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4 突变(10.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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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游园会上祝今词最后宣布全校一千四百多名学生投票的统计结果，决赛一共四个名额，入选的分别是初二的一对，594票；邱如忆，905票；黎雪和狄野岩，1268票；我和庄寂，1279票。
之后的一个星期，就要为最后的舞会准备了。按规定，按得票逆序，每一对在舞会上独舞一曲，歌曲自选，舞蹈必须自己创意。
我又开始头大——虽然我是四个候选人中唯一正式学过舞蹈的，但是要和庄寂跳舞？太高难度了……除非拿他当钢管跳钢管舞……
事实上我好不容易拜托庄寂和我试验一下的时候就是这个情况。
第一天在练功房里，庄寂被我拉着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走到这头。问题在于，他真的是用“走”的……他还用一种非常讶异不解的眼光看着我绕着他转圈，好像我是在搞什么古怪的拜祭仪式……
我让他把我托举起来转圈，心想好歹他手臂有力，这个动作做得还算不错；谁知圈转了一半就觉得大事不妙，他那个使力方式好像有点不对劲，我慌忙在半空中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再也不撒手：“学长啊我不是篮球啊别把我投出去了！”结果他被我突然凌空扑下，猝不及防往后一倒，我就极其狼狈地把他给压在了地板上。
我晕乎乎地爬起来，和庄寂大眼瞪小眼。
第一天的练习就这么不完美的结束了。
第二天放学后，正往青榕楼的练功房走，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了我。
居然是黎雪？而且她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出了什么事？
黎雪咬着唇，一脸伤心，突然抓住我的手：“明学姐……怎么办，怎么办，狄学长他不要我了！”
我大吃一惊：“啊？什么？狄野岩？他不要你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消息太惊人了，狄野岩怎么突然不要她了，她又来找我说这个干吗？我把她拉到一间没人的自习室里，才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黎雪眼泪汪汪，脆弱地看着我：“是邱学姐突然来找他……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反正他就不要我了，甩掉我了，他要和邱如忆交往了，他要当邱如忆的舞伴了，我怎么办！学姐，三个候选人中我就认识你，我只好来跟你说……狄学长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抛弃我了，什么也不解释就跟邱学姐走了，就算他不要我了，也不能答应了我又反悔去做邱学姐的舞伴，我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狄野岩竟然作邱如忆的舞伴了？恐怕五月节舞会有史以来，从来没有人会在进入决选后改变舞伴的吧！难道是……
上次在初三和邱如忆对峙的时候，我对邱如忆说过黎雪和狄野岩的组合最般配，一定会夺冠，暗示她除非拆开黎雪和狄野岩否则一定赢不了。我只是想让邱如忆专心去对付黎雪就不会来麻烦我，可是没想到邱如忆真的去把狄野岩抢了过来！
游园会上邱如忆的票数比我和黎雪都低，而庄寂她没有办法对付，只能抢狄野岩！她是校花，和狄野岩才真是完美组合，而黎雪被直接踢出场，我这边虽然庄寂和狄野岩同为校园偶像的级别，可我毕竟不是校花，也赢不过她俩，她真是一举两得！
看着黎雪那么伤心委屈，满脸是泪，我不禁有点抱歉。
狄野岩也太过分了！太没有操守了，女朋友怎么说抛弃就抛弃，一点感情都没有，还出尔反尔临时改变舞伴，要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三心二意、不守承诺的男生！不管是他被邱如忆用什么手段勾引过去，还是为了确保胜利才和邱如忆联手，都让我反感到极点！
我只好安慰了黎雪几句，黎雪擦着眼泪说：“明学姐，还有四天了，我再换舞伴肯定没用了，我还是退出算了……他们还要我跟大家说是自愿退出的，这样我就不会太没面子……”
“什么，这也太过分了吧？”虽然我不太喜欢黎雪，但是狄野岩这样翻脸无情的做法，我不能不打抱不平。这个人做事越来越过分了！我本来最近没那么讨厌他了，没想到他又做这种事！
黎雪紧紧握住我的手，双眼发出期待的光芒：“明学姐，我没有办法，只好退出，可是我不甘心让邱如忆得到王后的称号，也不甘心让她和狄学长在一起……”
我知道她来找我一定是为了这个，她不会毫无目的地跑来和我说她怎么惨的。
“好，你放心，我会帮你。”
黎雪破涕为笑：“谢谢明学姐，我也会帮助明学姐你的！……我的选票，就全送给你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会让大家知道邱如忆和狄野岩怎么“欺负”她，以她的柔弱可怜梨花带雨，所有人都会相信她偏向她的。邱如忆人气一定会下跌，那些本来想选黎雪的男生就会转而选我。本来这种好事落不到我头上，可谁让狄野岩为了邱如忆抛弃她呢，不知道狄野岩知不知道黎雪是这么有心计的人，想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回到家，狄野岩在厨房炒菜。
“为什么突然做邱如忆的舞伴？”
