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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愿望 ...
或许很多人都设想过自己未来将要与之共度余生的人是什么样子。
那么这些人里绝对不包括亚尔曼。
因为他的余生太短,短到难以预测什么时候会走到尽头,从他成年的那一天起,就已经进入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加快的倒计时。
贵族们总是少不了各类聚会,亚尔曼作为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也没法避免各种需要露面的场合,即使他这个继承人可能会是永远的继承人。
那时候亚尔曼的年龄又正处于尴尬的时候,参与成年人的衣香鬓影太早,和其他家的小崽子滚成一团又太不像样(亚尔曼自己觉得)。父母拿他没办法,也就放任了他每次舞会一开始就跑出去躲懒,直到酒会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再重新幽灵一样的出现,等着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被主人家送走。
亚尔曼从空手去酒会,到每次必带一本书,再到最后甚至想要带着机甲模型去。
被黎女士发现以后整个人还坚持死不悔改。
“我总得做点什么对得起我这点时间的事吧。”少年时期的亚尔曼嘴硬地说。
黎女士一脸头疼地指了指他,然后塞给了他一个微缩画板。
“看到什么有趣的你可以画下来。”
于是亚尔曼就从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一脸无聊地看别人在舞池里转圈圈,变成了一个人坐在窗台上一脸无聊地画别人转圈圈。
不过后来亚尔曼倒也渐渐乐在其中了起来,不再把绘画题材局限在舞池里旋转的人群。想到什么就画什么,一会是墙外冒出的一支桃花,一会儿是窗沿下的一串风铃。
又是一年年终酒会,亚尔曼无可避免地又出现在了二楼阳台。
不过今年的有些无聊,他坐在阳台上看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个值得他落笔的东西,微缩画板在亚尔曼的指尖翻出了花。直到他突然发现对面单人沙发上的抱枕似乎有那么点意思,上面繁复的花纹看上去就像某个古老部落的神秘图腾。
姑且也算可以一画,亚尔曼抬手翻开了微缩画板。本来硬币大小的方块飞速翻折变大,最终变成了一个有半人大的支架画板。
亚尔曼随性地调了些颜料就准备下手。
笔尖的颜料刚点上雪白的画布就停住了。
他好像听到些有趣的声音。
楼下的花园,
这次的主家也是首都星数一数二的豪门,对于自家花园也不吝花销。
紫金莲、晚香玉、凤凰木……再加上路边简约精致的铁艺路灯,今晚的月色无疑将这座庭院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了所有宾客的面前。
不过现在花园里的两位显然都没有心思欣赏这里的美景。
庭院里的少女一袭白色长裙,银丝刺绣彰显了她不一般的家世。可惜这并不是一条适合在外的裙子,长长的裙摆已经拖到了地上,沾染上了尘土,在白裙上格外显眼。
不过裙子的主人显然来不及在意这些。
她表情欣喜地就准备走到另一位穿着燕尾服的先生的面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淑女礼仪,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但是眼里还是带着藏不住的情意。
少女走近两步,微微仰着头对着那位穿着燕尾服的先生说着什么。
花园私会,话剧里的老套路了,即便两位身份特殊,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亚尔曼有些兴致缺缺地又把头转了回去。
两个人站得离他并不算近,虽然哨兵五感出众,但只要对方注意音量也不至于听见什么让人尴尬的事情。
长长的画笔在手指间转了个圈。亚尔曼重新专注于面前的画板。
也就错过了妆容精致的贵族小姐在听燕尾服男士说的话以后,瞬间变色,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抬手就扬起了自己带着精致蕾丝手套的右手。
“啪!”
这一声让亚尔曼下意识一抖,手里的画笔一歪,在画布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那位贵族小姐嗓子都破音了,带着哭腔,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骗子!”
“……”
亚尔曼看着面前突然浓墨重彩起来的画布,不知道是该哀悼自己逝去的还未成形的杰作,还是感叹下花园里那一波三折的剧情。
刚刚那一声……屋子里的人估计都听到了。
舞池交响乐都盖不住的尖利。
亚尔曼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这种时候想再假装自己没看到都不可能了。
而且以那位小姐的身份,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亚尔曼余光瞥到那边的情况,瞬间眼神一变。
画笔往旁边一丢,黑色的斗篷扬起,银色的袖扣在月光下闪着光。
往栏杆上一撑,亚尔曼就从阳台上一跃而下!
