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chapter1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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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尖刀！”
本来强尼已经咆哮完毕了，他捏着通讯器推开洗手间粉红色的磨砂玻璃门，是的这该死的地方连门都是粉红色的，听到席霖这句话，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
他大吼一声，看着笑眯眯地靠在窗边的黑发青年。
席霖靠在刚刚他翻进来的窗口，强尼和马克进屋以后就没有开灯，傍晚的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从木质百叶窗的缝隙漏出的几丝光怪陆离的灯光。没有了正派气质的加成，“羊皮”半搭不穿、一身不正经气质的席霖在这种环境下甚至带着点邪气，要是往楼下酒店大堂一站，简直不知道有多招蜂引蝶。
强尼作为长辈有些糟心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他们自己私下里也没个像样，但是亲眼看到本来一个软绵绵的乖巧小朋友被他们带成个本人翻版，这种心情的复杂程度还是很让人纠结的。
席霖一看强尼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纠结青春期教育那些有的没的的问题，他笑了一声，就算这样那身流氓气也一点不打算收，总要学会面对现实的，“说正事儿，你来这儿干嘛？”
强尼抹了把脸，指了指已经瞬间从床上弹起来，现在站在屋子中间，捏着把刀刃不足手指长、最多只能给小猫咪磨个脚、说是水果刀都是高看了的小刀，收也不是，拿也不是，一脸局促不安的马克。
“老大让接的人。你们的任务目标不会也是这个小菜鸡？”
席霖气笑了，“你都往我们脸上扔了一箩筐‘糖豆’了，合着还不知道我们是来干嘛的？”
“接你那一劈的时候就知道了，”强尼语气更沉重了，“我只是不愿面对现实。”
毕竟有谁希望和未来老大对着干呢，即使小少爷还没应下来……从小狼崽子嘴里抢肉吃也不容易啊！
“……”
马克茫然地左看右看，搞不懂为什么气氛会突然变成这种仿佛发生在家庭厨房，一方托着吐司“你吃番茄酱吗？”“你都给我挤了再问这个是不是有点晚？”“因为我只是随口一问。”的即视感。
“那么再问一个问题，”强尼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让马克突然对于面前两个人应该是熟识的判断又不确定了。强尼心情无力地把这个还一脸木呆呆、显然没搞清楚状况的小傻子往身后藏了藏，暗暗叫苦，小少爷不是几年前就退役了吗，这个小傻子到底犯的什么事儿，居然让那群老狗逼把他都挖出来了。
“横的还是竖的？”
马克一脸“你们在说什么”，强尼却是浑身绷紧，来的是小少爷就是这么有好有坏，好的是有商量的余地，坏的是，
他打不过。
横的竖的是星盗团里的行话。
专指人，横的是死的，竖的是活的。
席霖伸出右手在胸前横了一下，果然马上就看到强尼绝望地闭上了眼。
“喂喂，没那么糟糕吧，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这点时间我还是能帮忙拖一下的。”席霖对于强尼身上快要溢出来的绝望黑气非常纳闷。
“老大点名要竖的！”强尼闭着眼睛破罐子破摔，“能呼吸能喘气一根头发不少地请回荆棘鸟！起码要四个月！”
请……那就是有事相求了。
强尼小心翼翼，满怀期待地看向席霖，“……成吗？”
席霖面无表情抱胸，“成，四个月后你们就可以去军事法庭接我了。”
特殊部队的人头任务向来不好做，就是因为任务确定完成时要上传DNA样本。如果只是DNA样本糊弄起来还简单，偏偏特殊部队还有一堆很不科学的黑科技。
他在这方面不怎么在行，席霖之前也不是没问过更专业一点的I，只是对方滔滔不绝讲了一整个午休他还是云里雾里的蚊香眼。简单来说就是特殊部队针对这些DNA样本有一个检测程序，能够准确判定该样本的来源是活体还是已经死亡。
充分杜绝了执行员拿头发等日常代谢物糊弄的可能。
四个月……他的任务期限只有一个月不到，去掉来回一星期……
席霖面无表情地想，
要不他还是掉头回去把那个给他发任务的地中海给宰了吧。
他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下人，马克在这种目光下恍然有种自己在卖身，而对面就是那个唯一可能买他的大老爷，如果大老爷不买下他，他可能就要被送去挖黑煤，然后芳魂早逝。
席霖搞不懂对方突然凄楚起来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他和强尼茫然地对视了一眼，决定还是先选择相信这几个不正经的长辈。
他知道他们一直在调查一些事，每个人的目标好像都不同，但席霖肯定他们都是相关联的，因为正是这些事把他们串联起来，成为了荆棘鸟。
席霖并不清楚他们具体的目标，因为这些家伙们总是信誓旦旦地说大人的事情就让大人解决，小孩子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所以他来到帝国寻找塞斯星的真相，林寒锋几个人则继续不务正业地在星海里一边飘一边偶尔打鸡血似的往某个目标追。
但他毫不怀疑，如果有所需要，这几个为老不尊的长辈一定会第一时间从星际边界跑过来，就好像席霖也会竭尽所能地给予他们帮助一样。
这就是家人。