狄野岩扬了扬眉，斜睨着我：“怎么，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了？”
还是不要告诉他黎雪来找过我，不然他肯定会警惕。“嗯。为什么这么做？”
狄野岩满不在乎继续炒他的菜：“怎么，你担心我和邱如忆合作，是你最大威胁，你很难赢得王冠咯？”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我内心深处的想法，让我有点恼火：“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本来三方赢的机会都差不多，你现在突然抛弃黎雪，不就是为了帮邱如忆打压所有其他对手，赢得胜利吗？你为什么突然要帮她？她人品那么差……”还有一句我没说出来——邱如忆陷害过我那么多次，你为什么还要去帮邱如忆？你就这么不顾我的感受？
他和黎雪一起，是作为男朋友理所应当的帮助。可突然倒戈和邱如忆合作，目的太明显了。
他好像觉得很好笑似的说：“邱如忆和黎雪两个人，我爱挑谁挑谁，你那么关心干嘛？还是……”他忽然关上火，走到我面前，看着我一笑：“你要是想让我帮你，给我个帮你的理由。”
还是高傲而轻慢的笑容，却更加有诱惑力，让人就想认输了也好……
我立刻一狠心，冷冷说：“不用！”然后转身就走。
我才不会认输呢！不需要他的帮助！我找不到任何理由要他帮我，也不会去求他。
他和邱如忆黎雪这三角关系的纠缠，我没立场去管闲事。但我还是有资格讨厌这种在感情问题上乱来的男生！我对他的感觉，似乎已经只剩下强烈反感了。
可是，转身的刹那，似乎看到他的笑竟有点像无奈的苦笑……是我眼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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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如忆和狄野岩重归于好的传闻立刻成为樱林近日最火热的八卦。有邱如忆和黎雪这两个校花级美女为他争得死去活来，狄野岩立刻成为全樱林男生最羡慕的人。而邱如忆以不公正手段打压黎雪逼迫她退出的流言也越演越烈，舆论几乎一边倒向黎雪。我就知道这小姑娘不简单。
而我啦啦队的姑娘们，一个个一夜之间“身价百倍”，每个人走在校园里都能带起一串的交头接耳声，前来邀约的男生在我们班门口排起了长队，新绿更是天天烦恼：“鱼我也想要，熊掌我也要，小五啊，你看他们有的阳光有的酷，我到底要谁好呢？”
我望着那群望穿秋水的学长学弟们，只好摇头叹气。
我们的老班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近教室，一脸严肃地向我招手：“明玉舞，校长找你，你现在立刻就去校长室一趟！”
班上立刻安静下来，同学们震惊和担忧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们的正校长是全省有名的学者，当初N城几所著名大学邀他就职管理层，他最后却选择了樱林公学。虽然他是正校长，可平时不是考察就是开会，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每学期开学仪式和重大庆典在主席台上远远地露个脸，樱林公学的大部分学生几乎压根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传说他神秘又恐怖，常坐在阴暗的校长室那高高椅背的真皮沙发椅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新绿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小五你可别去，我知道校长为什么找你，一定是为了这次表演！校长是个老古董，你想我们那天穿的什么衣服啊，超超超短裙，还跳那么火爆的舞，我听说那天你一站到我们肩上的时候立马全场的男生都矮了一截……”
“啊？”
“都想看你裙下春光……”
我脸色发绿：“小六你别扯了，我们都穿着安全内裤的好不好，比现在大街上姐姐们的热裤还长。”
新绿还是不放手：“我知道啊，可是那是校长啊，比教导主任还恐怖的校长啊，不，小五，我要和你一起去，小五我不放心你啊……”
最终我还是被老班带到了办公楼。
我推开黑漆漆的校长办公室的门……
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校长坐在高高椅背的真皮沙发椅里，背对着我，就像所有动画片里的终极大BOSS。怎么这么快就面对终极boss了啊，我还没搞定邱如忆狄野岩等等一干小boss呢……
如果校长问我衣服怎么回事，我就说我是拿小号的初中运动服改的所以短了；如果校长问我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我答不上来的，我就一口咬定我是思想单纯积极向上的优秀好学生一名……
沙发椅慢慢转过来；我的心也提到嗓子眼。
——原来校长是个五十多岁，非常有气质的中年帅伯伯啊……没准儿四十年前也跟狄野岩庄寂祝今词他们一样是美少年一名呢……
校长向我微笑：“明玉舞啊，你好，请坐。”
笑面虎啊，不可掉以轻心。我小心翼翼地坐下。
校长手里的钢笔轻轻点着桌面，简直就像电视里的不露声色的文人版□□老大。
“你们上星期六的表演我看了……”
“啊校长是这样的！……”事先背好的解释从我嘴里一连串地迸出来，从本校百年校风，一直扯到初二学生的入团问题，我简直开始佩服自己了。
“咳咳，明同学，其实我今天找你只是有两件事要说……”
我只好闭嘴。
校长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的小心肝又往上提了提。
