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网王·立海大记事》禹青槐

9、觉悟

　　……
　　那一通乱来的告白，让场内场外安静了两三秒。

　　趁着这点空档，麻生一手挡脸，一手拽着友人飞快地挤出人群，逃离了作案现场。什么叫做“有人想让我转告你”，立海大二年级谁人不知道这个没朋友的臭丫头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她怎么能背这个大锅？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啊！

　　她气急败坏地回头，结果瞧见这位惹事的罪魁祸首正咧着嘴巴无声笑得畅快，确实像极了一个暗恋许久、终于告白、情难自禁、喜到癫狂的……神经病。

　　麻生被她的笑吓到了，脚步慢慢缓了下来，原本的怒火被更加浓重的担忧所替代，星子并不开心，她看得出来。难道，那个震撼的告白是被藤原学姐附身导致的？她其实不情愿？

　　被鬼魂附身的人还有救吗？要怎么救？麻生一时间脑子签过了许多念头。

　　南星并不知道智子正在担忧什么，她抬起胳膊去拥抱她的好友，嘴角边上的微笑早已经僵掉了，她把头埋进了智子的肩头，毫不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难过。

　　她说，“怎么办啊，智子，我做错事了，我做错事了啊。”

　　猫老师说她懦弱是真的。

　　她不敢向家人坦诚自己的秘密与心情，她也不敢面对猫老师那句“他要是逃避了，那我们怎么办”，是啊，她逃避了，他们怎么办？六岁之后，她被父母放弃了，是她的妖怪朋友们接纳了她，陪她玩，逗她开心。为什么她这个灵力低弱的弱鸡能平安无事生活着，是因为她的妖怪朋友们的保护啊……
　　她从没有向他们坦诚过自己心底里的孤独，她没有说其实她还是想得到父亲母亲以及兄长的承认。
　　她自顾自地做出了回归人类世界，因为害怕面对，她连一句道别也没有，悄悄坐上了父亲的车，没有道别，没有再见的约定。
　　因为猫老师的御守，她甚至没办法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找不到她而着急，是不是曾经不远万里来过神奈川找过她。要是他们来过，却发现无论他们做什么，她也不再回应他们了怎么办，如果他们误会她了怎么办。

　　她害怕她会错过，她害怕她错过了。仿佛是为了补救自己的过错，她明白之后毫不犹豫替即将消散的藤原亚美达成了她的心愿。

　　就像是在挽留他们。

　　肩膀处濡湿了一片，麻生僵立着身子不敢动，只轻柔地拍打她的背部，试图给她安慰。

　　“智子，我这一年来都做了什么啊……”南星趴在智子的肩头痛哭，“这一次，是我放弃了他们是吗？我这个混蛋，我是个混蛋！”

　　她发现其实无比思念着他们，思念那在夏日的青空中荡开的歌声，思念赤脚在宫城的草地上乱舞的触感，思念他们的声音，思念他们。

　　确实做错事了啊，作为朋友一定会很生气吧，但生完气剩下的更多的是心疼，就像她一样。
　　麻生抱着南星，使劲抱着，告诉她智子永远都在。

　　……

　　“幸好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网球场，不然你刚才可就要被围观了。”麻生皱着眉头盯着她肿成核桃一样的眼睛。

　　南星仰头对着天空长吸了口气，将眼眶的酸涩逼了回去，“先将藤原学姐的事情处理完吧。”

　　两人肩并肩往之前遇见藤原亚美的小径走去，女生早已经在她那里等了许久，她看见南星红肿的眼眶以为是自己的事情惹出来的，“我是不是给你们添了麻烦，有没有我可以……”

　　剩下的话语被南星挥手打断，她吸了吸鼻子，说不管你事，因为痛苦了一场，声音还有些嘶哑。

　　“其实，我有办法能让他看见你，你……”

　　“算了吧，比吕士他……啊，我也就私下敢这样叫他了。”藤原亚美有些害羞，心愿达成的她眼底里闪烁着光芒，“他其实很害怕鬼的。”
　　这话说出来后，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

　　“啊？这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那个人看上去应该是内心十分强大才对？怪不得都说以貌取人不可取。

　　大概是南星的表情太过惊讶了，麻生心痒痒，忍不住拉了拉她，附到她耳朵边上小声地问道:“藤原学姐说了什么？”

　　“她说，柳生学长怕鬼。”南星一样在她耳边小声地答。

　　“哈？！”

　　“喂！别喊！你太夸张了。”

　　“咳咳咳咳”

　　南星冷漠地把麻生推开，望着藤原亚美:“你还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亚美笑着摇头，说足够了，能让他知道我的心意已经满足了，再多的就不能奢求了。

　　南星又问，“那……父母呢，有没有想让我帮忙转告的。”

　　她又摇了摇头，她的父母在很早前离异了，妹妹跟着父亲，她跟着母亲，但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太管她。她太渴望温暖了，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喜欢上当初耐心帮她捡那散落一地的书本的那个少年。

　　她笑得很甜，像对着夹娃娃机很久很久后终于夹中了心仪的那一只。

　　藤原亚美走了，南星站在原地一声不吭。麻生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也沉默地站在她身旁。过了许久，麻生听见她略微沙哑的声音。

　　“和贵志不同，我更多时候想的是如何忽视它们。”南星低低地说，“一年以前我都经常在想，如果我看不见，我是不是也可以像别人一样正常地平常地在爸爸妈妈身边成长，不必经历那些事情，不必被迫听很多故事。”

　　麻生沉默地看着心情明显低落的好朋友，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那是一个她不曾接触过，甚至在此之前完全不相信的世界。

　　“可是，你现在不是一直在看着她吗？”麻生大声反驳道。

　　“贵志说他还是一样没办法喜欢妖怪，毕竟曾被那样对待过，不过，是好是坏，都是一场邂逅吧。我觉得很有道理，虽然说不上喜欢，但有时候总想为她们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毕竟，这不是谁的错，就像是生物链上的弱肉强食，没什么道理一样。

　　她看着麻生突然就笑了，她想她真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人世间的事均是各种因缘巧合叠加而成，存在即是道理。如若不经历这些，她或许就不会遇上现在的朋友们，为什么不珍惜呢？有什么道理不珍惜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始终放不下这个坑，试图争取把它埋回来。
你们还在吗？弱弱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