下坠的时候在树枝上一个借力,树枝被踩断坠地发出细碎的声响。
斗篷的红色里衬因为极快的奔跑然后又瞬间停止扬起,
亚尔曼抬手挡住了燕尾服先生想要袭击那位贵族小姐的手,然后就是当胸一踹!
一瞬间的动作露出了马靴上的家徽,让现在正因为胸口疼痛靠在树上的燕尾服先生脸色变化,
“……洛佩兹家族。”
亚尔曼毫不在意地拍了拍鞋面,往前走两步把贵族小姐挡在了身后,咧了咧嘴,“知道就好,”
“那么作为洛佩兹家族的人,我教教阁下贵族礼仪应该也不算过分。”洛佩兹家的家族史基本等同于帝国的发展史,论资排辈,亚尔曼的话确实不过分。
“比如,一位合格的绅士应该在和未婚少女保持适当的安全距离,尤其在这种一方尚未婚配,一方……”亚尔曼看着捂着胸口、垂着头,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的燕尾服先生,挑眉,尾音一转。
“已婚的情况下。”
看到燕尾服因为他那一句话瞬间抬头紧盯着他,眼睛里带着被诬陷的屈辱和……深处的惶恐、不敢置信和瑟缩。
这演技……帝国演艺圈是损失了一位人才啊。
亚尔曼在心里啧啧感叹了句,脸上却笑得更肆意了,
“你说对吧,妻子都在霍顿城等你好消息的费德利·迪塞尔先生。”
费德利·迪塞尔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不可能!怎么会暴露的!他明明遮掩地那么好!
难道是那个蠢女人过来了……
费德利近乎有些惊慌的去看伊蕾雅,看到的却是伊蕾雅紧绷的侧脸。
他瞬间整个人都脱了力,不敢去想自己的结局。
她知道了……
费德利脸色苍白,他突然开始迫切地想要知道伊蕾雅的家庭。
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伊蕾雅家里具体的爵位,只是第一次见面时看周围人对她的恭敬猜测家族地位肯定不低,会去追求伊蕾雅就是因为她的家世不凡,如果能够和伊蕾雅确定关系,那对他在首都星的前途大有帮助。
贵族小姐是如此的好骗和不谙世事,几封情书就哄骗到了她的芳心。
为此这份大好前途,他甚至放弃了在老家的妻子和儿子。
费德利突然发现自己甚至可以说对伊蕾雅一无所知。
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样聪明文雅、性格温和……举手投足都可以说是贵族典范的女儿。
伊蕾雅一般不怎么提到她的家人,但是也不像是关系不好的样子,更像是缺少相处时间所以不知道该去怎么形容自己也很印象模糊的家人。他只知道伊蕾雅经常提到对她很好的哥哥,还有他经常在她身边看到的,每次看到他都表情不善,看上去像是侍卫的人。
伊蕾雅能让洛佩兹家的人都主动出面维护,她家里的地位肯定不会比洛佩兹家更低!
如果换在三天前知道这个消息,费德利可能会欣喜若狂,现在这一切却让他忍不住双腿发颤。
如果是这样的家庭……费德利眼前一黑,他觉得眼前的月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了。
“……费德利·迪塞尔先生。”
费德利后知后觉地仰起头,发现面前的已经不是亚尔曼,而是另外一个少年。他看上去比亚尔曼要年长一些,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亚尔曼刚刚的活泼,有些中气不足。身材有些瘦弱,但是只要站在那儿,就很难让人有一丝一毫的轻视。
费德利触及到少年肩上的金制奖章瞳孔一颤,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关于贵族用品规格的事情,只知道面前的少年背后所拥有的,肯定不是他这个刚刚来首都星半年的小议员所能抗衡的。
伊蕾雅一看到哥哥就忍不住跑过去抱住了他,米契尔摸摸了妹妹漂亮的金发,轻声哄,
“都怪哥哥借诺曼去处理事情了,要不然也不会害你差点被欺负,都是哥哥的错,嗯?”
