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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所谓情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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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叶遥就退开了,认认真真地扶着他的肩跟他说。
“老师,你烧了。”
徐子业还没回过神,叶遥就把他的笔记本拿走了,“等病好了再做也不迟。”说完,不等他应答,就把人按进了被里。
“你……”徐子业无奈,“你把笔记本还给我。”
“不行。”叶遥说。
“你给我,”徐子业说,“我改完的教案还没保存,你让我保存了。”
叶遥盯着他把ppt存好,又在u盘里复制了一份,递给他,“帮我跟客厅的车钥匙放在一起。”
叶遥应了一声,问他,“药在哪里?”
徐子业指了指柜子,“第二个抽屉,可能过期了,你看一下。”
叶遥打开柜子,翻了退烧药,还好没过期,便让他合着热水喝下了。
退烧药都有些助眠,徐子业吃下_药不多久便睡着了,叶遥又试了试他额头,觉得比之前好些,这才放了点心下来。
工作狂真是令人头疼,叶遥琢磨着,就算是个男的也好,找个老板娘真是迫在眉睫。
他轻手轻脚地拿了一板药放在床头,打开抽屉,把剩下的放回药盒里,却冷不丁瞧见了药盒下压着的一本相册,相册有些年头了。
叶遥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徐子业,鬼使神差地翻开了相册,里头的第一张照片,就是徐子业毕业的班级合照。
徐子业现在与当年没怎么变,总爱板着脸,仿佛摄像师欠他几百万一般,但他身旁的人却吸引了叶遥的目光。
男生带着框架眼镜,面目温和地笑着,比徐子业矮了半个头,微微朝徐子业那边侧了身子,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叶遥还是能肯定,这个人就是季修文。
他们挨得很近,比合照当中除了他们之外的任何人靠得都近,叶遥心底咯噔一下,来来回回地看着他们两个。
这个距离其实不算特别,他和好哥们儿一块照相的时候勾肩搭背,比这挨得近的多了去了,可只有他们两个,叶遥越看越不对劲。
他翻了页,往之后看去,里面大多是些异国他乡的风景,应该是徐子业留学地方的风景,偶尔会出现一些人物合照,大多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除了一个人。
季修文。
这么多张风景、人物照当中,只有季修文总是单独的照片,照片当中的他还很年轻,有些青涩,却总是笑得很开心。
叶遥想起来,季修文学的是机械专业,他跟徐子业是同学,留学以后都一直保持着联系,关系十分亲密。
翻着翻着,相册直到一半的地方就停住了,最后一张照片停留在夕阳下的大本钟,便戛然而止。
也许是从这时候开始,老板他们开始用了智能机?
叶遥猜测着,将相册放回原处。
这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亮,叶遥自己的手机放在兜里,那个是徐子业的。
叶遥看了一眼,是季修文发来的短信,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叶遥看着那条短信不知如何是好,季修文便又发来一条,跟他说,床单用旧了都不知道换,他晚点去超市买一条回来。
他身下的床单洗的有些发白褪色了,叶遥无意识地摸了摸,心里想着,他们应该是那个关系吧?是的话那他就该走了吧?
之前还想着要找个老板娘,这不是个现成的老板娘?连心思都不用操了,真好啊。
那等等,他留在这里做什么?等季修文过来当电灯泡啊?干脆直接回去算了,项目还等着要他做呢!
叶遥气得呲溜儿从地上爬起来,去客厅提了书包就要走,脚还没提起来,就觉得不大对劲。
他在生什劳子破气?老板对他那么好,陪他逛礼物,陪他喝酒,还负责善后把他背回寝室,他到底是在做什么翻脸不认人的破事啊?
叶遥猛地摔进松软的沙发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天花板单调的令人发指,只有一盏大吊灯,白花花的墙壁方方正正的,被外头拉长的斜阳映得半明半暗。
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孤零零地拉得很长很长,莫名其妙的失落与孤寂涌上了心头。
他自己都弄不清,这失落是哪般,孤寂又是哪般,怎么弄得就好像刚谈了场恋爱分手一样,其实他更弄不清,那天醉酒时说的胡话,几分真几分假,他醉了,还是没醉。
但无论如何,就算要走,该照顾的还是得照顾,谁让他是病人呢。
叶遥从沙发里爬了起来,去厨房翻了翻,还有些米,叶遥也吃不准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也就只煮了白粥,放在电饭煲里温着。
徐子业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叶遥拿他的手机解了手机的锁屏,存了他的电话号码,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明了身份,告诉他锅里煮了白粥。
存号码的时候,他手指碰了碰,不小心把短信界面网上翻了翻,发现之前他们出去买礼物那天,季修文约徐子业吃饭,还发了什么“一直等到你来为止”,估计那天莫名其妙的电话也是他打的。
更确定了他们关系不一般,叶遥叹了口气,嘟囔着苦逼的单身狗便悄悄离开了。
叶遥探望完徐子业就借了场地去加工零件了,学弟也没来得及叫,一个人闷头干到了晚上八_九点,实验中心要闭馆了,老师傅端着茶壶吹了口热气,过来看他手上的图纸。
“哟,明年那个小车的比赛啊?”老师傅笑眯眯地问,“时间还早咧,那么勤快啊?”
