笑笑:“老师不必多礼,出城后称呼我少爷就好。”

      赵奉予看到他先是一惊,复又了然地点点头,上了马车。

      “陛下这个主意倒是很妙。”赵奉予上车后对华霖说道。
      “哦?”华霖疑惑,“老师说什么?”
      “陛下的抹额。”
      “唔……”华霖无奈,扯了扯垂下来的两根缎带。他额间的红痣太过招摇,需要遮一遮……

      两架马车顺着人群一路出了城。
      此时京都的百姓都还不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已经悄然离开了。
      至此,他们的南下微服私访之旅,也正式开始。来到南朝一月有余,华霖还从未出过宫,如今不论出宫的目的,单可以出去看看这件事,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兴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贴身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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