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
诺姆从小就没有离开过黄金龙的领地，它清楚这是什么原因。它清楚自己的身份，它也清楚诺兹多姆的身份。
诺兹多姆是所有黄金龙都为之膜拜的强大龙王-----这一点，诺姆也清楚的看见。
虽然自己就是诺兹多姆，但是它还是认为以后的那个自己，和现在的这个自己，拥有着太遥远的差距。
那不仅仅是时间的差距，而是认知，是觉悟，是力量。
所以常常的，诺姆会想----自己或许根本就不是王。
不是龙王，其实也无所谓。诺姆和普通的龙一样长大。它过得生活和族内的其它幼龙实在没有什么差别，久而久之，它开始和别的龙一样称呼另一个为“诺兹多姆陛下”，它甚至渐渐的忘了自己其实也是龙王。
这样毫无意识认知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它见到了生命中的第二位龙王-----黑龙之王。
诺姆无法离开黄金龙的领地----在它成为真正的龙王之前。所以即使早就到了该进行成年礼的年龄，它却并没有去进行。
诺兹多姆让它去迎接前来进行成年礼的黑龙之王的时候。诺姆就知道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黄金龙族很重要。
但是它没有预料到，这件事情，对它也是那么的重要。
它们第一次相见在夕阳中的沙漠里。在面对那一位龙王的时候，它体内沉寂了太久的龙王的意识在那一刻复苏了。
它第一次感觉到了王与普通的龙之间真正存在的差别。它无法在它的气势面前维持自己伪装的普通。
它张开了自己的双翼，傲然的无法低下头。
如果要问诺姆，耐撒对它而言是什么。它会回答，是很重要的朋友。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
在黄金龙中，诺姆也有朋友。但是在遇见了耐萨里奥之后，它才察觉到自己与原来的那些朋友之间，一直还存在的隔阂，无论也无法靠的更近的沟壑是因为什么。
因为无法理解。
龙王的思维，只有龙王能够理解。
诺姆一直沉寂的龙王的意识在那一天觉醒，它一直觉得无所谓的龙王的身份现在终于被它重视。
『我什么时候能成为王？』它第一次，第一次这样问着来自未来的自己。
『很快。。很快。。』
的确，很快。泰坦就来了。
在泰坦降落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一刻，诺姆从诺兹多姆鼓励和肯定的眼神中，再一次确定了自己选择的道路。
它只身飞到了泰坦们的面前：『吾是这片大陆的原生生灵，五色龙之一的黄金龙，黄金龙王诺兹多姆。我愿意成为你们的力量，守护这片大陆的平衡。』
龙族的特性，龙王的意志至高无上的特性，让泰坦感到神奇。并且毫无疑问的，这样的特性实在是适合成为守护者的特性-----只要掌控了龙王的意志，给它们守护世界平衡的力量和意识。它们将成为这个世界强大而稳定的守护者。
黄金龙王的话无疑让泰坦们有了新的考量。众神之父阿曼瑟尔在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说到：『你来此是代表了五色巨龙，还是仅仅是黄金龙族。』
诺姆垂了垂脖子：『我此次来，虽然代表的仅仅是黄金龙族。但是我相信不久之后，我的同胞们也会选择与我相同的道路。』
『。。。』阿曼瑟尔并不为这个回答感到满意，但是它在用时光之眼静静的看了诺兹多姆很久之后说到；『时光的砂轮让我一窥你选择的原因，那么既然命运中我的决定是这样，就不再更改了-----黄金龙王诺兹多姆，我将赋予你来自我的力量------掌管时间与空间的力量。你将成为守护时间、空间与命运的永恒之王。』
说着，阿曼瑟尔抬起了他山岳一般宽厚的手掌，带着金黄色的光芒扫过了诺姆的头顶。
无比强大的泰坦之力灌入了黄金龙王的血脉里。
