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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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技巧……不能用蛮力……”我在内线努力防守着田冈，其实这样的身高，这样的力量对我来说，是很困难的，但是技术和篮球意识可以很好地弥补这一点，“你这样是犯规——”
就我的位置来说，让我去防一个中锋的确是一件并不太靠谱的事情，我想做的，只是把那些赤木会的，我知道的，全部都教给他。
“怎么样——要切入禁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我张开手臂防守，把田冈挡在外面，“如果要切入，重心得放低一点——”
田冈只是凭借着力量硬往里挤，抱着球的手肘一下击在我的腹部。
“犯规——”我从地上坐起来，倒抽了口凉气，“田冈，这样还不行的——”
田冈抬手抹了一把汗，目光异常认真地看着我，“再来——”
我微笑一下，认真对待训练——也算他的一个优点。
抹了把头上的汗，继续迎上去。
……
“乒——喀——”田冈一个暴扣，单手抓在篮圈上，从上往下睇在我脸上，带着自信而耀眼的微笑——我在篮下仰望着他，扬了扬眉，“做得还可以啊。”
“当然！”他跳下来，嘴角咧得更加肆意，笑意灿烂，“不过这样而已啊——”
我笑着一拳砸在他头上，“只有这一点点的进步而已啊。”
“再来——”
最后的夕阳在西边天际渲染开一片瑰丽的色彩，余晖落在脸上，越发觉得脸颊发烫，我摆摆手，“不来了。”
我正了色，“对决和练习，只是想要你明白，你还要在哪些方面努力——”
“你现在只会灌篮，擦板，转身投篮，威力都还可以。”我喘了口气，“你虽然弹跳不错，但是如果哪个人，比如樱木，下肢力量比你大，你跳不起来，你的进攻能力就等于没有了一半。再者，你的投篮区域还比较狭窄，进攻的方式也比较单一。”
“至于防守，你的基本功不错，比樱木好多了——”这时田冈插嘴，“不准这么说樱木学长。”我瞪着他，让他不要插嘴，“不管攻防，你都要加强下肢力量。”
我站在他面前，一手在地上拍着球，篮球击地的声音在空空的球场回荡，“我只能点拨你一下，不能将那些中锋的技巧全部教给你，你必须找擅长这些的队友去练。”
“小勾手，中远投，这些技巧的东西，要让……流川教你。”我说。
那三个假名划过唇齿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像往常那样地微笑着。看着前方，感觉得到眼前充斥满了橘金色，突然觉得从所未有的疲倦。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像对樱木那样让他慢慢去找到自己的弱点，慢慢磨练他，让他进步。
没有……时间。
那也本不是我的职责。
只是想要他变得更强，让湘北更强。
希望看到他们可以走的更远。
我低下头，抹去流到眼睛上的汗水，看见自己在地上的影子——突然明白，为什么，那时德男会说，“看着曾经的朋友在篮球队里活跃，我们也会觉得挺荣耀的。”当时他脸上那种淡淡的近乎欣慰的笑容下的心情，我此时才懂。
因为无法再伴随。因为是在乎的人。
所以是曾经。所以依旧荣耀。
“三井——”怔然了很久，才记起来，还有话要说，才转过头看着田冈，“你顶不过樱木，就是下肢力量不如他，这个你找樱木练吧——”
“我讲了很多，但是你要一一做到，并不件容易的事。”
“学长——”我反应到，这是田冈第一次喊我学长，我扬起眉。
“谢谢。”他礼貌地伸出手，“真的——谢谢指教了。”我把左手揣进口袋，右手在他的掌心击了一下，然后握住。
他到底不是樱木。
树梢在风中微微摇摆，叶上满是夕阳。蓊郁的树冠的影子，落在球场的水泥地上，被拉得很长。
“记得加油。”
我微笑着轻叹了口气。一时有些挫败。
为什么只有在这种时候，大家才会喊我学长。
我最后看着田冈，一手掂着球，“如果你真的做到——”我抬起头望天，最后一缕的阳光从地平线沉了下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你也是别人模仿超越的对象了。”
暮色已深。
月亮愈加皎白，月光像流霜一样，一缕缕漏在暮霭中。一路走回来，晚风把汗水吹干在了身上，总觉得有些冷。
在巷口一拐，便到了三丁目。走了十几米，是6番。
在那扇黑色雕花的铁门前停下，转过身子，望着里面。
