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是王皇后》流光飘飘

99、恨极

　　王莹想要咬着牙，她说不出话来，是的，又能说什么？
　　裴行俭在自己心中，一直是一个安慰，即便当初，他为了道义，不肯带自己远走高飞，王莹也是钦佩，伤心，将他认作一个有责任感的好男人。
　　而现在呢？
　　当初，他只是听说自己是皇后，就退避三舍。
　　现如今，又怎么样？明明知道对方，是高宗最宠爱的妃子，可谈话之间，流露出来的关切之情，让王莹嫉妒的发疯。
　　王倩说话，毫不经过大脑，也不善于察言观色，此刻捉见了武昭仪同一位将军的暧昧，马上得意洋洋，开始抓着机会嘲讽：“昭仪娘娘，怎么皇上几天没去你那里，你就忍耐不及了吗？带着身孕，跑来和……”
　　王倩的话还未说话，裴行俭就开口道：“下官只是偶尔路过此地，撞到昭仪娘娘罢了，皇后娘娘若要责罚，就罚下官好了，同其他人不相干！”
　　责罚？王莹心中冷笑，责罚他什么？因为他和武昭仪讲了两句话？
　　若是讲话就要责罚，那当日，自己同他，讲过千句百句，岂不是万劫不复？
　　王莹很想开口，可生怕自己一开口，便会失声痛哭起来，硬挺着，却又听王倩对武昭仪挑衅：“昭仪娘娘，这位将军，很护着你呢！怎么，你不开口，为他求情吗？”
　　王倩的每一句话，如同钢针一般，字字都刺在王莹心头，他竟然回护于她，在自己面前，竟然说，不管她事，都是自己的问题。那他，究竟将自己摆在何处？又置于何地？
　　武昭仪还在笑，王莹看见了，那发自内心的笑意，掩饰不住的在她的嘴角，眼角，流泻出来，仿佛寒流，将自己紧紧的冻住。
　　王倩还在说什么，武昭仪又在和王倩对答什么，王莹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见了。为什么是她？裴行俭为什么会和她？
　　任他找谁家的女子，王莹都毫无怨念，可为什么，大家有着同样的身份，都是李治的妻妾，却因为同样的理由，丢弃了自己，选择了她？
　　王莹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拳头，指甲划破了手掌，毫无知觉，直到王倩拉着自己的手，大呼小叫，王莹才猛然清醒，还是不觉得疼，武昭仪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剩下的裴行俭也已经走出几步，王莹厉声喝道：“站住！”
　　声音中的寒意和凄厉，竟连她自己，也无法相信。
　　王莹转身对王倩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先回去，若是今天看到的事情，我听到一点风声，不论是不是你说的，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王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咬牙切齿，神情可怖过。
　　从王倩的脸上，看到了惧怕和胆寒。

