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地狱之人面桃花》Tracy

4、忧郁

　　今天是中秋节，朱仃问进宫陪皇上过节了，我只不过是朱仃问府里的一个小管家，于情于理都无法和他一起进去，无聊我便在帐房收拾着近几个月来的帐本，自从我当上家之后，我发觉其实似乎朱仃问并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有多少钱，他应该是很富裕的，可是看他平时吃穿用度也没有什么很挥霍的地方，而且的确很勤奋，如果他将来做了皇帝应该会是一个好皇帝吧。

　　我度着步子来到了窗边，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是十五也已经很圆了，凡事不能强求，强极则辱，可是看来四爷和其他的王子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忽然窗边闪过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很快跳进了我的房间，我一回头便看见大总管朱正赋正站在我的身后，我盈盈下拜，“大总管，秋荻有礼了。”

　　“秋荻，你还是改不了心软的毛病。”

　　“大总管，这里是皇长孙的府邸，秋荻如果随便乱用暗器很容易遭到别人的怀疑，大总管明鉴。”我的声音不卑不亢，大总管虽然是我们的上司，但是平日里对待我们几个也像女儿一样，我想他和四爷不同，他不会和我计较什么。

　　“哎，”他叹了一口气，“你已经取得了皇长孙的信任，四爷很满意。”

　　“谢大总管。”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四爷在朱仃问的府里不仅仅我一个卧底，那么就是说我的一举一动都随时受到别人的监视咯，看来四爷是不可能轻易相信我们几个女孩子的。

　　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秋荻，做大事，一子错就会满盘皆输，希望你能明白。”

　　“是。”其实我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我明不明白他根本不重要，我对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于他也根本不重要，“大总管深夜前来，是不是四爷有什么吩咐？”

　　“四爷希望你在最近能保护好皇长孙。”

　　“为什么？”

　　“秋荻，你只需要遵从四爷的命令，不需要问为什么。”

　　“是，”我低下头，是呀，我只不过是四爷的一个棋子，需要做的就是遵从命令，根本没有权利问四爷任何问题，可是难道四爷这么说就代表最近还会有人来刺杀朱仃问？

　　并且那个人并不是四爷，那么难道是竟王？

　　“我先走了，你一切小心。”

　　“大管家！”在他离开的时候，我猛然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情吗？”

　　“她们，春郁她们都还好吗？”

　　他转身，忽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让我有些毛骨悚然，“你关心他们，她们可不见得也关心你，秋荻，你。。。。。。”

　　我想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立刻蹲身行礼，“恭送大管家。”

　　一阵清风，房间里又只盛下我一个人，能够那么轻易的进出皇太孙府，大管家的武功真的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既然大管家可以随意进来，那么府里的守备就需要加强，不然别人也可以轻易进来了呢。

　　我可没有兴趣再被砍一次，上次的伤虽然有一些有意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却给我的右肩留下了终身的残疾，从此我的右手再也不能提重物，不过好在我是左撇子，对于我的身手倒也不至于留下什么致命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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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朱仃问很晚才回来，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我立刻出门迎接，一进门就听见黄挚晟的大嗓门，“长孙殿下，看来皇上对您放粮的义举很是喜欢，自从太子殿下过世以来，能让皇上像今天晚上这样开怀大笑的人也只有您了。”

　　呵呵，果然，朱仃问得到了皇上的夸奖，想来皇上最中意的接班人果然还是这位皇长孙。

　　朱仃问的脸上也有些许的微红，看来是喝了不少酒，“只要百姓能安居乐业，那我就高兴了。”

　　“殿下您如此仁心仁术，真是天下之福。”

　　远远的，我就听到黄挚晟放肆的笑声，如果是四爷，哪个臣子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朱仃问还是少了帝王应有的气魄，真是可惜了他的仁德。

　　“秋荻给殿下见礼了，殿下今天辛苦了。”见他们进来我立刻给朱仃问和黄挚晟行礼，“黄大人有礼。”

　　或许是有感于我的点子好，让朱仃问今天晚上长了脸，黄挚晟这个老顽固今天对我特别客气，“恩，秋荻姑娘，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好好照顾长孙殿下。”

　　“是，黄大人走好，春香，送送大人。”

　　然后他向朱仃问行了一个礼，“长孙殿下，您今天辛苦了，您早点休息，黄挚晟告退。”

　　“黄卿家慢走。”

　　我让人送走了黄挚晟那个矮冬瓜，然后和源源扶着有些已经八分醉的朱仃问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源源，拿些热水来给殿下擦擦吧。”

　　“好，那秋荻姐，我一会就回来。”