虽然他们彼此独立，但依旧会在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和他并肩而立。
“我会再想办法，你们尽快离开穆赫星。那两个小家伙还在那边那个酒吧等我，再晚去点估计要被那里面的妖精啃得渣滓都不剩了。”人形监控也不是万能的，强尼拽着马克的身影最后消失在了街头的那个酒吧，洛克和威廉留在里面调查，席霖说是出来在周边找找痕迹，却是一出门就跑来了之前打手势约好的这个宾馆。
他抬腿跨上了窗台，正准备原样翻身下楼。
指节上的通讯器却是突然疯狂震动了起来。
语音讯息一接通，席霖就立刻听到了特蕾莎那头杂乱的烦杂声音。
“特蕾莎？”
“长官……”特蕾莎的声音听上去惊惶又无措，听得席霖下意识皱起了眉，小姑娘是队里的狙击手，很少会有这么失控的样子。
特蕾莎正身处一个底下岩洞。
她瞪大眼睛看了下岩洞里密密匝匝的人影，破布只能勉强蔽体，依旧可以看得到这些人不少裸露在外的青紫皮肤……
和上面溃烂腐朽的烂疮。
深紫色的腐肉坠挂在鲜红的创面上，伤口周边那些看上去暂时完好无损的皮肤上也遍布这青色的细密血管，看上去触目惊心得可怖。
特蕾莎看到这些人无神绝望的眼睛想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就旋即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忍住了，勉强没有呛咳出声。
一旁的梅约默然地递给了她一块干净的布捂住口鼻，特蕾莎招办，听到席霖那边又问了她一声，连忙稳住了声音，只是语气里还是透出了几分情绪。
她语气艰涩，
“长官，这里可能需要你来看一下……”
“我们好像找到八区九区封城的原因了。”
特蕾莎的角度，正好可以把最近的一个病人脸上的创面看得清清楚楚。这个病人的半张脸几乎都溃烂了，伤口最深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白花花的齿臼。
一般的创面应该是糜烂的肌肉切面，但是特蕾莎清楚地看到病人的侧脸上不是什么肌肉，而是一颗一颗鲜红如血的晶体，像是血海里盛开的画。
地面上几乎铺满了看上去同样材质的红色细沙，特蕾莎只要一想起这些细沙本来都是什么就不敢下脚，她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一块角落的空地上，嗓音颤抖，近乎崩溃，
“霜病毒……可能再次爆发了。”
说的是可能，但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这个可能可以当作不存在。
梅约仰头看向岩洞口，纷纷扬扬的白色从天上落了下来。
下雪了。
海蓝星，
中心第一医院。
医院大厅里乌乌泱泱地挤满了人，病人几乎要排到医院大门。
一名医生在开方的间隙匆忙擦了把汗，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办公桌搬到楼下花坛去，别的不说，起码那里地方开阔、通风，不至于被热情的病人用二氧化碳闷到窒息。
“楼下取药！下一个！”他大喊，顺便把嗓子又提高一倍往隔壁桌的医生传递信息，毕竟中间隔着人山人海，稍微音量低点都得被人墙自动隔音，
“今年这怎么回事儿？？？这么多人流感，老弱病残就算了……”医生伸长脖子一看 发现队伍基本符合海蓝星社会年龄分布，还有将近一半的青壮年，“这个病毒怎么这么厉害？”
隔壁的医生声音听上去气息奄奄，
“上头说已经在研究特效药了……再忍几天……”
“这忍几天啊，我都快一天没上厕所了……楼下配药！”医生看诊过程中坚持要拉着人见缝插针地聊天。
“我带了尿不湿……来一片？”
“……哥们儿，你狠。”医生语气沉重，“不了不了，热情的病人们根本不会给我去厕所贴尿不湿的机会，我还是自我解决吧。”
研究室内，
亚尔曼拧着眉站在观察窗前，窗后是几十名忙碌中的白大褂研究员。
刚特站在他旁边，黑眼圈都快坠到下巴了，显然也是好几天没睡，就算是再具有研究热情的人也不可能一直打鸡血，他正死气沉沉地往手里的咖啡里加第十块糖。
“这次的病毒图谱和往年的完全不一样……我们现在怀疑可能不是流感病毒，正在病毒库中比对。”丹尼尔这几天也没好到哪里去，边说边打了个哈欠，“哈……过一会儿应该比对结果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他就想抬起手去揉睡眼惺忪的眼，余光就瞟到了个步伐踉跄、朝这里跑来的身影。
“看，来了。”
等到那个小研究员走进了几个人才发现不对。
丹尼尔看到对方苍白惊恐的脸色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
小研究员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路上还跘了一跤，“哈……哈……是霜……”
“什么？”小研究员最后实在没气，轻得几乎气音，丹尼尔没听清。
“霜！是霜！”小研究员终于有气把那个让一整个实验室瞬间吓得跌落在地的名字叫了出来。
丹尼尔身形一晃，勉强撑住了墙面。
刚特瞳孔骤缩，喃喃，“是了……是了……空气传播，早期和流感相似的症状……死亡个体上莫名出现的微小晶体……我们怎么就没想到……”
亚尔曼握紧了拳头，“副官！”
“是！”
“所有三天内接触过感染者的人即刻隔离！不同阶段的感染者也一律送往隔离区！”
“我宣布！海蓝星从现在开始，进入紧急状态！”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chapter1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