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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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地去查了下苏青那小子的事，刚刚回来。”洛知边进门边说道，“但是方才他在，我看他与你相处也不错，便没有进屋打扰。”
也不知道洛知是怎么得出不错这个结论的，反正苏重碧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节外生枝，于是顺着他师兄另一句话问了下去，“有异常？”
“说的是实话，不过是偷跑出来的。”提到此处洛知便有些好笑，“好像缠了那个做法的道士好几天，然后就一直不太安分，少年人啊......”
“不过有一点不知道师弟你可有问出来，”他话锋倏地一转，“苏青这小子在鬼门关走过一遭，道士和尚在家里做法给救回来的，他们家和当地都在起死回生这事，听说捐了不少香火。”
“我逼问出来过。”苏重碧点了点头，没有说真话，“师兄你来之前的事，不清楚也正常。”
他一派自如，完全看不出来是在编造，“晕乎乎被香灰呛醒的，据说之后还喝了一段时间。应该还是之前请大夫开方子治好的，做法事只是凑巧。”
洛知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这是喝了多久香灰啊！”他都能想象少年人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全是快要溢出来的不满和气恼的样子了，“下次遇见我得问问他。”
“浑身刺，师兄当心扎手。”苏重碧提醒他。
“这不是脾气挺可爱嘛。”洛知笑眯眯同他道别，“既然师弟你都知道，我就不瞎操心了。”
“嗯，师兄早些休息，那些门生的事情交给书翁就行了。”苏重碧嘱咐叮嘱道，“过几日有空，我也去授一堂课。”
“这届门生还是挺走运。”
......
送走洛知之后，苏重碧再度合上门。
苏青默写出的功法还落在桌子上，他盯着纸上大片的墨渍瞧了许久，依旧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关于字迹，关于功法，少年身上值得推敲的东西太多。但这是凭他自己完全可以解决的事情，并不需要洛知多操心。
他曾经有过自创功法的念头，虽然因为种种缘故一直搁置，但相关的功法也看了许多，做了不少准备。可苏青是怎么做到在对修真界毫无了解的情况下能精准挑出功法，又指出那些共同之处的呢。
苏重碧并不相信一个少年能有如此的天赋和眼力，他自问在苏青这个年纪尚不能达到这样的高度，连他都做不到的事情，整个修真界又有谁敢夸口放言？
再加上起死回生一说......应该是被他揪住狐狸尾巴了。
如果对方没有急着这么表现，说不定自己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发现。他如此想，在纸上提笔写了苏青两个字。
锋芒毕露，杀机暗藏。
只是不行，现在打草惊蛇还为时过早，只有徐徐图之，才能得知对方真正的意图。
他将名字划去，又重新写了两个字在旁边。这次是写的字是“千钧”，文静内敛，与苏青二字大相庭径，判若两人。
就让他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意图好了。
让枯木开花，被蓬莱先辈承认又如何？他才是蓬莱的当家人，他不认，就是天资再好、身上有再多的所谓苦衷也不算数。
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既然苍天开眼让他重走这遭，那他就必须把握住现下的一切。
轻飘飘一句天下苍生的担子，只有落到肩头才知何其沉重。
苏重碧也是人，不是泥塑的神像，他不想担子再落下来一次了。
担得住吗？担得住。可是会有流血和牺牲，巨大代价换来的也不过是疲倦和麻木与望不到头的苦难，不值得。
敲门声咚咚咚响起，苏重碧没应，他知道门外站着谁。
“我方才想了想，还觉得师弟你有心事。”洛知站在门外轻声道，“你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就说要去给那些门生授课，只有敷衍我的时候才用，一直都是这样。”
苏重碧叹了口气。
他缓缓起身，将桌上那张有两种字迹的纸焚毁殆尽，这才将门拉开。
“我没有要敷衍师兄的意思。”他如此解释，直接将苏青拉出来做了挡箭牌，“想要授课也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想去看他基础与悟性究竟如何。”
“究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大放厥词还是天资绝尘，去看几次就知道了。”苏重碧说，“我依旧不喜欢他，单独传授也是徒生争执浪费时间，不如一视同仁。”
洛知摇头晃脑，看起来有些信服，“你以前不也说过类似的话，何必如此当真？”
“和自己徒弟这么较真干嘛，难不成就因为你以前没办成还不准人家这么干？”他打趣道，意外看见了苏重碧微沉的脸。
一语中的。
苏重碧语气干巴巴，“怎么说也算是师徒之间的事情，就不需要师兄这样烦心了吧。”
“那授课？”
“不......我去就是。”他改口。
“那看来真的是师兄多心。”洛知耸了耸肩，“这次是真的走了啊。”
苏重碧目送他离去，关上门后又重归冷淡。
他师兄真的很敏锐，总是很容易就能发现他有哪里隐瞒。也正是因为他师兄如此敏锐，他行动才要更加小心些，以免被他看出不对的地方，顺藤摸瓜猜出什么来。
——无论是眼下的事还是将来的事，他只一个人处理就够了。
苏青不知道他走后发生了什么，他回了自己那间小屋，删删改改又将原本留作后路的信重写了一遍。
冒牌货有点难缠，他得更谨慎一点。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端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