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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病美人(十) ...

  •   确定好前往永无镇的计划,池瑾开始着力程家家禽的变卖问题。

      早在后山掀起轰轰烈烈的挖灵芝风潮起,池瑾为了少事,在家里的猪猪育成时一早让肉铺拉走宰了,而今银子早已入兜。至于剩下的几只正在披毛过冬的鸡鸭,她雇了辆驴车一次性拉去镇子上,直接卖到酒楼。

      钱虽少了点,却省去不少功夫。

      带嘴的家禽处理完,程家只剩一堆不值钱的锅碗瓢盆凳子椅子,池瑾没想要把程家的屋子卖掉,她能确定自己此次将一去不返,可程凭的后路她不能断。

      思量好一切,她要等的就是程凭身体恢复一些后启程。

      ……

      启程的当天是吴泼妇来闹的第八天,程凭的身体有所恢复,却也不过恢复地比池瑾初见时好一丁点,不至于走两步大喘气,俊美的面容却再次苍白成面人。

      提前一天,池瑾跑了趟镇子雇下一辆马车第二天来接,当天一早,池瑾锁紧院门,在微暖的冬日阳光下将程凭扶上马车。

      马蹄声噔噔噔地踏响在乡间的小路上。

      察觉到将出小镇,池瑾小心地将马车车窗户上的厚实帷帐掀开一条小缝,怕冷风把程凭吹着,她机警的用眼睛把那条细缝堵住。

      迎着飒飒凉风,池瑾看了几眼不远排列成行堵路的村人。

      程凭程秋儿两个冤大头想离开,村人愤慨却无奈,正如程凭所说,灵芝和吴家男人一事,孰对孰错官府自能断清楚,可他们不甘心啊。

      连续八天,天天都有村人有意识地往程家门前晃一圈,没见到池瑾便罢,见到了无不是说些虚伪“掏心窝子”的良心话。

      什么程家加上程父程祖父以及祖祖辈都不知道在镇子上待了多少年,程秋儿程凭不能忘本,这是欺师灭祖;

      什么一个村子本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常识,程家发了横财,共享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有人重掀程凭“天煞孤星”,克人克己的言论,美名扬曰让池瑾不要鬼迷心窍,趁早卷钱投入村民的大怀抱……

      那些人恬不知耻的模样,简直没有下限。

      池瑾心情好了当笑话听听,心情不佳手一抖扔出个家里的破瓢烂铁,有没有命中目标全看运气。

      如今他们即将离开村子,果然,一群压抑良久的村民早早等在了村口。

      打头阵的正是村长糟老头。

      “阿绍,村人们都堵在村口了。”池瑾缩回冻得眼泪汪汪的双眼,朝程凭道。

      程凭把身上薄毯的一半盖在她腿上,手搭上她的眼角,动作温柔地拭去她受刺激而落下的泪水。他隔着马车壁看了眼前方,神情并不轻松:“没关系,有我在。”

      池瑾薄毯下的手指一蜷缩,有片刻的怔愣。

      明明两人之间更有力量的应该是池瑾,偏偏他的语气态度,气势凌驾于她之上。并且,这几日的时间,池瑾明显感觉出程凭的微妙变化。

      他本就心智早熟,便是和外界接触甚少,也比常人通透明理,而如今,他体内某种因素蓄势待发地破土而出。

      程凭面对她时,虽不改从前的温柔,隐隐地,池瑾能察觉出他性子里愈发深沉的稳重,以及,一种霸道的维护。

      马车没行太久,被迫停在了村口前。

      “秋儿留在车里,我很快回来。”程凭捏了捏她的手,眼神在她的眸底定格,在池瑾有些受不住地躲开之前,程凭抽回手,起身走出马车。

      马车外,程凭站在马帷前居高临下床冷冷看着对面的村人。

      过往的种种,早让他看清了自己身在怎样的樊笼之中。

      程凭见村长气势汹汹地拄杖欲向前,他苍白的指尖横立在阳光之下,声音淡漠无波,凉薄地让人心中一寒:“你们想做什么,或者说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们各自心知肚明,就不要再拐弯抹角。”

      “至于,那些无稽之言,你们若不觉得可笑可尽情向外面宣传。”程凭无所谓地扯唇。

      无论是他的身世命格,还是灵芝买卖这场事中的谣言,程凭都不在乎。

      村长自知程凭无所畏惧,木杖在地面上狠狠一杵,威胁道:“程凭,你以为今天你们能走得出去吗?”

