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地狱之人面桃花》Tracy

6、选妃（2）

　　世界上有些事情往往不是说结束就能结束的，尤其是对于一个老者，老者有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很多事情他们想怎么样就一定要怎么样，不然他们会比小孩子还要小孩子。

　　经过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搅和，我面对朱仃问的时候显得有些难堪，虽然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我们这些下人很好，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忘记就可以忘记的，尤其是有些人还会时不时来提醒你。

　　这天，很奇怪的，有人突然到府里来接我，说什么皇上召见，我想或许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为了逃避责任所以我这个所谓“皇长孙的女人”给供了出来，本来皇长孙看上一个丫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问题就出在朱仃问竟然不愿意选妃子，这下看来我的麻烦会很大。

　　当今的天子是白手打天下的那一种，这样的皇帝通常对于阻挠自己的人都不会心软，那么这一关我究竟应该怎么过？

　　跟着一个小太监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亭台楼隔，走了半天我们终于到了皇上住的地方，到了以后我不仅见到了皇上，竟然还在皇上身边见到了一位故人——夏漪。

　　夏漪还是那么清丽，脱俗的妆容映衬在粉红色的宫女衣饰下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不过可惜看皇上对她的态度，她如今可不是一般的宫女，我该觉得庆幸吗，至少我伺候的是年轻有为的皇长孙，而不是年过半百的皇上。

　　只要非心中所爱，又或许对于我们，谁都一样。

　　“奴婢秋荻，见过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盈盈下拜，尽量不要让别人看出我有一点紧张，或者是慌张。

　　“你就是皇长孙身边的侍女？”我没有抬头，但是听说当今的皇上已经快70岁了，那么这个苍老的声音一定是他的。

　　“是，奴婢是皇长孙府里的管家。”

　　“一个女子做管家？”皇帝的语气里含着隐隐的不噱，“抬起头来我看看。”

　　“是。”我缓缓抬头，在皇帝的目光和我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从三皇子眼睛里闪烁出的同样的光芒——惊艳，想如今的我应该已经出落得相当漂亮了，记得当时大家在一起的时候，论相貌，夏漪是我们之中最出色的一个，想当年他们还曾经嘲笑我是一只丑小鸭呢，黄毛丫头，没有想到我也有当白天鹅的一天，只是现在的美丽或许对我而言不见得是一种福分。

　　“果然很漂亮，难怪仃问会喜欢。”

　　“谢皇上赞赏。”听说皇上没有念过什么书，看来果然语言贫乏。

　　“听说仃问为了你不愿意选妃子，是吗？”

　　我猛得倒抽一口气，原来只听说当今的二皇子愚钝，三皇子心高福浅，都不是可以成就大事业的人才，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把自己的办事不利的责任推卸到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奴婢身上，看来四爷继承大统真的是天意了。

　　“皇上圣明，奴婢只是皇长孙府里的一个小小侍女，蒙长孙殿下抬爱才能成为府里的管家，长孙殿下仁德，一向对下人都很仁厚，但是奴婢从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请皇上明查。”

　　“哦，真的吗？”看他的样子果然还是不太相信我。

　　“回皇上的话，千真万确。”

　　见我语气坚定，皇上似乎相信了。

　　“那依你之见，仃问为什么不愿意选妃子？”

　　天啊，这我怎么知道？

　　“奴婢觉得，或许是因为长孙殿下对已故太子殿下的思念仍然没有减轻，所以暂时还没有选妃这个念头，皇上，人心都是肉长的，当然殿下也不例外，更何况殿下还是一个至孝之人，太子殿下过世才没多久，现在让殿下考虑这个问题未免太过于仓促，奴婢恳请皇上再给殿下一点时间，相信过不了多久殿下一定不会在辜负皇上您的期望。”

　　或许是我提到了他最心爱的儿子，或许是我一副十分衷心的样子，他哀哀地叹了口气，之后果然没有再为难我，“行了，起来吧。”

　　“谢皇上。”

　　在硬石头地上跪了半天，我站起来的时候有一些踉跄，在我快要跌倒的时候一个人上前扶了我一把，我一抬头，见到了久违的面孔——夏漪。

　　“谢谢姐姐。”

　　“姑娘客气了。”

　　再次相遇的时候你们就是陌路人，大总管的话言犹在耳，可是，我还是不能相信，朝夕相对了6年的朋友竟然就这样了。

　　虽然皇上没有再为难我，但是他还是坚持皇长孙立妃，不过人选由皇上定，日子退后一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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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后，皇上很满意朱仃问在吏部的表现，把他又调到了刑部。

　　朱仃问是一个出了名的老好人，这一点满朝文武都心知肚明，何况这一阵子皇上又让皇太孙到各部学习，体现了皇上对他的重视，摆明了是希望他继承皇位，于是一些所谓的忠臣便开始向皇太孙进言，其中以工部的侍郎严恭为首，希望他能够为百姓，为天下多做一些事情，朱仃问是一个老好人，对于大家的期望他自然也不会辜负。

　　本朝的开国皇帝，也就是当今的圣上是以武力推翻了前朝的统治，加上他本人也是一个武将出生，造成他对于使用武力治理天下也有很大的偏爱，他本人比较注重刑罚，他认为：“法严则人知惧，惧则犯者少，故能保全民命。法宽则人慢，慢则犯者众，民命反不能保。”因而，屡兴大狱，杀的人很多；还使用了许多恐怖的刑罚，如抽筋、剥皮、阉割、凌迟等 ，因此有获罪的大臣跪求“臣罪当诛，谢主隆恩”，比较起来，能被砍头也成了幸运的事。

