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回》某月

22、22

　　“森森。”那扇大门再次打开，李玉风在那头笑得很柔和。“想出去吗？”

　　“想。”林森森微微点了点头。“那简直成了个梦。”

　　李玉风笑得像偷腥的猫。“我带你出去吧。今天有一个大型宴会，需要我出面，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再次见到美好的阳光，然后被丢到了一群女人之间。她们大叫“讨厌，好可爱！李少爷，请放心交给我们吧！”

　　林森森并不感到恐惧，只是勉强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李玉风。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李玉风青俊的眼睛变得狭长而迷幻。“直到离开的时候，我都还以为你是个女孩。”

　　林森森在心中苦叫。又要带假发了！自己可不能保证能让它毫发无伤地回来啊！林森森正在担心，看见女人们兴高采烈地挑选着让自己眼花缭乱的华丽服饰，真希望自己就这样昏了过去。

　　又要回到正常的世界去了。林森森无比渴望看见名为人的生物，被关了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大概是两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沐沐这么久没有看见自己，会不会感到寂寞。

　　——其实寂寞的，是自己才对。他甚至想念陶玺那双狭长而美丽的眼睛，总是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他觉得那双眼睛美得不切实际，不应该为世间所有。

　　拥有那种美丽眼睛的人，定为妖孽。一定会惹乱，一定会闯祸，一定会利用得淋漓尽致。这也是林森森害怕陶玺的原因之一，但他真的很想念那个人，那个会像孩子一样和自己道别，说自己会寂寞的人。

　　林森森甩了甩头，希望把陶玺从脑袋里甩出去，惹得正在化妆的女人抱怨起来。

　　姗姐心疼地看着陶玺。他正接过姗姐手中的水杯，几乎被染成了血色。

　　“很少看见你把自己整得这么惨。”她拿出准备好的绷带，开始慢慢帮陶玺包扎。“我的医学技术简直就是让你们练起来的，我是不是应该改行学医了？”

　　陶玺听见姗姐的俏皮话不禁轻笑起来。“那我们会舍不得的，还是算了吧。啊……轻点好痛好痛！”陶玺的眼泪都飙了出来。“那个死老太婆，总有一天我要整死她！”

　　“谁？”

　　“李家集团的第二任准夫人，林媚君！”陶玺示意姗姐停止往自己手上缠绷带，用力拔出了深深扎在肉里的针。“我浑身都被扎成刺猬了，她还真下得了狠心。真讨厌。”

　　姗姐盯着不定拔针的陶玺，眼睛都不敢眨。

　　“珊瑚，收拾一下，我们带着沐沐出去玩。”陶玺活蹦乱跳地站了起来，挑了一件长袖遮住所有疤痕。

　　姗姐叹了口气，自家老板决定的事情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了。于是她拿着包包，也站了起来。“去哪里？”

　　“嗯——珍妮夫人四十大寿举办的宴会，如何？不能拒绝。”

　　姗姐觉得自己会苍老下去。“好、好、好……我去接沐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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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风看着被打扮得精心的林森森。一头碎发，深不可测的眼眸，一身漆黑的服饰，呜咽一声。“我讨厌这样的衣服。”

　　“忍着些。”李玉风拍拍他的脑袋。“你这样穿，很适合。”

　　“你是在嘲笑我吗？”林森森忍不住白了一眼李玉风。“我是男生，被这样说一点也不会高兴。”

　　帮林森森精心化妆的女人在一旁听见，咯咯地笑了。“这位漂亮的小姐……呵，应该是先生，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家少爷从来都没有夸奖过哪位呢。”

　　林森森一时无言，但还是露出了温暖的笑容。然后，又忧心忡忡地拉着李玉风。“李先生，我不希望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那种看一眼光芒都要收费的地方……”

　　李玉风轻笑。“你那是什么形容？放心，只是比较随和的场合。”

　　林森森舒心地缓了缓，乖乖地跟着李玉风上了车。心里还是在想妹妹那阳光一样的笑靥，心中的思念汹涌而来，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比较随和……才怪。林森森觉得如果可以，自己真想回头给还在无耻地笑着的李玉风一个巴掌，自己完全就是被连拐带蒙地骗到这里，还完全没有意识到。所谓比较“随和”……

　　富丽堂皇的房间，大得似乎看不见天花板，巨大的吊灯闪烁着迷人的光彩，金光闪闪，墙壁上贴满了用富贵牡丹做印纹的壁纸。地板一尘不染，座椅错落有致，人们彬彬有礼，穿着华贵的服饰互相称赞。

　　真是“随和”啊！林森森觉得自己连苦笑都做不到，浑身都不自在——也许自己根本不是适合这样富贵场合的人，在其中只能感到自己的卑微和无力。更是说，他讨厌这样用金钱堆砌起来的世界，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李先生，我想去厕所。”林森森悄悄在他耳朵旁细说，不过听起来仍然有些咬牙切齿。

　　“就在那边，穿过那长长的地毯，尽头就是。”李玉风特别亲昵地扯了扯林森森的耳朵。“别忘了，你要进的是女厕所。”

　　如他所料看见对方拉长了清秀的脸，像只苦瓜。不过仍然点头轻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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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玺，我觉得你真的有些疯狂。”姗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着太阳穴，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面前这个笑面虎整崩溃。“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什么？”陶玺仍然是笑，他天生就是一个适合笑的狐狸，睫毛翘上的长度，眼睛眯着的角度，嘴唇弯起的幅度都是那么恰到好处，不过今日因为伤痕累累而显得有一份怜悯。“我只是在说，如果事情发展的好，森森应该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我们可以去找找他。”

　　不理会沐沐雀跃的欢呼，姗姐黑着一张脸。“你的常识究竟都跑哪里去了？说你精明怎么这个时候脑袋一点都不会转弯呢？现在会场里不说多了，起码有三千人，你怎么可能在流动的人群中找到森森？”姗姐之后压低了声音。“……况且，我不相信李玉风连变装都没有给森森做，就这样直接把他带到这里来了。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不过，应该可以找到他的吧？”陶玺还是一脸轻松。“只要他那双眼睛和苍白的肤色还在，我就不可能会看漏。”

　　一个人影匆匆地从走廊那边奔来，头也没抬就直奔厕所。姗姐正想抱怨这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冒失，只见陶玺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胳膊，阻止了她的前行。

　　然后，开心得似个孩子，笑弯了眼眸。“你看，我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