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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番外 蓝西艾尔 ...

  •   贵妇人亲自端着食盘上楼,满面愁容,竟有着说不尽的憔悴。她去而又返,托盘里的午饭换成了早饭,原样又端了下来,饭菜均文思未动。
      “怎么?他还是不吃不喝?”
      客厅里,红发红眸的冷艳女子冷冷的瞟了眼端下的食物,冷哼一声起身,高挑的身段包裹黑丝绒长衣下,禁忌的妖娆冶艳着。
      贵妇抿嘴不语,她面容是憔悴了些,但坚定的蔚蓝色妩媚大眼,没有一丝怜苦凄惨,除了淡淡的无奈,几乎找不到其他负面情绪。
      蓝夫人一向是坚强的女人,除了自己没人能击倒她,没人!
      红玉走上楼,蓝夫人没有跟着上去,而是独自在楼下等待。她坚信西艾尔一定会自己走出来,他现在只是需要时间冷却怒火和恨意。但是,西艾尔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允许他任性。他觉醒了蓝家最强的血脉力量,正是最虚弱也是最关键的时候,调理的好日后则不可估量,调理不好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阁楼上,红玉推开门。
      刺眼的光从落地的窗户投下,落在长毛地毯上惊飞无数粉尘。室内凌乱,地板上什么东西都用,桌椅更是东倒西歪,一切都保持如三天前那个夜晚。
      待眼睛适应了强光,红玉在室内寻找蓝西艾尔的踪影。
      他面朝窗坐在躺椅上,长时间没有移动过,手脚呈现一种僵硬的状态。他就坐在那里,气息吐纳却完全融入环境,不是眼睛看到继续寻不到他。
      ‘没有一丝气息……’压下片刻的心惊,红玉踩过地毯来到蓝西艾尔面前,挡住强光居高临下的打量蓝西艾尔,自己唯一的弟子,天赋极高,又足够刻苦。平生能收到这样一个弟子,是每个老师莫大的荣幸,红玉也不例外。
      “三天,你还嫌不过吗?……”她说,蓝西艾尔无动于衷,呆滞出神前方的天际。不怒反笑,红玉勾起一抹冻彻心扉的微笑。
      “还是说,你需要用七天来为她送上死者最高的默哀礼仪?顺便连自己的性命也一同送去?!”红唇吐露冰冷的言语,红玉可不懂得安慰,也不觉得自己的徒弟需要别人的安慰。他们都是强者,天生就比常人优异,也多了份责任。感情创伤不是软弱的接口,只有强大了才能守护自己重要的东西,否则只有被掠夺和支配的命运等着他。蓝家的名号不能庇护他一辈子,相反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手指动了动,蓝西艾尔有了反应。他抬头,用还带点飘渺的视线盯住自己的老师,一字一句,“艾薇儿不会死,她答应过我一定会活下去!”
      愤怒在蔚蓝色中孕育了风暴,满眼血丝,急速消瘦的脸颊,浓重的黑眼圈,他的状况如蓝夫人料想的那样,很是糟糕。他声音沙哑,长时间未开口长时间未进水米,他已经三天没离开阁楼,自残着向艾薇儿忏悔。
      既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承认艾薇儿已经死去。
      “那又如何?便是她还活着也逃不了吸血鬼的命运。离开了你,离开了那些续命的纯血,她早晚会堕入畜生道,成为一只没有理智只有本能的Level E!”
      手指颤抖,他紧扣住扶手,将木头捏下一小片细末。
      华贵的银色睫毛,又长又密,强光下蝴蝶羽翼的微微扇动。剥离了裹在外层的一切掩饰,真是的蓝西艾尔,已经只剩下脆弱和绝望。
      他双肩抖动,像强忍着眼泪不让它落下,却几近决堤边缘,很是挣扎。
      “蓝西艾尔抬起你的头!”
      红玉愤怒了,她大吼着,粗暴的扳起蓝西艾尔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
      “收起你这副窝囊样!蓝西艾尔我告诉你,你是蓝家最后的子嗣,你是我红玉的徒弟。人不能只为爱情活着!你的父母和你的责任,你身为蓝家继承人你的使命!你可以放弃自己的性命,但你一刻也不能忘记自己的姓氏!再让我看到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宰了你!我说到做到!你已经杀过很多的吸血鬼纯血,吸血鬼猎人这条路你是回不了头了!与其让你日后死在吸血鬼的手中,我情愿亲自动手!”
      冰山变火山,红玉的怒气已经失控,到了本人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瞳孔扩大又缩小,直到染上相当分量的愤怒。蓝西艾尔推红玉手,可他绵软的手臂连抬起都勉强,又如何跟红玉抗衡?无力感深深侵蚀他的心,跟艾薇儿被带走时自己的懊悔挫败,让他一阵恍惚。
      “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们提醒我也知道!”他咆哮,如愤怒的小兽,嘶哑而带有哭腔。“可是艾薇儿她……艾薇儿……她……”
      脸埋在手中,泪水悄然落下,全数收入掌心,一滴也没让它们落下。
      从来,他就明白自己的责任,也从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但重要的东西被人夺走……蓝西艾尔憎恨那些吸血鬼,更憎恨无力的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太弱小!那些吸血鬼是冲着他寻仇而来,却连累的艾薇儿。如果他不是那么不自量力,如果他当初保护好了艾薇儿,坚持带艾薇儿一起离开……
      没有如果,所以发生的事依然存在,他却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红玉有些动容,她本以为蓝西艾尔只是愧疚,最多也就是同情。怎想到竟是真感情……或许他本人都没觉察,但那确实是爱情了。红玉是过来人,她明白。
      叹口气,红玉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她小看了孩子们的爱情,她亵渎了最纯真的爱恋,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道歉在她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子流眼泪,红玉发觉自己站在这里很多余。蓝西艾尔无法痛快的哭出声,不就是因为她在吗?叹口气,红玉转身退场。手才摸上门把手,身后飘来蓝西艾尔悠悠的声音,轻飘飘如一阵青烟扫过。
      “如果我的力量早点觉醒,那该多好……”
      抚上门的手微微一颤,红玉心里也在叹息。是呀,如果西艾尔的力量早些觉醒,或许那个女孩还能撑一阵子,但结果还是一样的,只是拖了些时日。
      况且,这个世界并没有如果、要是,现实就是现实,无论它多么的残酷,发生的是就绝不会改变。
      退出去,红玉反手合上门。从门缝,她看到的最后一眼,是蓝西艾尔放声大哭的场景,那般绝望,嘶吼着似乎连灵魂都撕成一片一片。
      酸楚上涌,红玉一秒都待不下去,她落荒而逃了。