阿曼瑟尔深深的看着正体味着全新力量的黄金龙王。青苍色的眼睛蕴含着比银河还要遥远的深意。他一字一句沉沉的说到：『年轻的永恒之王啊，你一定要记住，永远不要轻易的去参与你所守护的命运与时间，那只会让你被它们所愚弄。。』
众神之父说的这一句话，诺兹多姆能够一直记住并且重视的话，就好了。很多的事情，或许就会改变。
但那也只是或许。
在掌握了时间与命运之后，这位永恒之王才明白-----它所守护的命运与时间，那是多么严谨。严谨到只要你对它有一丝的质疑和妄图改变。都只会被狠狠的愚弄而已。
回到了现在的诺兹多姆正是因为没有记住或者说不够重视这一句话。才让历史真正的按照命运的轨道，走了下去。
在诺姆从泰坦的手中获得了力量的那一刹那，呆在黄金龙巢穴里的诺兹多姆的力量也全部的恢复了。
它从趴着的地方，缓慢而沉重的直起了身。
它缓缓的昂起了头，抬起爪，深吸了一口气，金色砂铄的光芒从它周身的空间中出现迅速的将它的身影包围了起来。
时间到了，它该回去了，回去它所应该处在的时间轴里。
但是在离开之前，它要去做最后一件事。
诺兹多姆一直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在它来之前的那场战役中，原本坚定的站在战场第一线的黑翼之王耐萨里奥会突然的背叛它们五色巨龙。扭头带领着那些骁勇的龙族战士，厮杀自己千百年来的异色同族。
但是在看到哈卡污染了它灵魂的时候，诺兹多姆明白了------正是因为这部分被哈卡所污染的灵魂，是这部分的灵魂让萨格拉斯有机可趁。
所以，在离开之前，它要将黑龙王的这部分灵魂带走。
丝丝紫色的雾气纠缠着被污染了的灰黑色灵魂，与周围的那种黑白分明的透彻格格不入。
诺兹多姆叹息着，小心翼翼的伸出爪，虚无的金色的刀刃刺入了黑龙王的心脏。它即将将那部分的灵魂切割开来。虽然那虚无的利刃对身体并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但是灵魂本身被分割的感触，无疑是任何身体的伤触都无法比拟的痛苦。
金色的光芒碰触到灵魂的那颗，黑翼之王的灵魂，在它的身躯里爆发出了痛苦到极点的哀鸣，它的身躯在诺兹多姆的利爪之下震颤。
它的每一声哀鸣，也都让诺兹多姆的心脏承受着同样的痛楚。但是此刻的黄金龙王却仿佛将自己的灵魂与行为分离，即使它自己的心再怎么为耐萨里奥的痛苦而感到不忍，它的动作也还是显得冷酷而又残忍。没有一丝颤抖，没有一丝犹豫。
此刻，耐萨里奥从他它那双黄金色的双眼里，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丝往日阳光般的温暖，而是冷的像冰。
-----不要这样看着我。
伤痛的黑龙王想这样对着自己的友人咆哮，但是它却连张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灵魂被分割的感觉，仿佛是在刀一样锋利的冰面上赤脚行走，寒冷而又疼痛。又仿佛是在沸腾的岩浆的表面上，被硬生生的吞没了下去，灼热而又刺激。
不停交织的痛苦，足以让任何人昏死过去。
但是直到结束，那被紫色缠绕的灰色灵魂被诺兹多姆完全取走的时候，年轻的黑龙王还依旧清醒。
但是清醒的只是它的躯体。
诺兹多姆从它的眼里，只看见了黯淡的一片色彩-----太过深刻的痛楚还是让它在结束的瞬间迷失了自己的意识。
诺兹多姆愣愣的看着它，然后，一滴无比耀眼的黄金色液体，从它的眼眶滴落了下来。
在滴落下来瞬间就开始迅速消散的东西，是这位龙王至此一生唯一落下的泪水。
『对不起，耐撒。』它猛的呜咽了一声，哀鸣着将脑袋向黑龙王轻轻的凑去。
其实，就算了一万年之后的黄金龙王，它也还是诺兹多姆，也还是曾经拥有诺姆这个名的黄金龙-----阳光一般灿烂与温暖。
它并不冷酷与神秘，甚至算不上沉稳。偶尔总还是带着一点孩子气。只是时间和命运，强迫着它拥有了这些东西。
