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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 22 ...

  •   我们走进球场,一眼看见巨大的比分牌羽崎76:泽冈63。还有两分十秒。
      我反而有些愕然。
      分差居然被拉大了。
      我之后也没有再上场,大家赢得很顺利。一一拍过手,算是胜利的庆祝。只是最后和泽冈握手之时,对方队员对我们的深仇大恨全部寄予手上,恨不得把我们的手直接握断带回去做纪念。
      而后两队在馆内狭路相逢,气氛剑拔弩张,只差双方队长一声令下,随时开打。
      而赤井只是带着令人看不透的淡笑,带着我们一队跟泽冈擦身而过。
      就这样,羽崎连续三年获得了静冈地区联赛冠军,并拿到了全国联赛出赛权。我们站在队伍里,看着赤井和工藤到前面去领奖杯。工藤一如既往地开心,赤井也许是赢惯了,礼貌性地微笑着。

      后来听说那个黑崎是被岸本“打”出来的。
      有些意外。
      打完比赛背着包回居酒屋干活。忙完了回到房子,打开包一眼看见一本篮球杂志才发现那不是我的包。(注:最近很穷买不起杂志)
      就在我准备拉上拉链,明天直接到球馆问谁拿错了包的时候,一眼扫见杂志上神奈川几个字。
      我停下手,看清封面上的标题——“高中联赛神奈川17年王者易主”
      我拿起杂志,很快地翻到那一页,巨大的标题之下是那人的相片,居然抓着MVP的奖杯。手指不自主地触上去,有些不一样了,头发微微修过,却还是他。
      指尖滑过冰凉的纸页,忍不住笑了笑。
      很长时间,才去看那篇报道。我一手扶着书脊,一手翻页,目光扫过那些纸页上的字。
      湘北——胜了陵南胜了翔阳胜了海南,是今年神奈川的第一。我站在那里,无法想象出他们赢了比赛的情形,兴高采烈击掌雀跃的模样,怎么想都是去年我们比赛的画面。
      不过——挺好。
      没有我们的湘北,终于颠覆了王者海南。
      我注视了翻开的那一页很久。
      然后缓缓地,把手中的杂志搁在茶几上。手揣进裤兜,慢慢地转过身,正好臭狐狸从我身前一派悠然走过,我盯住它。然后它回盯我。
      一人一猫注视良久,突然我上前一把抱起臭狐狸,“帮你洗澡吧。”
      臭狐狸伸爪“喵——”了一声。(翻译:不要)

      夜色已深。在阳台上放了水盆,把臭狐狸扔进去。臭狐狸很不配合,在盆子中乱打水,溅了我一身。帮你洗澡还这么大脾气。
      我把它摁进水里,“脾气还真有够臭。”捋过他湿漉漉的黑毛,报复地捏了捏它耳朵。它以爪还爪,一下往我脸上抓去,我反应慢了一拍,尖细的指爪划过脸颊,一刹那忽闪而现的疼痛。
      夜风微凉,徐徐穿过,我看着臭狐狸的一张黑脸。很久前,另一个人的爪子,我也没有躲过。。
      是打翔阳那天的更衣室,我第一个醒来时,一地的四仰八叉。我的腿搁在赤木身上,赤木睡成大字型,肚子被樱木枕着,手臂压在宫城头下。只有流川不合群地卧在角落,在我左边。那么高的个子微微蜷起,脸贴在地上,刘海垂落。
      我静静地靠在置物柜上,看着更衣室的天花板,耳边是和我一起并肩战斗的人熟睡的鼾声,还有门外面,木暮和安田他们低而愉悦的谈话声。
      赛后的安静空旷,混合了微许不安分,让这一人独醒的一刻,变得如此漫长,而又如此安心。
      良久,我直视躺在前方的赤木,蹬了他一脚,没反应,睡得也真死。其实我有些感激他,又觉得对他有些愧疚,不过只是一看到赤木那张粗厚强悍的脸,就忍不住想我靠谁要感激他。
      我又转过头去看着那只一年级的菜鸟,这样不顾一切地沉眠着。真是个单纯的家伙。我望了一眼他扔在边上的黑色护肘,忽然想起这个人有个外号。觉父。
      之后,动了动手指,去拨流川垂落在地上头发。我的指尖淹在他黑得发亮的发丝中,他的头发很软,随手一拨,就乱了方向。
      然后奸笑着乱拨一气。
      只是善恶终有报,那天他睡到了最后,靠得最近的我便直接去拉,被他睡眼朦胧地一拳砸中。
      然后连挥回去的冲动都还没产生就被木暮安田一把抱住,一边说:“三井,冷静冷静……安西教练在外面……”“注意安全……”“……你打不过他”(怒!!!)一边被告知他揍小池的光辉事迹。
      谁知道啊。那时的我,不是还在住院。
      那时的我,不是还不认识他。

      我拿起毛巾,把洗干净的臭狐狸裹在里面,揉啊揉,揉啊揉,揉啊揉,终于成功地把它的黑毛揉成一团鸟窝。
      臭狐狸又长而曲折“喵——”了一声。(翻译:我要到动物保护协会告你!)
      在我的温“揉”下,臭狐狸身上已经不再滴水,于是用手指梳理着它的毛,这么黑,像那个人一样。臭狐狸用它的一双猫眼凝视着我,一声接着一声叫唤,“喵喵喵……” (翻译:我要离家出走离家出走离家出走……)
      对面楼房的灯光落了一点在我的阳台上。一地斑驳的光影。。
      还有一年前那个晚上。对,也是静冈的夏夜,住在常诚旁边的小旅馆,几个人挤在一间房里打地铺。
      外面霓虹满夜,彻夜不灭的华灯,从窗户间投进来,被这光映得半夜浅寐不安的我,终于在那深夜中醒来。
      刹那在眼前清晰。近在咫尺,与我相对的,流川的容颜。夜色中,被落进窗内的微光映亮。
      那时的我只是盯着他的脸,不能理解同样是人为什么这个可以睡的这么死。
      削长的眉,细而长的睫毛,熟睡而安静的侧脸。细微的呼吸声,暖热的气息穿过两人之间短短的夜色,如此渡到我面前。
      年轻的菜鸟。
      嫩得像颗白菜。那样毫无戒心,像很久以前的我,甚至从前的我也未像他如此简单过。曾经被我这样伤害过,也这样轻易而坦然地泯去恩仇,可以并肩同行,冷淡却自然地喊我一声“学长”。
      这样极其寂静的夜,他这样深眠着,只剩了无限沉静。完全看不出这个人平日表情冷漠待人凛冽,又或者动起手来那样理直气壮惊天动地。
      一如往常的真实纯粹。也许更真实纯粹一点。
      于是,半夜睡不着无聊的我,把手从被毯中伸出,刮了刮他的鼻子。而后一直盯着他的脸发呆。
      我至今记得那个深夜。仿佛潜没在寂静的深海,柔软而模糊的光于海水中无声浮动。还有某些遥远,漫长而难以捕捉的东西,吉光片羽,在这静谧深暗的空间一同浮漾,熹微地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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