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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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殷凌眼里，整支月神军最无敌的就是眼前这个抽风律，连那个可怕的将军都敢调戏。可没想到他居然也有怕得直跳脚的人物……
这个人物，该不会才是他们真正的老大？她就想嘛，一个硬邦邦的冰块少年哪有能那么神奇……
“那家伙虽然嘴巴贱一点，但是也不算太刻薄，可……这死肥鸟是他的底线啊！”律苦着脸说道，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那……现在怎么办？”打都打下来了，还能怎样？殷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把这个烂摊子直接推给了律，“对了……你，你不是医师吗？要不看看还有救不？”
“靠！我又不是兽医！”律瞪眼，太大的刺激让他彻底丢了斯文假相。从鸽子的脚上取下一个铁环，他小心地抽出一张纸条，“算了，先看看有啥事再说！”
迅速地扫着上面的字，律的脸上有一刻的凝滞，还没待殷凌反应过来，他已换上了愉快的表情，冲她一笑：“亲爱的小太阳阳阳阳阳~我们终于不用再呆在这闷死人的军营了！”
“啊？啥？”这又是什么新绰号？还长成这样！殷凌囧得很不想说话。
“外出许可令！”律冲她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小纸条，目光却是透过她望向她身后，“这可是我家小月月的亲笔哦，现在有理由光明正大溜出去玩了！太好了，不用整天对着大叔发呆，让大好的青春白白流逝！”
哈？他说啥？殷凌转头回望，却只看到一个不算太面生的白衣青年，正捧着书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其表情深味的直让她起鸡皮疙瘩，这军营里的人怎么尽奇奇怪怪的？
转回脑袋，她看着撇嘴不满的律，问：“那你啥时候出发？”
“越早越好！今天晚上赶紧收拾下行李，明天一早就走！别睡过头了，知道不？”律一副迫不及待的猴急样。
“呃？”殷凌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要带我一起去吗？”
“当然啦！我是那种有福不分的人么？”律理所当然地说，他揉了揉殷凌的头发，笑容忽然变得温暖，如温泉淌过心头般润泽，“再说你在这儿也没别人可靠，我若走了，你怎么办？”
殷凌心头蓦然一颤，像被什么轻轻拨过似的，痒痒的，酸酸的，涩涩的，却又有一丝隐隐的甜味。总觉得心脏里有了些什么变化，耳边突然传来“噼”得一声，裂开，绽放。
这份特别的感觉，却在律接下去的话中爆成碎砾无数--“更重要的是，要是少了你这免费玩具，我该多无聊啊……”
靠！她就知道！殷凌悲愤，忽然想起眼下还有个十分严重的问题正待他们解决。她伸直手，将罪证递到律的面前，严肃地问道：“那……这个怎么办？”
瞪着那只胖鸽子，律皱起了眉头，半晌才闭起眼，异常痛惜地说：“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
殷凌挑眉，等待他的最终决定。
“只能……”律仿佛痛下决心一般，睁开眼，眸子里是无尽的坚定，“栽赃嫁祸，毁尸灭迹！”
“……”一片黑线。殷凌捧着鸽子，默默地转身走人。其实律这家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可怕吧……
“喂！小太阳，你要去哪？！”后头传来急急的呼唤。
“脱毛。烹调！”殷凌边走着，头也不回地丢下话，“毛我会留下，你自己处理！”
“……”律在原地一愣，随即快步跟上，嘴里还在嚷嚷道，“喂，小太阳，别往厨房去啊！咱找个没什么人的角落……你放心，我这有刚研发好的超能化骨水，绝对化得一丝不剩渣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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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很少女地侧坐在马鞍前端，殷凌扭头看向身后轻快地哼着小调的律，“将军副将都不在，现在连你也跑了，丢那么大一个军队在那儿，没问题吗？”
“安啦安啦！又不是第一次，反正最可靠的人留着呢！”律心情很好地解释道。
“可靠的人？谁啊？”殷凌一听，顿感奇怪，她在军营里也混了段时间，若有这样一个人物，应该注意的到才对啊。
“嗯，大叔都是没有存在感的，你没注意到也很正常。我们换个方式，你有没有感觉军中总是有位大叔，整日跟个陀螺似的打转？”想了想，律拿手比了下自己，“比我高一点儿，二十七、八岁左右，头发总是扎成一束，一天到晚穿了套白袍子办仙鹤，长了张还勉强、勉强能看的脸的？”