      “是吗?”程凭撩眉反问,丝毫不为所惧,他侧头看了眼身后的马车,目光像是穿透帷幕看到了后面的人。

      “我这条命已经活不长了,你们是想平安无事地让我们离开,还是……多一条人命的官司。”

      “你!简直荒谬!”村长勃然变色,村人闻言俱朝后瑟缩几步。

      村子地处偏僻,邻里乡间偷鸡摸狗之事官府不一定管,但人命关天,挨上这种事情他们一辈子都洗不清。

      若只有程凭程秋儿两人还好,便是村人暗中将两人做掉也能悄无声息,偏偏,如今马车夫成了局外的旁观者。

      村人忌惮着程凭这句话的威慑力,心里纷纷敲响退堂鼓,村长一而再被违逆面子,脸上挂不住,他咬紧腐朽的牙齿,污浊的双目怨毒地望向程凭,失去理智:“哼,你别以为你赢了,你有没有享福的命还是未知数呢。”

      程凭眼瞳一缩,指尖紧紧掐进掌心,面色不变道:“承你吉言。”

      ***

      这一会儿的功夫,池瑾在心里把村人骂了七八遍,村长糟老头更是被她拖上绞刑架,鞭策削肉,刑罚能多狠就多狠。

      程凭掀帐进来时便见池瑾正咬牙切齿地小声碎碎念。

      他出马车前给她搭在腿上的薄毯掉落在地,程凭捡起来,听到她口中念叨着“抽哭你、削哭你,让你嘴贱,让你歹毒……”

      程凭忍不住抿开嘴角轻笑,刚才生出的郁恨登时烟消云散。

      马车一晃,池瑾才从削人的理想世界里抽回意识:“阿绍,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程凭握住她伸过来的手,留恋地在她的掌心摩挲,摇头:“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秋儿不必太在意他们。”

      程凭说的是村人。

      他们的态度和话语最多让他加深对人性的认识,重伤倒是不至于。

      “不在意怎么可能?”池瑾愤慨地鼓起脸,意识慢慢铺展开,“等阿绍你身体好了,遇到他们直接削他们得了,他们这种人,尽想着压榨别人,留在世界上也是祸害。”

      程凭闻言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在她不满翻眼之际,应承地道了句:“好。”

      池瑾满意地点点头。

      她丝毫不知,自己的一句愤愤之言,竟成了未来某人心中坚守的信条。

      ***

      从村子前往永无镇,池瑾和程凭走走停停颠簸了约莫五日。

      一路上程凭的状态不错,虽然食欲不振,其他的表现却没有,池瑾原以为两人能就这么顺利地抵达目的地,不暇在最后一天的午饭后,程凭发起烧来。

      上一个镇子上雇的马车已经行出一半,若要返回,深夜才能到达,选择继续前行,则意味着黄昏才可到永无镇。

      但黄昏时分时永无镇的宵禁时刻,入了夜,寻常人若在小镇肆意走动,生死不由规则保护。

      池瑾焦头烂额,问了系统的意见才决定继续前往,赶在夜深之前进入了永无镇。

      让车夫帮忙将程凭扶下马车,池瑾方便照顾只预定了一个房间,把程凭送进了进去。

      “统统,程凭这样不会烧死吗?”池瑾又拧了个帕子,着急搭在程凭额头上帮忙降温,手指不暇碰到程凭滚烫的肌肤,她“嘶”了一声,感觉手指都要被烫熟了。

      系统的声音很镇定,甚至给池瑾列出了数值:“宿主放心,目标人物的生命值现在百分之五十三,只要没掉到五十以下,他就死不了。”

      池瑾:“……”

      这都跌破及格线了,烧不死也能烧傻吧?

      系统像是听出她内心所想,补充道:“这个宿主可以放心,我们的任务进度条还没有奔溃,意味着目标人物烧不成傻子。”

      “……”池瑾听着系统欢快的奶音,瞄了眼乖乖闭着双眼但脸色黑红黑红的程凭,木声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程凭烧不成傻子,她也得做点补救措施吧,不然生命值一掉再掉,她就要哭着被传出世界了。

      偏偏,眼里只有数据和宿主的系统:“宿主我们可以聊聊天呐~”

      反正任务进度条崩不了,他们可以继续玩耍啊!

      池瑾:“……”你是认真的吗?

      虽说系统给她空间随便莽,池瑾还是有点责任心的。

      没法找大夫抓药,她就用千古流传的物理降温法——帕子压在额前,把帕子用温水打湿帮他擦身。

      擦了手脚撩开上衣擦前胸,看到程凭美如白玉石般无暇的胸膛时,即使烛光昏暗,池瑾还是忍不住贪恋程凭美貌地咽了口唾沫。

      仔仔细细擦完胸膛,池瑾不好意思地扒开程凭的衾裤……

      “宿主,为什么我的眼前会是一片马赛克?”系统委屈地问出了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

      池瑾嘿嘿一笑,默念:“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 作者有话要说:  程凭: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系统:我都看到了!!
    池瑾:我不是,我没有,憋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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