　　直到王倩走了，王莹才挪动脚步，每迈出一步，都觉得无比艰难。
　　短短数十步的距离，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一般。
　　王莹走到裴行俭的面前，看着他。
　　他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上一次看他，他瘦了不少，而这次看他，却见到他健壮了不少。
　　王莹愣愣的看着裴行俭，裴行俭抬起头，对上王莹的目光。
　　王莹几次张了张口，总是希望自己再次开口的时候，语调能够平稳一些。最后，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开口问道：“你爱她？”
　　听到王莹的问话，裴行俭恍如醍醐灌顶，愣了愣，然后决然的说：“是！”
　　王莹忽然笑了，原来她以为自己会哭，可没想到听到这个回答，她竟然笑出了声，笑的腹内一阵阵的绞痛，笑累了，然后才问：“那我呢？”
　　裴行俭看着王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最后决绝的说道：“我以前，以为，自己爱你，可后来，才知道，那不是，那只是感激你。你一次又一次的救我性命，背着我在大雪中走了上百里路，醒来之后，我就对自己说，从今之后，要好好的报答你，我以前以为，那就是爱，可现在才知道，那不是……”
　　王莹愣住了，原来，他竟从未爱过自己，那是因为，他之前从来没有爱过吧，所以，根本不知道爱是什么。
　　自己呢？自己又知道吗？
　　王莹听见自己的声音飘荡在空中，仿佛是从宇宙最荒凉之处蔓延过来，而不是自己说出来的一般：“那，什么是爱？”
　　裴行俭对上王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见不得她伤心，见不得她难过，见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我总是在为她担心，看见她高兴，自己就高兴，看见她难过，自己比她还要难过十倍，百倍……”
　　未等裴行俭说完，王莹厉声喝道：“够了！我不是来问你这个！”
　　裴行俭苦笑一下，然后沉默了下来。
　　只看见天边的夕阳，一点一点的往下落去，垂入城郭，四分之三园，半圆，四份至一圆，最后不见了踪影。
　　夜色中，分外凄厉，秋意肃杀，王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裴行俭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问你，若是……若是武昭仪，让你带她离开这皇宫，你会做吗？”
　　裴行俭苦笑一声，道：“皇后娘娘又是何苦？你有智谋，有心计，功夫又高，在宫中，是后宫之主，谁能违拗你的意思，又何必拿武昭仪这个……这个柔弱可怜的人，和自己相比……”
　　王莹近乎发狂，再也忍耐不住，一把上前，揪住裴行俭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道：“回答我！若是，她让你带她走，你会不会……会不会忘记你那什么狗屁忠君爱国，忘记你那什么国仇家恨，带她走！！！”
　　裴行俭抬起手，握住王莹的手，又一点一点将她的手掰开，退后一步，单膝跪下，抱拳行礼：“娘娘恕罪，臣……臣……”
　　王莹嘶声力竭，紧紧捏住的拳头，已经听见了骨头格格作响的声音，发红的双眼，如同被人夺取幼崽的母狮，怒吼道：“告诉本宫！你究竟，会，还是不会！”
　　裴行俭低下头，片刻之后，忽然起身，看着宫墙之外的隐隐山林，背对着王莹，说出了让王莹绝望的一个字：“会！”

　　王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宫的，又是怎么谈笑之中，吃过晚膳，最后又是怎么在瓶儿的服侍下，躺在床上歇息的。
　　脑袋中，只反反复复的记得，当时裴行俭的眼神，他那样坚决，不顾一切的眼神，和脸上，所带着的勇敢的，要保护自己心爱之人的勇敢。
　　每次当王莹身心疲惫的时候，都会多么希望，有一天，裴行俭会说，带自己离开。
　　然而，这一天终于到来，那个人，却不是自己，而是武昭仪！
　　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他说，现在才明白，那是感激，不是爱。
　　可到底什么才是爱呢？王莹弄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她只知道，从那一刻起，心中所剩的，一点点美好的情感，也被扭曲了。

　　合上眼，风雪再一次弥漫过来，自己每走一步，都无比的艰难，仿佛身上背着的，不是那个昏迷过去的裴行俭，而是，千斤重担。
　　第一次体会到了恨的滋味，体会到了嫉妒的滋味。
　　王莹，不会去嫉妒那些比自己优秀的人，也不会去嫉妒那些，真正付出的人。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燃起的，是对武昭仪的无比的，疯狂的嫉妒。
　　嫉妒这个从未用过真情的女人，勾勾手指，就把自己付出的一切所抹杀。
　　如果，她有一点点的，对裴行俭动过情，那么，就成全他们吧……
　　王莹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道。

　　第二天一早，王莹破天荒的亲自去了咸池殿，站在咸池殿外，就可以看到远远的玄武门，朱红色的城墙，犹如被人用凤仙花汁涂抹过一般，王莹紧紧的握住拳头，随后又松开。
　　武昭仪似乎早就知道王莹要来一般，站在院中，梳洗整齐，殷红的长裙，同朱红色的城墙，一个颜色，她扬眉，浅笑，然后盈盈下拜，参见皇后。

　　最后，王莹站在院子里，同武昭仪两个人，开门见山的谈话。
　　王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倒是武昭仪先说：“娘娘前来，是为了昨日的事情？”
　　王莹看见她的脸上有讥讽的笑意，是了，裴行俭居然说武则天柔弱，可怜。
　　这可怜，柔弱的人，究竟是谁？
　　王莹咬了唇，最后点了点头。
　　然后开口，道：“你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武昭仪灿然一笑，手拈了朵虞美人，放在鼻子端头闻了闻，道：“重要吗？娘娘自然是不希望，我和他再见面的，对吗？”
　　王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虞美人，远远的扔开，直逼她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也喜欢他，对不对？”
　　武昭仪毫不介意手中的花被夺走，拍了拍手，朝王莹笑道：“皇后娘娘只要不处处针对武媚，武媚自然会常伴皇上身边，再也没有时间，去和那裴行俭见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