我走到贴着“三井”铭牌的门边，按了按上面的铃，对着监视头，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我啦！”
门在面前打开，我穿过庭院，推开门，走进去，先在门边换了鞋，“我回来了——”
我走过大厅，“阿寿，”从饭厅传出来的声音。是母亲。
我踩着拖鞋走过去。饭厅温馨而迷离的灯光的下，一脸笑意的母亲，赤井和清水同时抬头看着我。
他们？！
我突然有一种被涮了的感觉。
这两个一向诡异的人，第一次笑得完全无害的模样。难怪能骗母亲把他们迎进门。
“母亲——”我对着母亲真理子喊了声，假装没有看见那两个人，“我上去了。”
“阿寿。你怎么能对客人这样，没礼貌。”母亲一脸嗔色，一推椅子站起来，走过来，不顾我厌烦的神色，硬是摸了摸我的头，一脸笑意对着清水赤井，“我家阿寿就是这样。”
她一向是这样，我早已见怪不怪。我皱眉，声音平淡地反问，“你怎么能对你的儿子这样？”
“过来。”她硬是拉我过去坐下，“其实，小寿还没有吃过饭的吧。”
我走过去，走到我自己的座位，默然坐下，才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赤井。清水。晚上好。”
母亲走到我身边，为我加了付碗筷，又伸出手在我头上揉了一通，“为什么把人家扔了就自己回来了，害的人家多辛苦才找到我们家。”
辛苦？故意吧！
“伯母，是我们唐突了，这么突然地就上门拜访。”赤井到底是队长，一派礼貌斯文地开口。
“真是麻烦你们了，陪着阿寿回来。”
陪？是粘！
“哪里哪里。三井君一路上也对我们多有照顾。”
照顾？不敢当！
母亲笑起来，“那是应该的。阿寿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啊？”她拿过赤井的碗，帮他盛了碗汤，“他一直都不是很听话的——”
我一下伸出手，把碗递到母亲眼下，用筷子敲了敲碗边，打断她的话，“妈，帮我盛饭。”
母亲拿过，帮我盛了饭，一边说，“跟你讲了多少次——不准用筷子敲碗，真是失礼。”母亲把碗递回来，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你这孩子，总是这样。”
我接过，埋下头吃饭，听得到母亲站在那里又开了口，“赤井，你们今晚有暂住的地方吗？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吧。”
我听见对面的赤井的声音，“伯母，这怎么好意思——我会和清水找到住的居所的。”
“那怎么行？难得和你们这么投缘，我们也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如果不嫌弃寒舍，你们二位今天就在这里留宿吧。”
“真是太客气了，伯母。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低头吃饭，微微抬眼，余光扫到赤井微笑的面容，旁边的清水笑得也十分优雅，我垂下眼睛，送了一口饭到嘴里。
我真的、真的、很讨厌清水和赤井。
讨厌他们介入我的生活。介入我所有关于这里的回忆。
我讨厌静冈。讨厌羽崎。讨厌岸本。讨厌他们阴晴不定的眼神。讨厌没有人为比赛拼尽全力。讨厌赢了却没有喜悦感觉的比赛。讨厌没有安西教练。讨厌没有人和我斗嘴打架。
“阿寿。”
我抬起头，直觉性看向母亲，模糊地应了一声，“嗯？”
母亲笑得挺开心，看到我微微敛住笑意，“不要含着筷子。”
我把筷子从嘴里拿出来，母亲才继续微笑着问，“有的吗？”
刚才他们说什么，我都没有听进去，疑问，“什么“有的吗”？”
“我说，清水小姐长得这么漂亮，你有没有暗恋人家吗？”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恋她可以拿到全国冠军，我就会那么做。”我一边吃饭，一边含糊地回答。
“这孩子真是的。”母亲不理我，转过头对着清水和赤井，“一定是清水小姐不喜欢他，他心里不平衡。”
我懒得辩解，低下头刨饭，听见清水说，“哪里，三井君是个很优秀的人呢。”
我就知道——又开始喊我三井君了。
虚伪！一个两个都这样！
我最后刨了口饭，把碗筷一丢，推了凳子站起来，“吃饱了。你们慢慢坐，我先上去了。”
我走出饭厅，走上白色的旋转楼梯，趿着拖鞋，拾阶而上，清水在身后唤了声，声音听起来有些淡淡的疑问，“三井君——”
我不愿回头。
假装没有听见。一阶阶走上去没有犹豫。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