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我签个名吗？》Ben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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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一起喝一杯？”下午的实验课上过，秦剑飞拉着林铁出去“散心”。他刻意先要了一瓶卢洲老窖又叫了两箱青岛啤酒，终于把不浇就愁的林铁彻底灌趴下了。他还在一旁很黄鼠狼地劝着：“少喝点儿，别喝醉了。”一边又递过一杯啤酒，“阿铁，你知道现在小曲儿住什么地方吗？”

　　“知道。”林铁闷闷地回了一句，一边接过那杯酒一饮而进。

　　可惜，林铁好象属于那种越喝话越少的。秦大哥不甘心自己的血汗钱这么白白流近“阴沟”里，接着旁敲侧击：“我前天在海之角书屋看到他了，他在那儿打工啊？”

　　“是。”就一个字，然后又灌进了一杯。

　　我靠！你他妈的别就知道灌啊！秦剑飞浑然忘了自己的初衷就是要灌醉林铁。“阿铁，你认识海之角的老板吗？”你他妈的要是再只回答我两个字老子就拍你！

　　林铁很识趣，没有说两个字，实际上他这次只点了点头：“恩。”再一仰脖儿……变一个字儿了……

　　秦剑飞想揍人！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接茬问：“是谁呀？我……也想找份工打。”亏林铁有点高了，脑袋转不过来，不然这个借口还真是超滥的。

　　“你？”林铁也斜着八分醉的眼把秦剑飞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你不行，你长的不及格！”

　　“什么？”秦剑飞挺了挺胸，“我这么高大猛威，玉树临风……”

　　“得得得，”林铁强按下那份恶心，“那老板是个变态，就喜欢小晨那样的漂亮男孩。”握着酒杯的手关节痉挛着渐渐发白。

　　“那你还让小曲儿在他那干活？”秦剑飞做出吃惊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惜媚眼儿抛给瞎子了，林铁没看见。

　　“我有什么法子？小晨现在根本不听我的，他不但在海之角打工，还跟那变态住一起……嗝！”林铁打了个饱嗝，“他原来最听我的，”林铁的眼神温柔得让秦剑飞起了一层层的冷痱子，“都是那个严广琳不好，那个死三八，她非要传我跟小晨的闲话……不然我也不会为了逼嫌疏远小晨，还找周晶做女朋友，小晨也就不会搬出去住了……”

　　林铁喋喋不休地述说着他跟曲晨之间的种种，秦剑飞连忙打断他：“那个变态呢？小曲儿是怎么认识他的？”

　　“买书的时候认识的。去年有个什么人，写小说的，小晨说是红作家，叫什么……对了，叫凯歌，办了个签名售书会，我跟小晨一起去的，就认识那家老板了。从那以后那变态三不五时地现殷勤。小晨开始是不理他的，后来我们分……分……”林铁说了两个分，咬了咬下嘴唇，改口接着说道，“后来我们闹了矛盾，这学期一开学小晨就搬他那去住了。”

　　虽然有点喝高了，可林铁还是感觉得到秦剑飞好象在套他的话。莫非姓秦的也对小晨感兴趣？如果是那样也好，说不定秦剑飞能帮他把小晨重新夺回来——只要小晨肯搬回来住就好。而且，在心里憋了三个月了，他也想找人说说。不怕姓秦的说什么不利于他的话，秦剑飞到底只是个来进修的教师，跟他林铁没什么厉害冲突。当然即使是这样，话也只能说三分。

　　去年12月8号，他的生日。小晨吻了他。他当时好开心，虽然他知道小晨淘气惯了，只是在开玩笑，可是他还是太高兴了。那是他20年来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可是接下来什么都变了。班里系里大家看他俩的眼神好象他们是什么怪物一样。

　　小晨不在乎，可是他不行。他林铁从来就只能做表率，他不能让父母伤心失望，不能让不好的传言毁了他精心营造的积极向上的形象，更不能让大家指着他的后背叫他变态同性恋。他没有什么背景，父母供他念书不容易，他知道如果想要出人头地只能靠自己……所以，他当时只有一条路，马上找个女朋友。而周晶，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最理想的。周晶够漂亮，带得出去；父亲是C大的副校长，毕业分配绝对可以帮得上忙……

　　开始的时候，他气严广播那个大嘴巴，也气小晨太淘气，如果小晨没有送他那个特别的礼物，当然最好是私下送那份礼，他们俩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俩男生在一起要好一点很平常啊——可是那个吻，把一切都改变了。所以他气小晨，跟周晶处朋友的时候看到小晨受伤的眼神他甚至很得意地想，那个小孩，太任性，从没吃过苦，该给他点教训了。

　　然后就是期末考试，寒假，他一直跟周晶混一起，没注意到小晨眼中的伤痛已经变成了冷漠。直到个多月前新学期开学，小晨什么都没说就搬出去了，他才真的慌了。他还记得那是开学前一天，大家都返校了，同寝室的大伙儿都带着家乡的特产小吃。他正跟周晶一起坐在钟宁的床上吃果脯，小晨带着那个七哥一起进来了。

　　他对大家客气地笑笑：“大家都回来了，我这学期要搬出去住了。”然后爬上自己的床铺把不知什么时候整理好的皮箱递给七哥。七哥顺手接了，放在地上说：“晨，”（林铁的心一沉，他居然叫他晨）“铺盖就别拿了，我那儿都有，而且是双人床。”

　　“好。”小晨答应着要从“二层”下来。

　　那个不要脸的变态居然伸手把小晨抱了下来。小晨给他抱着居然咯咯笑出声……然后那个变态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很客气地笑着，可是林铁看到了他眼中的得意——然后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揽着小晨走了。剩下大家说了什么林铁都没听见。好象有另外一个人在操纵着他，替他机械地笑，替他跟大家说话，替他吃着各种东西，他觉得那些风味小吃都只有一个味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