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御剑士[西幻]》故事贩卖机

6、马背队vs地面队

　　当布雷德刚恢复训练，一场简单的小型团战就张开双臂拥抱了他。一队人骑马，另一队人站在地上，他们将互相对抗。胜利条件很简单——地面队将马背队全掀下来为胜，反之则是马背队赢。老实说，这比划野蛮且毫无公平可言，更像对地面队的虐俘试炼，他们几乎从未获胜过。但胜在气氛不错，大家从来不会玩过火。

　　布雷德站在泥土上，平握木剑，放松呼吸，直面他的对手，两个骑手速度很快，如同剪刀手一般逼近了他，他们身着骑马的装扮，风将他们的衣服吹的簌簌作响，等布雷德看清了他们马背上的姿势反而放松了手腕……两个骑手纵马从他身侧呼啸而过，扬起一地黄沙，随之带起的风卷起他的斗篷。

　　离他近的骑手伸出一只手，矮身戏弄般地将他戴在头上兜帽掀了下来，布雷德转头看他，发现对方正扭头对他粲然一笑，笑容里满是洒脱与漫不经心，即使在快的速度下，他也姿态优雅从容，轻松地如同在平地上走。

　　是金·尼森。

　　看到这个笑容，布雷德的心奇异地飞扬了起来。考虑到他伤口刚好，没有骑手针对他，看来今天注定是摸鱼的一天。布雷德不禁对自己的好人缘沾沾自喜。他干脆将木剑插入土中，懒洋洋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转而观赏起了这场训练。

　　地面队干得不错，唯一的女学徒瑞雯用锁链绑着铁尺，铁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绕了一圈将骑手捆了起来，她向后一拉，整个身体向前倾倒，一只膝盖顺势跪在了地上，也将对方扯了下来。

　　罗德一只手举着剑，静静地站在那儿，他的银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一个骑手借着疾冲的力量向他抛出了一截长棍，罗德弯曲胳膊，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的肌肉绷紧，凭空接住了棍子，如同摘下树上的叶子，同时朝那骑手抛回去，狠狠击中了那人的脑袋，将他击打了下来。又得一分。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能干，铁堂当然也有白痴存在——休伊被两个骑手夹在其中，他们一人端着他的一只肩膀，如同抬土豆一样抬着他向前跑，这动作危险且难受，需要配合无间和精湛的骑术，稍有不慎休伊将会被扯得胳膊脱臼。但他俨然乐在其中，仿佛兜风般一脸享受，嘴里还喊着，“快点！再快点！”父神啊，整个铁堂的智商就是这么被他拉低的……

　　“嗨！小子！”

　　布雷德向左侧看去，一个骑手全副武装地骑在高头大马上，长/枪高举，正用那野蛮地眼神冷冷看着他。

　　是拜德曼。

　　拜德曼和他们所有人都不同，他们也许是大陆上最优秀的剑士，意气风发，不知恐惧为何物，但本质上只是一群孩子。而拜德曾跟随罗兰元帅在瓦良格平原冲锋，他痛饮过敌人的鲜血，也埋葬过同伴的尸骨——

　　他是个战士。

　　此时他正温柔地抚摸着马的鬃毛。那长臂裸露在外，上面满是交错的疤痕和血管，不只是胳膊，他的整个身体充满了力量和野性。布雷德不得不承认他颇具吸引力，也许那些和他共度良宵的男孩真的是心甘情愿的。

　　这个战士将长/枪举平，枪尖对准了布雷德，他看起来如同山峰般高大。一个心跳的时间，两个心跳的时间，他以惊人的速度向他疾冲而来。

　　布雷德将木剑平举，心跳开始加快，整个人兴奋地颤抖……【我可以的。】他看着拜德曼将身体压低在长/枪上，整个人就如同一柄枪，马蹄下传来踩过淤泥的吱嘎声……【我可以的。】他抬起木剑，试图随着长/□□来的轨迹将它劫持……拜德曼的枪闪烁着，划出了凌厉的圆弧……太快了……

　　枪尖狠狠刺中布雷德的肩膀，他像风筝一样被撞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他试图起身，一阵天旋地转又跌回了地上，只能躺在那里大口呼吸，他挣扎着抬头，和拜德曼野蛮的黑色瞳孔四目相对。