“下个学期课多,没什么时间,也就现在跟暑假做做了。”叶遥说。
“我看看哦,”老师傅翻了翻之后的图纸,敲着一个零件道,“你这里是转向机构吧?”
叶遥点头,“是。”
“还没做呢吧,”老师傅说,“这里头杆子伸进去要左右转的,里头得加个轴承,否则要锁死的。”
叶遥张了张嘴,指着车床_上还没摘下的零件,“就这个。”
“哟喂,做好了啊?”老师傅放下茶杯,摘下他刚做好的零件,拿了一旁的游标卡尺量了量,“麻烦了,你里头加个轴承,内径就得开大点,你这点外径不够开的……”
叶遥感觉眼前一黑,这个零件工艺很复杂,总共需要两个,他从下午就开始做,做到现在才做完两个。
老师傅放下零件,拍拍他的肩,给予他了最后一击,“小伙儿,今天太晚了,你明天来重新做吧。”
叶遥头很疼,疼到不大想回寝室,就揉着太阳穴往实验楼后的湖边溜达。
学校里的石楠花沿着湖边的小树林种了一排,这时候开得正好,风一吹,整个校园都是那股奇怪的味道,吹得他头更疼了。
上回觉得心烦意乱一个人溜达的时候,徐子业给他披了件大衣,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件大衣很暖。
这时候晚课还没下,小情侣已经三三两两地约在湖边散步了,叶遥飞脚踢起一颗石子,踢到了一旁的石楠树,还觉得不够解气,狠命踹了几脚。
石楠抖了抖树枝,呼啦啦落下大堆的石楠花,落了他一头一脸,那股子奇怪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这他妈都叫个什么破事啊!
叶遥蹲在地上,叹了口气,认了自己倒霉的破命。
啪嗒一声,一只u盘从他的口袋里落了出来,叶遥捡起来看了半晌,才记起是徐子业存了教案要他放在客厅里的那个。
他搁在裤兜里转头就忘了,还给带了出来。
叶遥打开手机看看时间,现在晚上八点半,他记得徐子业除了给他们上课,还给本科生上课,不是明天上午八点就是十点,他也不知道徐子业上课的教室,要是耽搁了就不大好了。
他想了想,打开手机给徐子业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但里头却没有徐子业的声音。
叶遥试探性地喂了一声,却没有人回答,只传来了一声绵长的喘息声,随即一个声音啊呀呀地叫了起来。
叶遥的脑袋轰的一声,霎时僵在了原地,手机差点都掉在了地上。
“徐子业!”电话那头的人吼着,“你他妈轻点行不行,腰快断了!”
“这你就腰断了?季修文你怎么这么菜。”徐子业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了过来,似乎有点远。
“我他妈……啊!”
叶遥僵硬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手机上的通话时长还在跳,他用有些麻木的手指挂了电话,手机没拿稳,从指间落在了地上。
天上的月亮照得亮堂堂,却没有半点星子。
叶遥仰起头,有些绝望地想,原来也有人跟他一样,孤零零的,但却总是傻乎乎地乐呵着。
季修文彻底瘫在被子里不吭声了,眼镜都被折腾地落在床单上,慢腾腾地出着气儿,似乎才刚回魂。
“可以了吧?”徐子业抱胸看着他,“手机还给我。”
季修文没抬头,伸胳膊在身边摸了摸,随手抛给了他,“按摩大师,我腰椎间盘要被你按突出了,你赔不赔我?”
徐子业打开手机,没看见什么未读消息,刚要合起手机,听季修文懒洋洋地又说,“刚刚好像有个电话,我不小心给接通了。”
徐子业点开通讯记录,两分钟前叶遥给他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什么误解了。”季修文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拿起眼镜戴上,“我去客房睡了,你慢慢解释吧。”
这时,微信收到了一条消息,是叶遥发来的,说,老师很抱歉在春宵苦短的时候打扰您,但是您的u盘……
徐子业没急着回他,眯起眼盯着他的背影,“季修文?”
“啊?”季修文已经走到了门边。
“你他_妈_的故意的。”
季修文扶了扶眼镜,在他一脚踹过来之前飞似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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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所谓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