　　我帮朱仃问脱了鞋子和外衣，帮他盖好被子，听到朱仃问在喃喃自语，我把身子放低，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殿下，您需要什么吗？”

　　他只是呻吟了一阵就什么也没有说，我替他盖好被子，正想离开去看看源源怎么还不回来却突然见听到他在叫我的名字，“秋荻。。。。。。秋荻。。。。。。”

　　“殿下，秋荻在，您需要些什么吗？”

　　沉寂了一会，我想他应该是睡着了，当我刚想转身出去，他的话竟然又响了起来，“秋荻，你到底是谁？”

　　我心中大惊，“殿下，奴婢是您的侍女呀。”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但是我至今仍然不明白你究竟是谁。”

　　朱仃问的声音喃喃地，听不真切，不过他语气中的肯定我却可以深刻感觉到，一瞬间，冰冷的气息贯穿了我的身体，他，发现了什么吗？

　　“殿下。”我立刻跪在了朱仃问的床前，“奴婢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殿下的事情，请长孙殿下明鉴。”

　　“我知道，你不仅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还救过我的命，我不该怀疑你，秋荻，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是四爷的人，即使我现在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将来还是会做的，而且一定会做，“长孙殿下，您杀了秋荻吧。”如果将来让我杀害一个对我有恩的人，我是万万下不了手的，而对于四爷，我也绝对不能背叛他，那就让我用自己的性命来报答他们的恩惠好了。

　　我伏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听到朱仃问的动静，突然听到身后源源的声音，“秋荻姐，你怎么了？”她立刻上前把我扶了起来，我偷偷瞄了一下朱仃问，看来他已经睡着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哦，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刚才一个没有站稳。”

　　“那你早点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那辛苦你了。”我转身看了一眼朱仃问，他其实并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傻，很多事情他都清楚，只是不说罢了，对于我的身份，看来他早就有所怀疑，那我是不是该早点想好对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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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是因为心里有事吧，晚上我睡得并不好，如果朱仃问是一个奸险的小人，我大可以用从大管家那里学来的招数对付他，可是，为难就为难在他太善良，这让我如何下得了手，唉，为人臣子难道就注定左右为难吗？

　　“秋荻姐，长孙殿下找你。”

　　“好，我这就去。”该来的还是会来，总是该面对的。

　　站在朱仃问的面前，看他整理文案的样子，我突然有些愣住了，竟然连请安这基本的礼貌都忘记了，还是他先看到我，“秋荻，你来啦，快来帮我找找那些有关江南腐败的案件都放到哪里去了？”

　　“是。”他怎么好象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帮他翻着成堆的奏折，或许是对他那些坏习惯的熟悉吧，我立刻就找到了那些东西，“殿下，在这里。”

　　他嬉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头，“看我，秋荻，还是你好，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殿下过奖了，殿下要江南的奏折干什么？”

　　“哦，皇爷爷让我今天去吏部帮忙，所以我想把这些奏折带去。”

　　“所有的奏折吗？”

　　“是呀，有什么不妥吗？”

　　“奏折都是机密的，像殿下这么带出去很容易丢掉的，到时候就麻烦了，不如先整理一下，把需要面对的问题整理出来，然后把笔记带去不是更方便殿下办事吗？”我微笑地看着这个有些手足无措的男孩子，毕竟他也只有17岁，江山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太重了，也许把江山交给四爷会更好，起码四爷已经有了承担的能力，可是如此一来朱仃问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看着我，很深很深地看着我，“秋荻，如果没有你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谢谢。”

　　我立刻垂下头，尽量避免他的目光，“殿下哪里的话，能为您办事是秋荻的福分。”

　　见我并没有直视他的目光，他有些尴尬，“那我们现在就快动手吧，不然就要迟了。”

　　见他忙忙碌碌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我走到他的身后，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手抄本，“奴婢上一次整理这些奏折的时候，正好闲着，所以就顺手把他们整理了一下，请殿下恕罪。”

　　看着下跪的我朱仃问沉默了一会，“谢谢。”

　　听得出，这一声是发自内心的，相信昨天的谈话丝毫都没有影响到他对我的信任，“殿下快出门吧，第一天可千万别晚了。”我起身给他整理好了东西，替他穿上衣服和披风，“天气开始转凉了，殿下一路小心。”

　　“好好在家等我，我会早点回来的。”

　　什么？这一声嘱咐怎么有点像在嘱咐自己的妻子？难道。。。。。。

　　“恭送长孙殿下。”我立刻行礼，见到我这一举动朱仃问仿佛有些迟疑，但是最后还是离开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做我们这一行的不能有感情，可是这个孩子真的让人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