符合这种描述的人在偌大一个军营里应该有很多，像他这样闲的还比较罕见……殷凌本想吐槽，可很奇异地，经他这么一说，再把“勉强能看”换作“英俊”类的感觉，脑中竟隐隐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
呃，不就是那个老爱摆了张无奈的笑脸的白衣怪人么？殷凌平日里总爱在军营里跑来跑去，虽未正式跟那个人打过照面，但总感觉他很特别。唯一一次打交道，就是他在那个屯放腐肉的帐篷前，指挥着其他小兵做些什么，而她这个路过的，也被他指挥去搬了些药草。
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殷凌之所以会记住他，完全是因为他给人一种自由不羁的感觉，偏偏又是一副书生打扮，矛盾得厉害，且怎么看，都跟军队的氛围格格不入。可后来想想他们连军医都是抽风的，自然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于是很爽快地无视了他。
没想到，那居然还是个人物啊！殷凌还是有些不敢确定：“好像……也许……大概……见过吧……”早知道那天就不要偷懒搬到一半就溜人啦……这下在厉害人物面前留下坏印象了！
“哎！你这么说就是见过的啦！他就是我们的军师，号称英明神武霹雳帅大叔！拽吧？字都比我们多两个！”
号称？是他称的吧！这家伙还真要给每个他认识的人都安上个别名才甘心吗？殷凌再次懊悔自己当初的随口一提，早知道他这么来劲，她就不说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就是军师，那么之前神月离人说的“处理”，根本就是指那一帐篷的烂肉啊！亏她还自作多情地紧张半天……原来他当时压根连余光都没舍得施舍她！殷凌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她居然连烂肉都不如……好打击……好打击……
律似乎没发现身前窝着的小家伙已彻底陷入低压，径自说：“有大叔在，天塌下来都没问题！”
这么拽？看来这军师相当能干，且倍受信任啊！有些了解地点了点头，殷凌顺便给律抛去鄙夷的一眼：她就说嘛！就算神月离人是个不懂事的小破孩，至少忠狗还挺沉稳的，怎么会把军队丢给律这种游手好闲，完全不靠谱的？原来还有个幕后管理者！莫怪他可以在老大不在的情况下还无所事事，原来把活都丢给别人了！
意识到她的目光，律立马嚷嚷：“喂！你那眼神是啥意思？做人不能无由来地鄙视他人！”
“哟！原来你也知道这叫鄙视啊？看你天天沉醉在这样的目光里，我还以为这是你自恋的养分呢！”殷凌立刻反唇讥齿，却换得他煞有其事的一点头：“对的，你说得没错。”
无语望天。她不想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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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漠，在他们驻入后，时不时传来空灵地拌嘴声。
窒闷的炎热和无边的黄沙所营造出来的艰苦旅程，在他们一来一往的交锋中，变得轻松许多。
只是可怜那匹奔跑中的白马，在驮着两个人的情况下，还要忍受一路不断的噪音……只能继续撒蹄狂奔，以图尽快到达目的地好摆脱折磨。在它的超常发挥下，律和殷凌很快就离开沙漠，进入了目的地--青州城。
与沙那堡不同，青州城是个很平和的城镇，街上的每个人都表现得悠哉游哉，仿佛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不需要再理会外界的事情，跟贸易中心的热闹繁华完全不同。
走进这样的城市，理当让人也感到心安才是，可偏偏越靠近目的地，殷凌的心里就越慌乱，初离军营时的愉快心情，早已消失殚尽。
每前进一步，就意味更接近神月离人。对那张冷漠的棺材脸，她还怀着难以磨灭的惊惧。更何况，他们飞鸽传书是找律，要看到多了她这个包袱……
察觉到一路上叽叽喳喳几乎没停过的殷凌突然安静下来，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一扫此前的兴奋，表情有些不合年龄的深思。他似有些明白，却偏使坏地调笑：“丫头，怎么突然哑了？”
“咳……喂，他们只让你一个人来吧？”殷凌吞口唾沫润了润嗓子，小心地问道，“你带我来……没关系吗？”
“哎呀！都到了这里才问，你也太假了吧？其实你已经偷偷地爱上我，才不愿和我分开的，对吧？”律没有正面回答，坏笑地低头看她。
“爱你？还不如爱条狗呢！”殷凌反射性地吐槽，本有些不安的心情，却顿时轻松了不少--不管了！反正她是被拖来的，要真有大刀砍过来，就把绿毛推上去！
怀着忐忑的心情，殷凌对周遭的景物再无暇关注，自然也不会注意到从他们进城起，靠近城门的茶馆二楼，有一双阴鸷的眼睛，将视线牢牢地锁在他们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