　　以朱仃问的为人，他一向是最不喜欢用严刑来征服别人的，既然这一次皇上让他到刑部做事，他便有意想修改本朝的刑法制度，这几天他竟然向皇上上奏，希望可以减轻刑法，对犯了罪的人从宽处理，皇上对这一点没有表态，但是听说脸色严肃，很不高兴，还下令让皇长孙这几天在府里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这天我正在和朱仃问商量前一阵子放粮的细节，他突然问我，“秋荻，你说皇爷爷为什么不同意减轻刑罚？”

　　每个皇帝有每个皇帝的尊严，本朝以酷吏为治国之本，刑法就好象是皇上的尊严，如果有人擅自破坏皇上的尊严，不管是谁皇上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是他最宠爱的孙子，而且政治的残酷是这么一个稚嫩的少年无法想象的。但是害怕我的话会熄灭这个少年心中为天下做一番事业的火焰，会对他日后的人生产生消极的影响，这一番言论我不能对他说，“殿下，皇上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的心思可不是我这么一个小小的丫头可以猜测的。”

　　他有些失望地看着我，“秋荻，如果连你都不知道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长孙殿下，皇上到底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血浓与于水，皇上一定不会对您怎么样的。”

　　“血浓于水。。。。。。”他叹了口气，“最是无情帝王家。”

　　我一时无言以对，是呀，最是无情帝王家，他没有说错，我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殿下，殿下，不好了！”正当我们沉默的时候，黄挚晟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我想我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黄卿家，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殿下，不好了，严恭大人一家被皇上斩首了，说他教唆皇长孙，意图谋反。”

　　“什么？”朱仃问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果然，皇上或许不会舍得这个孙子，但是别人就不同了，他生气不能拿自己的孙子开刀，难道还不能拿别人开刀吗？教唆，最多也就是处死，根本不用诛连九族，皇上摆明了是杀鸡儆猴。。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严大人一家。”看着他自责的样子，我想做点什么，但是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行，我要去求皇爷爷，我要救下严大人的遗孤。”他突然从位子上弹起来，径直向门外冲去。

　　“殿下！”黄挚晟立刻上前拦住了他，“殿下，皇上现在是在气头上，如果你现在去向他求情，那无疑就是火上浇油，到时候不说救不了严大人，连您都要受到牵连，千万不可以去啊！”

　　“向皇爷爷进言都是我的主意，我怎么能看到严大人为我白白丢了性命，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要去找皇爷爷说清楚。”

　　“殿下，您不能去啊，您这样去一定回触怒皇上的，殿下！“

　　“不，我答应过父亲，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不能看着国家的忠臣就这么含冤而死，我一定要去，黄卿家，你让开！”

　　“殿下！”黄挚晟重重的跪了下来，“殿下，如果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让臣将来有什么面目去见已逝的太子殿下。”

　　“父亲。。。。。。”朱仃问停住了脚步，“父亲，孩儿现在究竟应该如何做才能够让无辜的人不受到牵连啊？”

　　说着，两个人竟然掩面哭泣了起来，虽然朱仃问或许没有成为一位帝王的才干，但是他的仁德却是难能可贵的；虽然黄挚晟平时一直和我作对，他为人也的确很迂腐，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总是对朱仃问一心一意，虽然我们的立场不同，但是我想我应该帮帮他们，“殿下，黄大人，秋荻倒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两人听到了我的声音，立刻停止了哭泣声，或许是终于意识到有我这个人的存在而不好意思哭了吧，他们两个人四只眼睛立刻都盯着我，“秋荻，你真的有办法？”

　　“殿下，秋荻的办法或许不可行，但是不妨试试看。”

　　“那你说说看。”

　　“请问殿下，现在除了您，谁在皇上的眼中最有地位？”

　　“那还用说，是四皇子朱伶蓟，在众皇子中四皇子的政绩最卓越，文治武功也最出色，皇上最信任的就是他。”看来黄挚晟这个老顽固除了对律法和历史非常熟悉之外，对现状也很清楚。

　　“秋荻，难道你的意思是想让四叔出面？”

　　“回殿下，正是！”

　　“如果四皇子肯出面，那长孙殿下就不会有危险，皇上一向很器重四皇子，如果他肯出面那对皇上一定很有说服力，但是现在为了减轻刑法这件事情，皇上大怒，现在还弄的严家一家被灭门，整个朝廷上下都人人自威，你怎么有把握四皇子会来淌这趟混水呢？”

　　把握？我没有任何把握，“秋荻没有把握，但是这是最后的希望，如果因为没有把握而放弃的话，将来会不会觉得遗憾？”

　　“正是，黄卿家，秋荻说的对，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试有一半的机会，不试就一点机会都没有，我们一定要试试看，这样，我写一封信给四叔，你替我送过去，顺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希望四叔可以帮我们。”

　　说着朱仃问便开始着手写信，我想我是有私心的，其实我并不知道四爷会不会去劝皇上，会不会帮朱仃问，会不会觉得我多事，但是我知道四爷要进京了，而且我想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

　　“殿下，秋荻给您磨墨。”

　　四爷，或许是秋荻多事，但是皇上对皇长孙的宠爱已经无以复加，如果您想要皇位，如果您还不想放弃的话，是您该进京的时候了，晚了恐怕一切都晚了，秋荻和三位姐妹答应过要助您夺得天下，秋荻一定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