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地飞行》青光眼大侠

17、第十六章

　　路循又在谭进家住了一阵儿，见谭进的手臂恢复得比较不错才搬回了自己家。

　　两个人住在一起的日子，有什么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然而当局者迷，这时候的两个人还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发生了变化抑或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两年后，谭进回忆起这段日子，才发现那是一段多么好的日子，标准的岁月静好。

　　路循离开谭进家的时候在桌子上放了八千元现金，把吉他背走了，剩下的钱他打算慢慢还给谭进。

　　谭进谈了一个女朋友，这个消息路循还是从小海嘴里得知的。

　　那天，小海来改装店里拿个配件，满面春风。

　　“遇上啥好事了，海哥？”路循问。

　　“嗯？有这么明显吗？”小海摸了摸下巴，眉眼弯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

　　路循难得八卦地调侃：“谈女朋友了？”

　　“不是我谈女朋友，是情敌有女朋友了。所以……”所以间接地说，离我有女朋友也不远了。

　　“情敌？”

　　“谭进呀。”

　　“……”

　　路循回忆起上次在日料店小海对白晶晶的殷勤劲儿，顿时明白了什么。

　　没过两天，路循就见到了小海口中的情敌以及情敌的女朋友。

　　那天，路循唱完歌，从“极乐”出来，走到酒吧街，打算把吉他固定到车上的时候，看到隔壁“皇庭”门口停了辆骚包的敞篷跑车。本来路循也就瞥了一眼那车，这时却看到个两个熟悉的身影从“皇庭”走出来。

　　好像是谭进和小辉，谭进身旁貌似还有个姑娘正挽着他的胳膊。因为距离不是很近，路循看得不太清楚。

　　之前路循住在谭进家里的时候，谭进经常去路循店里玩，后来顺带着把小辉也介绍给了路循。小辉是骑士团团长，团里有人有改装需求，都可以联系路循。

　　“欸，谭少，你看那个是不是路循？”

　　谭进顺着小辉手指的方向看去，下意识地轻轻脱开了江昭然挽住他的手臂。

　　“谭少，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小辉话还没说完，左脚已经迈了出去。

　　谭进只好带着江昭然跟着小辉的步伐来到路循面前。

　　小辉看了眼路循绑在车侧的吉他包，笑着跟路循打招呼：“路大神，看来你不仅骑车带劲儿，还是个资深文艺青年呢。”崇拜之余还带着调侃。

　　路循淡淡笑了笑：“也就混口饭吃。”目光从小辉转向谭进最后又转了回来，“过来玩的？”

　　“是啊，我和谭少，还有其他几个兄弟一块儿来的，还有——嫂子——”说到“嫂子”这两个字的时候，小辉咧着嘴特意把声音拔高了。

　　“什么‘嫂子’，你小子欠扁是吧？”谭进一边说一条腿已经踹在了小辉身上。

　　小辉夸张的声音堪比猪叫“啊！好痛！谭少，你还真舍得下狠手呀？”其实谭进脚下收着力道，小辉的演技不去北电深造着实可惜了。

　　“哦？嫂子？不打算介绍一下吗，谭少？”路循的目光再一次转向谭进。

　　路循一向很少对他用这个称呼，所以谭进听到这个称呼时，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是生疏，这个称呼好像一向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很多。

　　下一秒，谭进拉过江昭然的手，走到路循面前：“这位是昭然，我的……呃……女朋友。”说完，谭进颇不自然地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去看路循的眼睛。

　　路循打量着面前的姑娘，是个挺漂亮的姑娘，也的确有一双大长腿，不过眼睛看着却似乎并不温柔，心里禁不住地疑惑：不知道会不会做饭？

　　“你好，我叫江昭然。”见路循一直盯着自己看，江昭然撩了撩散在耳侧的头发，微笑着说。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路循，谭少的朋友。”虽然嘴上说着“很高兴”，但是站在对面的江昭然却丝毫没感受到这一点，反而觉得对面有冷意扩散过来，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仅仅只是错觉……

　　“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了。”路循说完就戴上头盔，声浪响起，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谭少，我怎么觉得路大神好像不太高兴啊？”小辉一脸茫然。

　　“是吗。”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谭进正看着路循离去时的背影，他的声音很小，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之前路循搬走以后，谭进梦见了路循。他梦见自己亲了路循的眼睛和嘴唇，他梦见他脱下路循的裤子，并把他压在了身下……

　　他对路循有欲望。

　　谭进发现自己变得不正常，他甚至……有点想念路循。当然，他把这归结于两个男人待在一起久了产生的错觉，以及由于好久没有女朋友，生理需求得不到纾解而导致的情感认知偏差。

　　谭进做事很容易冲动，如果现在是十七岁，他大概会把路循拉到面前，把他压在墙上吻过了才能确定是不是和自己猜想的一样。但是很显然，他已经二十三岁了，他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他选择找一个女朋友，交了女朋友，他会慢慢走回正轨，他对自己说。毕竟，他是一个直男，既然同性恋是天生的，那他仅仅只是一时脑热而已。找了女朋友，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认识江昭然是谭进下定决心找个女朋友的第二天。

　　和谭进一样，江昭然也是“皇庭”的常客。其实之前她就在“皇庭”见过谭进，对这个长着一头暗棕色头发，笑起来一双风流桃花眼的“谭少爷”颇有好感，毕竟，她是一个颜控。常在皇庭玩的一帮人都知道谭进是谭振华的儿子，所以平时往谭进身上贴的女孩子倒也不在少数。

　　那天，江昭然捧着杯蓝岛走到谭进他们包厢的时候，谭进觉得眼前的姑娘莫名有些眼熟。仔细想想，可能是两个月前在“源”会所见过。“源”是A城本土一家顶级会所的名字，一般工商界一二代圈子会时不时地在里面搞些小到中型的聚会，保密性比较好。谭进被谭振华拉去过两回，后来也会有二代圈子的人叫谭进去玩，谭进偶尔也会去。

　　之所以对这个姑娘有印象，大概是江昭然的确长了张非常漂亮的脸，一米七的个头，白皮肤，大眼高鼻瓜子脸，简直是某冰冰的复刻版。谭进记得之前“源”会所见到的那次，江昭然好像是作为某二代的女伴过去的。

　　其实，江昭然自己也勉强算是个富二代，家里是做服装生意的，父母经营着几家服装厂，不过跟谭进，白晶晶这种还是没法比的。

　　江昭然借口说走错了包厢，谭进也顺水推舟地没有识破，之后两个人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和江昭然交往以后，谭进想起路循的时间的确少了，再加上谭进自己也有意地避免去找路循，所以自从路循离开谭进家的这一阵，俩人都没有见过面。

　　这晚意外的相遇，却打破了谭进原本已经平静的内心，至少是自以为平静的内心。

　　在小辉招呼他去跟路循打招呼的时候，他本能地和江昭然拉开了距离，也许他从心底就不希望路循知道自己交了女朋友这件事。

　　而当路循离开的时候，看到那个像风一样呼啸远去的背影，他莫名地觉得有些落寞，仿佛整个世界又只剩下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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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少，将就看，A股跌得我心好痛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