伊蕾雅埋在米契尔的脖子里摇了摇头,“不怪哥哥。”是我自己识人不清。
伊蕾雅说的很轻,只有米契尔一个人听见了,感觉到有些潮湿的脖子,米契尔又摸了摸妹妹的头。转头看向费德利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看妹妹的温情。费德利想起刚刚米契尔的话,浑身一抖,这个少年居然就是伊蕾雅的哥哥。
他看着少年腰间的金色配剑,颤抖地更加厉害了,生怕下一刻就有寒光指向自己。
“……我觉得阁下现在不妨回家看看。”米契尔的语气却算不上有多少凶狠。
费德利一怔,难道兄妹感情其实并不好……?
然后他的猜想下一刻就破灭了。
“毕竟我想贵夫人和贵公子应该都已经等着急了。”米契尔看着费德利瞬间失色的表情心情瞬间愉快了起来。
杀人,那是最低劣的报复方法。
那位正牌夫人可不是什么能够心甘情愿在背后默默付出,容忍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的“贤妻良母”,议员,又是最在意名声的职业。
像费德利这种人,他们所唯一在意的就是个人前途,为了这份未来,他们愿意拿自己的婚姻、家庭去赌。正牌夫人的家世虽然比不上首都星的贵族,在他老家也绝对算得上名门望族,够他好看的了。
米契尔挥挥手,让身后的护卫把已经瘫软成一滩烂泥的费德利拖出去,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半边衬衫都要被伊蕾雅哭湿了。
米契尔:“……”
他看着伊蕾雅礼服裸露出来的肩膀有些头疼……
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哭一晚肯定会感冒的吧……?
一条黑面红底的披风从旁边递过来,
米契尔抬头一看,发现是亚尔曼。米契尔想起刚刚亚尔曼维护自家妹妹的场景,点头致谢。
刚刚在阳台为了行动方便,亚尔曼早就把礼服外套脱掉了。现在斗篷给米契尔以后,里面就剩下一件普通的白衬衫。他和米契尔不同,一件白衬衫正好将他修长有力的身躯展现出来,虽然是深秋,就穿一件单衣站在那儿也没让人感觉出有任何不对。
亚尔曼背过身挥了挥手,重新往大厅走去,“不客气,”
“殿下。”
这可以说是亚尔曼第一次见到身边认识的人触碰到这种名为“爱情”的东西。
而且结局算不上美好,充满着金钱、谎言和权势。
当然他并不至于因为这么一个失败案例就对这个事物望而却步,但是这确实让他更加谨慎。
直到遇上那个人,亚尔曼才发现理性想着要谨慎,要去进一步了解,感性上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想要离他更近。
想要每时每刻都和他在一起。
想要天天都看他笑。
但是不可以。
少年的亚尔曼脸上笑得阳光灿烂,内里悄悄攥紧了心口急切地快要跳出来的小鹿。
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没有资格去拥有他。
一个不知道死亡会在什么时候来临的人,还是不要去把别人拖下水了。
双星训练营以后有两周的假期,亚尔曼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直到最后一天,亚尔曼终于推开了门。
对着外面面对大小战役脸色不变,现在却看上去格外担忧的黎女士哑着嗓子开口,
“怎么办妈妈……”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但是我……不能喜欢他……”
“我为什么是个S级呢……”
黎女士瞬间眼睛红了,之前接到诊断通知的时候亚尔曼都没有说什么,一切如常,却在今天问出了这句话。
少年的亚尔曼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百岁诅咒”最终破坏了他什么,
破坏了他和他爱的人长长久久的可能。
而他又怎么忍心让他爱的人伤心。
后来亚尔曼一直有意克制着自己不去打探席霖的消息。
只知道他一路顺顺利利的毕了业,成绩优秀,后来去了第九军团,也参加过特殊部队。
几次听说席霖有生命危险都差点开着机甲就冲过去,后来也还是捏着拳头忍了下来。
不能让他知道……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本来应该就这样分道扬镳,顶多在军部的年会上碰个面,远远地隔着人群打个招呼,这样亚尔曼就已经足够满足。
“结果你……”,丹尼尔突然就知道了接下来的事。
因为倒计时快要走到头了。
“我想见见他。”亚尔曼露出了丹尼尔所见过的最温柔的表情。
“我想最后再见见他,如果能再看他笑一次就更好了。”
虐是不可能虐的(ノ ̄▽ ̄)
过了这一章,我们少将还会是那个被宠爱的小智障
席上校在城市的另一端默默地打狂犬疫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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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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