“明玉舞同学，我想对学校上次打算处分你和庄寂、狄野岩等同学的事向你道歉。”
我愣住：“什么？”道歉？校长……他亲自向我道歉？
“上次的事件，我当时忙于其它事务并没有关心，后来才知道你们受委屈了，尤其是你一个小女孩。今天趁这个机会向你表达一下歉意，还有你的朋友们。”
“啊没关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没想到校长竟然会特地为那件事向我道歉。我是个轻易就会被感动的人，现在已经觉得那件事其实并没有什么了，虽然受了皮肉之苦，但是所有的人，所有的朋友都那么关心我，那时我们年级的同学们每天都跑到我班上来问我的伤势，因为脚扭了连打开水交作业都总有人抢着帮我，我很感动……就不在乎身上的痛苦了。
我们都把校长当作那种高高在上的一个象征性符号而已，谁能想到他竟然会特地为学校的不公平向我道歉啊。我要去告诉庄寂告诉高三的那些学长们，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校长似乎也很高兴，又接着说：“而关于星期六你们的表演……”
我可猜不透他会说什么了，但我直觉他一定不会责备我的。
“我觉得很不错。”
“啊？真的？”我还以为他要说“虽然不错但是下次还是要注意点影响啦”什么的呢。
“是啊，很棒。我上个月刚去美国参观了一些高中，她们的啦啦队表演很有意思，没想到很快就看到了你们的表演。所以我有一个想法……你有没有兴趣，替我们樱林公学组建一支啦啦队？”
“啊？”我下意识地做了个惊讶表情。
“没错，我们樱林公学自己的，正式的啦啦队，不是只喊喊口号挥挥彩球而已，而是像你们的表演那样——真正的啦啦队。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你就是我们樱林公学有史以来一个啦啦队长，也是N城各中学唯一的一个真正的啦啦队长。”校长忽然又诡异地一笑：“我在美国的时候，他们的啦啦队长永远都是学校里最炙手可热的女生哦。”
“啊？”我又呆了呆，那么气势十足的中年帅伯伯脸上突然出现这种笑容，实在是诡异啊……
但是，校长钦点我做樱林公学的啦啦队长？！
“组建啦啦队的一切事务你都去找学生会主席祝今词，各种费用让他签字就可以报销，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另外……”校长再次微笑，“祝你竞选五月节王后能成功。”
哇！校长亲自祝我竞选成功耶！
而我是樱林公学有史以来第一任啦啦队长了！像电影里的那些Head Cheerleaders！
不要说队长本人，只要那天跟我上过台的啦啦队员，都转眼成了校园里的明星。邱如忆那“校花”的名头，相比之下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我还是想要那顶王后的水晶冠。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选五月节王后，依然就是选校花。邱如忆和狄野岩这一对，已经被所有人认定必将当选。
我只有靠我的舞一争胜负。
向来五月节舞会上每对候选人的舞，都是摆形式走过场随便三步四步跳一跳。而我自信不论是舞步还是舞姿，我都能，而且一定要，在那天惊艳全场！那个流星雨之夜我向狄野岩赌过咒，我一定会成为樱林公学的王后！
所以对这支舞格外认真。
但青榕楼只有一个练功房，邱如忆他们都要用，我每天只能预订一小时。其它房间都没有任何设备，没音响没镜子，很不方便。
我想到一个主意——用DV把自己录下来刻成光盘，这样随时可以用电脑放在投影仪的大屏幕上，在家自己也可以琢磨怎样才能跳得更精彩更好看。
可是这该死的破电脑……早让老爸换新的了嘛，他们就是懒！一要处理视频压碟的时候就卡住了半天没动静。现在怎么办嘛！
嗯……狄野岩那家伙，行头一向都很拽，想必带来的笔记本电脑也是最新最高档的吧。怎么也要比我这三年前的破旧台式好。
拎着DV去敲他的门，听见一声“进来”。
自从他住进我家，我还是第一次进客房。一屋子烟雾缭绕直呛人，我不满地拿手在鼻子前扇风：“又抽烟，你还抽得没完了，把我家弄成这个样子！”
狄野岩靠在床背上，一条腿懒懒地曲起，架在腿上的那只手指间夹着一支烟。他侧着头似嘲非嘲地一笑，好像是在向我笑，又好像根本没看见我……不，不光没看见我，他的眼里好像什么东西都没看见。
我有点奇怪。最近他实在有些和从前不一样。好像总是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也曾好奇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我们之前的一切敌对都横在面前呢。
我向他说明借电脑的来意，他只点点头。可他的笔记本电脑竟然是苹果的，我从来没用过，对着华丽丽的Linux界面发晕，折腾了半天不得要领。
狄野岩在我背后又抽了会烟，估计是看不下去了，下了床冲我挥挥手：“去做作业，我来。”
我最讨厌在他面前被比下去……结果还是只好乖乖地回房写作业。过了一会，狄野岩把DV和刻好的光碟递了过来。搞定！
我以为他就要走，可他忽然又回身好像漫不经心地问了我一句：“你的舞会准备得怎样了？”
“挺好。我一定会赢的！”我昂头向他示威。
他嘴角轻轻翘起：“不要太自信。这世界没有什么‘一定’，总会有许多你预料不到的事。”说完这句貌似意味深长的话，他不给我顶嘴的机会，转身就走。
什么嘛，难道他是特为打击我而来的吗！还是要表示他很有内涵！
至少当时的我是那么想的。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4 突变(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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