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心》幸福的小猫

33、顾惜朝番外（中）

　　不会...不会是她...

　　那时，当黄金鳞抱着她出现的时候，我却突然矛盾了...我不想她死...我不想沈心然死...可是，她却不该是这样回来的，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

　　我知道黄金鳞钟情晚晴，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讨厌他，现在，更加讨厌...

　　我看着他抱着沈心然，从独木桥那一役，我就没想过还会再见到沈心然。我看着她从桥上飘下去，我抓不住她的手，冷呼儿，鲜于仇就在我的身后，冷眼旁观，我从不对那两人抱有期望，可是，那时，只要他们其中一个人，帮我一把，只一把，她就不会掉下去...如果心儿死了...那么他们两个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她的血...那时，我曾想，终有一日，我必定手刃这两人为她陪葬，却不想...呵，黄金鳞，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如果我死掉，你会放了他吗？”

　　——我记得那时她说的话，区区摄魂术，我顾惜朝还不放在眼里，只是当时为了弄清她们的意图，我才假装中招，却没想到沈心然会说出这段话...呵，她可以为我去死...这点，我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所以，才不想骗她...不想骗她，不想她有事...

　　我始终记得初见沈心然时，那个笑容都带着俏皮的女子，傻傻的笑着，看着我的眼神，专注的，仿佛天地间就只有我一人一般...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一天，有一天的快乐就行...”

　　——终究，不过是骗人的话吧...

　　看黄金鳞望向她时微带宠溺的神情，沈心然，我为你设想了那么多的身份，却没想到，你会是黄金鳞的人...明里派了冷呼儿鲜于愁来监视，暗里派了你...兵法有云，兵不厌诈，其实想想，黄金鳞这一招，还真不算是高招呢...只是可笑，我顾惜朝竟真会中招...

　　可是...我仍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待到大事终成之日，你们一个个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欺骗，我顾惜朝定会十倍百倍的奉还会去！

　　... ...

　　晚晴要来了...

　　晚晴要来了！！

　　这个世上，没有比这个还要好的消息了...

　　我的晚晴...就要来看我了...不远千里万里的赶来...心下一阵激荡...我要去接她，现在连云山水不安定，如果她遇到什么危险，绝对不行！

　　... ...

　　晚晴...我终究救不了你...即使知道戚少商不会伤你，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心悸...黄金鳞说的没错，我顾惜朝堂堂七尺男儿，竟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黄昏渐晚，我看到沈心然的时候，不知道她已经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多久了...山中风大，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倔强而孤单...

　　我突然就开始怀念那时她对我笑的样子，即使是欺骗，人...终究还是需要一些温暖的吧...我亦不能免俗...

　　“晚晴很快会回来的。”

　　“我知道...”苦笑一下，戚少商的为人，我又怎么会不清楚...“戚少商是个真正的大侠...你不是早就这样告诉过我么？”

　　“呵，是啊...我都已经忘记了呢...”

　　忘记了么...那时，心是有些酸的吧，只是，被更重的疲惫掩盖了...

　　那是我第一次真心的像一个人示弱，只是想要把她揽入怀里，彼此，能够温暖一下，其实...我要的也不是很多呵，就像那时，我只要她给我一点温暖而已：“你还说过，无论我瞒了你什么，做错了什么，都会原谅我...让我靠一下...我真的，好累了...”

　　只是一句话而已，誓言一般，但是誓言，从来都是为了被打破而存在的...所以，我从没想过，事过境迁之后，在我伤她至深之后，她还会真的原谅我...

　　月华洒了满身，我们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安静的站在风里，温馨的好像两个相爱的人...

　　我不是白痴，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沈心然，我已经有晚晴了...那一刻，我的脑海，有这样一句话闪过，让我都不由得有些诧异...我都差点忘了，沈心然，是黄金鳞的人，我和她不过是一场骗局...所以，所有的温暖都只能止于此，过了今晚，我和她，只能是敌人...

　　可是，她真的是黄金鳞的人吗？我突然，有些不确定...也许，我从来也没有确定过...只是下意识的选择相信她是黄金鳞的人，只有她是黄金鳞的人，我的心，才不会再乱下去...

　　我答应晚晴，要给她一个幸福的将来，我不能食言，亦不能让任何人破坏那个幸福...我自己也不可以...

　　我从来不是一个会后悔的人，可是，在以后的很多个夜晚，我都会忍不住想，如果那时我知道，那一晚，几乎成为我们的诀别，我还会不会走的那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