　　拜德曼直直盯着他，对他扬了扬下巴，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长/□□向布雷德的眼睛……

　　一个带着锁链的铁尺绕着圈飞了过来，准确地缠住了拜德曼的枪尖。是女学徒瑞雯，她两只手紧紧握住绳子的另一端，往回拉，用力到青筋凸起，拜德曼手握长/枪丝毫未动。布雷德趁机就地一滚，远远逃离那柄致命的凶器。

　　“放手。”拜德曼冰冷地开口道。瑞雯没有说话，铁堂唯一的女学徒毫无畏惧地和野蛮的首席对视着。

　　“够了！”洛克大师制止道。他有一张狭长的脸，个子不高却充满威严，此时他面沉似水地看着他们。

　　拜德曼将长/枪扔到一旁，摊开手，一脸委屈。每当这种时候，身为加害人的他却露出了受伤害、被错怪的样子。“我只是在开玩笑，干嘛这么严肃啊。”

　　所有人都沉默着他着他。拜德曼耸耸肩，伸了个懒腰，轻盈地从马上跳了下来。他凑近布雷德，在他肩膀处重重一拍，几乎让他失去了平衡，“是吧，兄弟？开玩笑的。”他的手上移，搂住了布雷德的脖子。“是吧？”

　　“在你滚去葛迪思帝国前，我还是你的老师。”洛克大师眯起了眼睛，“我不想看到这种情景再次发生了。你听明白了么？”

　　“当然，再也不会了。”拜德曼义正言辞地说。“我以父神/的/名义发誓。”

　　洛克大师看了他们一眼，默默地走了。他一离去，拜德曼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如同扯下墙上的画纸。布雷德想趁机甩开他的钳制，但却被搂得更紧了，布雷德能清晰的感到对方发烫皮肤上的汗水。

　　他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呢喃道，“看看你，布雷德，得靠一个姑娘帮忙才能不变成瞎子，真难看……真、他妈的、难看……我都替你羞耻。”他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小小布雷德，狼群里的一头鹿，温顺听话，需要人拍拍头，拉着手，他才能前进，是吧，他还在铁堂呆着干什么呢？”

　　说完这些，拜德曼哈哈大笑，跨步上马扬长而去。他的笑声一直在布雷德耳畔萦绕不休。

　　演练结束了，马背队胜利。

　　金·尼森凑近他时，布雷德正低着头，表情阴晴难辨。金试探着想拍拍他，而布雷德就地一倒，全身懒洋洋地摊开在地上，孩子气地对着天空埋怨道，“真是累死了。”

　　“累死了？”金说，“我快被你吓死了。”

　　布雷德转动眼珠，盯着金挡住天空的脸，“我没事。”

　　“没事？”金挑眉，“没有人碰到拜德曼后会没事，你干嘛挑他当对手？他可难搞了，谁都知道地面队从未把他打落下马。”

　　不断有人骑马从他们身旁掠过，好奇地看着他。

　　“是他挑中了我。”布雷德将身体放松，慢悠悠地叹息道，“念念不忘地追着我，到处播撒那斤斤计较的小恶毒，真是烦人。哎呀……我还欠了瑞雯一个人情，希望她不要成为靶子。”

　　“别这么懒洋洋，兄弟。不用担心瑞雯，她身份高贵，拜德曼不会轻易招惹她——你该担心你自己。”金说，“怎么说呢，大恶之人毁邦灭国，制造数以万计的尸体，但最终，小恶之人会用匕首从背后割开他的喉咙。”

　　布雷德看着好友的眼睛，它和天空一个颜色——一种灰色，闪亮聪慧的灰、秋日阴霾的灰。他握住金伸来的手，顺势站了起来。

　　“我没有懒洋洋。”布雷德温和一笑，眼睛里却暗藏着铮铮寒光。“你说的对，兄弟。拜德曼大人的确是个威胁。”

　　他们向着厅堂方向并肩走去。布雷德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却越拍越脏，“真糟糕，我还挺喜欢这件衣服的。”

　　“明天假期去阿黛尔城再买一件？”

　　“明天？”