      一个月后,蓝西艾尔重现于吸血鬼猎人界。
      比先前更加的强大,也更加的冷酷,更加不懂得手下留情。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放过亚麻色长发的Level E,她们毫无例外的都是年幼的少女,坠入E等级不久。
      有人谣传他在寻找一只女吸血鬼,更有人说那是他的恋人。
      事实如何,却从未得到证实,蓝西艾尔寻找的那只E等级也没有出现。谣传最终只是谣传。况且谁都知道蓝西艾尔的未婚妻是红伊莉莎,红家的掌上明珠。
      慢慢的,猎人界多了个如雷贯耳的名号,“噩梦之蓝”。
      挥舞着圣十字剑,斩杀无数纯血种。能力并美貌,强大并残酷,蓝西艾尔以极端的华丽诠释了最为血腥的另类之美,纯粹之美,战栗与恐怖并存。
      他几乎成了吸血鬼的噩梦,尤其是纯血种,但也仅限于较低等级的。
      真正强大位于顶端的家伙,自负骄傲不屑于自己以外的任何生物。力量上完全承继祖先的强大,性情上也更为接近于吸血鬼而非人类。嗜血、残忍,甚至是任性,他们的欲望从来都是赤裸裸的表现出来。
      想要,就得到,因为从没有他们得不到的,自然不需要隐忍,除非是个人嗜好。
      那传说中的怪物,几乎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
      不是没有吸血鬼们冒着胆子去求过他们,只是严格说来已经超越了纯血的怪物,根本瞧不起所谓的纯血种。对于失败者的不屑几乎成了他们的通病,摇尾乞怜更是会被直接杀掉或者吃掉。到底是纯血,味道都还不错。
      而据说威胁了纯血世界的噩梦之蓝,也勾不起他们一丁点兴趣。如果遇上了,杀掉就好,没必要特别去找他。他们自负,的确也有自负的资本。
      但近期却传出一则奇怪的消息,蔷薇家族和同为三大家族的赤枝结盟,为了对付另一家玖兰。
      消息正确与否不清楚,但两家结盟了却是事实,而蔷薇和玖兰交恶也是事实。
      沉寂百年的由三大家族构建的吸血鬼世界,已经摇摇欲坠,不再坚不可摧。而异军突起的吸血鬼猎人们,也确实比起百年前要强大太多。

      正所谓,国之将亡必要妖孽,倒是一点也没说假。
      也有一句话叫做,时势造英雄,乱世里总能出些惊世绝俗或风华绝代的人物,留给后世唏嘘不已。

      ——第一卷来不及盛开,已经凋谢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番外 蓝西艾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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