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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又打什么鬼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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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失去联系,有可能是?!”宁小昭心头咯噔一响,“那么危险的地方,就那么贸然闯进去,子川那个笨蛋,他在想什么。”
回来一趟不到一个时辰,什么准备也没有,就为给她送个铃铛。然后又风风火火的离开。
孟朗暗恼自己的多嘴,只能安慰道:“你先别担心,事情还没糟到那个地步。”
不担心,怎么能够不担心,按照他的说法,武魂山内的千丈崖,葬送了无数武林豪杰的生命,如何他们雪崩失联,子川的性命有可能正受到严重威胁!
诶?等等。
她稍微冷静下来,好像不对,前世子川不就好好的一直都在吗,所以这场意外只是有惊无险,他不会受到伤害。又或许所谓的失联也不过是哪里搞错了。
她这么安慰自己,可尽管如此还是做不到一点不去担心,她的重来已经成了一个变数,会因此改变多少事情谁也不知道。
“我也要去。”她突然冒出一句。
“去哪?”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她要去的是哪儿。
“去沐阳去武魂山!”出发的小队一会儿会在山门前集合,她得抓紧时间回屋里收拾些银钱和换洗衣服赶过去,一会儿就是死乞白赖也要叫他们带上她!
孟朗也不委婉,“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别去添乱了吧。”
宁小昭大概是没有听到,早已一阵风似地往弟子房的方位掠去。
真是第一次发现她的脚速与动作都这样快,孟朗跨进屋门时她正立在床前为行囊打结。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你方才怎么也聚在殿前?你也得去吗?”
孟朗讪讪摇头,“我就是去凑了个热闹。”看她那副决绝的模样,也就不再说劝阻的话了,以她的固执一定听不进去。
她解开系在床头的青莲铃铛挂到腰间,将行囊往肩上一甩,随口问道:“那你去吗?”
他摆着手向后退开一步,“有你一个就够麻烦了,我还去拖什么后退。”
她朝他呲了呲牙,又一阵风似地往山门跑去。
山风寒凉,银月高悬,百级长阶两旁的树正在风中乱舞。
山门处众人已整装待发,宁小昭堪堪赶上最后一步,握住腰间的铃铛,调整呼吸放慢脚步打算略过死乞白赖那一步,就这么悄悄混进队伍去。可才踮起脚尖行了两步,前头几人却都似有所觉地唰唰一致回头。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悄悄潜入的计划宣告失败,接下来只能死乞白赖了。
提起的脚尖落回地上,尴尬地抬手打声招呼,装傻到底,“师兄们,我来迟了。”
岳山派弟子数千人,互相之间想要全都认识是不可能的。
几人顿住脚步,看着眼前这细皮嫩肉,小胳膊细腿的小师弟都有些狐疑。方才掌门指名中有这号人物?
一人刚想要质问,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动作真够慢的,还不快跟上。”
众人回头一看,说话的人竟然是沈冽,于是所有的疑问便都压下,谁还敢与他对峙不成?
她也一样看过去,见沈冽正似笑非笑地朝自己招手,真不知该感叹运气不错,还是悲叹又落他手里了。这家伙怎么也在,她心中一阵打鼓,纵是百般不愿也只能乖乖跟上去。
他还在一旁一通感叹,“我可真是心善。”垂眸又笑,“你怎么跟来了。”
跟?说得好像紧巴着他来似的。可她能怎么回答,当然是在嘴角努力堆个笑,“听说师兄也去,特地跟来伺候。”
他笑得意味不明,“我猜也是~”
几人星夜出奔,快马加急,于第七日夜里三更时分赶到沐阳城。
众人放眼望去城内灯火阑珊,道上摊位门铺早已收的收,关的关。
宁小昭动作僵硬的翻身下马,有些苦不堪言,遥遥路途快马加急,她感觉皮都要磨破一层了,医馆早已关门,又没处买药酒去,今晚还得趴着睡!
“我就不歇了。”清丽的嗓音突然响起,是决绝的语气。
宁小昭寻声看去,说话的是队里‘唯一’的姑娘,身着劲装一脸急切,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想起她一路上紧皱眉头魂不守舍的模样,看来在武魂山失联的人中也有她的好友或恋人。
那姑娘话罢就要扬鞭而去,被一人急急上前一把拽住缰绳,“这夜黑风冷的,昨夜不过睡了两个时辰,又都赶了一日路,你一人上武魂山是去救人还是去送命?我知道洛师妹心里着急,可也不是这么个急法!今夜好歹养足精神,明日才有精力寻人。”
洛夙闻言眼中仍有挣扎,最后偏开视线,算是默许。宁小昭来不及起的心思也随之歇了,是啊,养足精神,明日才有精力寻人。
几人敲开了客栈的门,强势住店。
“谁啊!”店掌柜起先还不耐烦,一眼瞥见几人腰间的刀剑,立刻睡意全无,殷勤地打发小二哥备酒备菜,将马拉去马厩好生照顾着。
宁小昭这会儿可再坐不住了,拿了一个热包子就要先上楼去。
沈冽脚下一拦,拍着她的肩膀让她今夜好好休息,她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连着几日慌郊野宿,硬是给人当了人肉挡板,喂胖了多少蚊子!野外的蚊子又大又毒,她这会儿脑门上还有三个包没消呢!
不过今夜终于又可以枕榻而眠了,不用对着沈冽这个恶棍,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几日的赶路真的将她累坏了,若不是为了易子川,她一定受不了这份罪。
进房后胡乱塞下一个包子,外衣都懒得脱,抱着枕头一合眼就沉沉睡去,嘴里还不时呢喃着,“子川,你一定不要有事……”
这一夜竟意外的睡得好舒坦,若是没有一个翻身栽下床头,磕得眼冒金星她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
她捂住脑门疼得呲牙咧嘴。
“醒了?”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除了沈冽还能是谁。
她朝门边一看,屋门紧闭,这家伙不是才刚进来的,不知道在床头站了多久,想起连日来遭遇他的迫害,现在这事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下心头火起。
“你就不能搭把手,就站在床头眼睁睁的看着我磕破头?”她疼得忘了奉承,看着他愤愤指控。她觉得不可思议,见死不救这事也就他做得出来!
他还环手坏笑,纠正道:“没磕破,就肿了个鸽子蛋大的包。”
她简直气死了,抓起床边的绣花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这东西挠痒痒都不够,他歪头一偏就躲过,抬手一阵掌风打开窗户,指着日上三竿的日头问,“瞧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走不走?”
日头直直地照进来,晃得她一阵眼花。她扑腾一下站起身,天哪——她睡过头了!
“完了,完了,”她焦急询问:“师……师兄们呢?”
“看你睡得这样香,我都不忍心叫醒你,”他笑得半真半假,“所以让他们先走了,还特意留下来等你,是不是很够义气?”
宁小昭拿眼尾悄悄瞥向他,良心发现?他能有这样善解人意?谁知道又打了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