　　金凑近他，“你可不能错过这个的，兄弟。这次可有大惊喜了。”

　　“又来了新的酒馆女郎？”

　　“不是。”金说，“这次我们去见见黑法师。”

　　布雷德挑眉，“啥？”

　　“黑——法——师——”金拉长了腔调，仿佛他是个智障，“即使在巫师里边，他也是奇怪的一位。”

　　“哪里奇怪？”

　　金搓了搓下巴，“很多御剑士见过他，却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没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是个幼童、或者是个老人。他就是个迷。”

　　“这么神奇？”布雷德兴致盎然道，“他能帮我们什么？”

　　“他占卜未来，做出预言，回答你想知道的任何问题。”金说，“很多前辈找他打听自己将来的护主是何人，他的回答百发百中。”

　　“你迟早会知道护主身份的。”

　　“你也可以问其他问题，你最想知道的问题。”金直直盯着他，“你想问什么呢？布雷德？”

　　布雷德的脚步一顿。

　　他想问什么呢？

　　***

　　“哟，小哥哥，你可真俊啊。”

　　布雷德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四个姑娘紧紧地围着他，一个用手指撅着他的一撮头发，一个用如同桃子般的圆润胸/部紧紧贴着他，剩下两个用胳膊撑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他。

　　布雷德从来不会处理这种状况，他用眼神向同伴们求救，而他们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瑞雯一本正经地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只是为了藏起嘴角幸灾乐祸的笑容；休伊对他挤眉弄眼，用一跟指头插入拳头——谢谢，够猥琐的；而金在学猫叫。

　　一切的起源于一天的余暇时光，当你在铁堂呆满八年，四个月都可以有一天的时间去都灵首都阿黛尔城享受短暂的假期。于是布雷德和其他铁堂的兄弟们来到了首都最大的酒馆，这里很不错——顾客最多，麦酒最纯，上菜最快，姑娘最俏。铁堂的小伙子们在这里很受酒馆女郎们的欢迎。他们一行人一进来，姑娘们不理别人，都围上了布雷德，其凶猛程度堪比扑向肉块的秃鹫。

　　休伊喝了口酒，装模作样地说道，“你真是不够意思，布雷德，明明上次我才是最受欢迎的。”

　　“布雷德？你是布雷德？”一个姑娘的笑容更狡猾了，她用手指点着他的胸膛，“噢，我听说过你，你最近可出名了，他们都说伊莲公主为了你夜夜垂泪，废寝忘食，甚至拒绝回老家；柯尔特王子对你因爱生恨，最终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而射了你一箭。”

　　在那姑娘这越来越离谱的鬼扯下，布雷斯变成了一只触目惊心的龙虾，他结结巴巴辩解的话语消失在姑娘们的笑闹声中，“哎呀呀，他脸红了，真可爱~~”

　　很多人扭过头看向他们这桌，可以说大众传起八卦来是最有效率的，其中一个游吟诗人被谈话的名字所吸引，好奇地打量着布雷德。

　　金解救了他，“娱乐时间结束，我们还有正事要办。”瑞雯和休伊也站起身准备离开酒馆。但姑娘们显然不想放过他，她们拉扯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别走么，布雷德，陪我们玩么，我想看看你的剑。”

　　金一把拽过布雷德，用嘴唇凑近他的脸，脸上露出一个变幻莫测的笑容，“说到剑么，姐姐们，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布雷德更偏爱我的剑。”

　　布雷德一阵哆嗦，恨不得一把甩开他，这方法效果不错，姑娘们放开了他，其中一个告诫他们，“你们干脆去开间房吧。”瑞雯也加入了起哄的行列，她眯起眼睛，“我就知道你们俩不清不楚。”

　　布雷德推开了金，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金说不定在暗恋我，但我们真没在一起。”

　　金回了他一拳，“死开！明明是你暗恋我！”

　　瑞雯一脸冷漠，抛下他们走出了酒馆，留下他们俩面面相觑。

　　“你干嘛把事情搞复杂？我都想象的出她们会添油加醋到什么地步。”

　　金无辜一笑，“怕什么，我们两个清清白白，而他们马上会找到新的八卦，你很快就会失宠的……快点走。”他拉着他跟上了瑞雯和休伊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