『我不想伤害你，从来都不想。』它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啜泣的鼻息，惶恐自己会打扰到意识早已不在这里的那个个体。『可是不行，我没有办法接受你臣服于萨格拉斯的那个命运！我没有办法接受你在我眼前离去！我已经追逐了你一万年。可是你却总是不肯回应，无论是对我，还是对玛利苟斯。我知道你灵魂的与众不同，我知道你内心渴求的东西。我知道我没有办法满足你，因为我终究无法理解人类这种生物。但是，为什么是萨格拉斯！就因为他是泰坦！？如果只因为他是你的的同类，那么我们一起生活的万年又算什么？你是龙，是荣耀的大地之王。众神之父阿曼瑟尔也曾说过，就算你拥有着泰坦的灵魂，但是现在，你是龙。无论万年以前，或者说万年以后。在你死前或死去之后会成为什么-----现在，你是龙！我才是你的同伴！不是萨格拉斯！更不是其它的任何生物！！』它轻轻的抽了两下鼻翼，急促的呼吸着，然后过了半晌，才总算稍微平稳了气息。『。。。。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况且，我知道。你如若知道自己会那样伤害自己的同胞，一定会比现在还要痛苦。所以，对不起。』
诺兹多姆略略的挪开脑袋，让那双失神的眼睛再次落入自己的眼中。它静静的看着耐萨里奥，然后笑了起来，『我无比的庆幸命运的强迫遗忘性。等你醒来，就不会记得我曾经这样的伤害过你，也不会记得我对你说的这些话语。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被任何人所迷惑。』
诺兹多姆抬起头，用鼻翼亲昵的去磨蹭耐萨里奥的额角，以此来做最后的告别。
其实，它并没有想做别的任何事情。但是就在它恋恋不舍的向后退去的时候，那意识迷茫的黑龙王居然低吟了一声，引颈纠缠了上来。
龙的脖子无疑是敏感带，交颈纠缠则是龙与龙的□□间，最常出现的动作。
所以在这意外的摩擦所带来的感触从颈部的鳞片细致的传达到脑部的时候，即使诺兹多姆清楚这不过是黑龙王的无意。却也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瞬间焦躁起来的身躯。
-----龙性好淫。
这是后世人类对于龙族的评价。
虽然这句话相当中肯的表现出了龙对于情欲抵制的薄弱意志，但实际并不准确-----相比于沉溺在这种事情之中主观性的去追寻快感为了快感而□□的人类而言，龙不过是无法违背的遵循了他们的本能而已。
在拥有了泰坦的守护之力之后，高等的巨龙们也拥有了变化形态的能力。他们可以化作各种形态。
外形的差异对龙族而言便不复存在，而龙本身对于“身为父系”的交尾行为则并不在意，甚至可以说相当不负责任。因此半龙人，半龙兽的诞生便变得稀松平常。
对拥有几近完美基因的双性体的高等巨龙而言，只有自己亲自诞下的，才是自己的孩子。其它的，只能算子嗣。
而孩子与子嗣的差别，则是天差地别。
孩子，是生命中无比重要的存在。
而子嗣，则可终其一生都不去理睬。
龙族的这种特性，不过是种族的特性而已。
只不过因为他们拥有了相似于人类甚至远超于人类的智慧，人类便用着自己的标准来衡量着龙族。
所以才会有人在对龙族一知半解之后，做出这样的评论。
耐萨里奥这个不标准的年轻龙族，是无法意识到自己行为的诱惑性。
然而在长达万年的时间里，早就无数次从其它龙族身上体味过这种滋味的诺兹多姆，则是瞬间凌乱了呼吸。
即使它清楚，黑龙王这样的行为，不过是无意识贪恋温暖的回应。它也还是无法为自己找到一个拒绝的理由------无论是为了现在自己本能的渴望，还是为了第一次这样面对自己苦苦追寻了上万年的恋情。
“耐萨里奥。。”诺兹多姆深深的吸着鼻尖因绕的醉人的硫磺气息，它低吼着喷出了灼热的鼻息，回应的伸长了颈子，暧昧的将自己纠缠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