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不喜》涂笙

8、第 8 章

　　沈怜之摇了摇头。
　　“我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待在这里，也许可以看到墨姑娘口中的妖魔界。”

　　墨亭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看沈怜之，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刚刚想要开口，便听路过的两人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

　　“哎，我刚刚，看到方护法抱着尊主哎！”
　　“真的假的我可早就听说了，这俩人……嗯？”

　　那人邪笑了几声，脸上说不出的促狭和淫邪，碰了碰身边的人。
　　另外那人一听就明白了，也笑了起来。

　　这一边，墨亭的脸色已经迅速冷了下来，顾不上身边的沈怜之，墨亭几步过去，迅速一抬手，正笑着那人便被她掐住了脖子，脸上瞬间发紫。

　　墨亭眯了眯眼睛，冷笑道，“尊主和方护法的事情，也是你可以随意议论的吗？”

　　另外那人瞪大了眼睛，这才认出来这女子是谁，当即便跪倒在了地上，“墨姑娘，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我们不再犯了，不再犯了!”

　　墨亭沉默一息慢慢松开了手。
　　被放开的人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眼前的人迅速而狠厉地掐住了下巴。

　　“得有点教训你才能记得住我的话。”

　　墨亭秀气的脸浮现出一股古怪而阴郁的笑意，目光寸寸而下，落到他无法闭合的嘴上，令人毛骨悚然。

　　……
　　……

　　沈怜之看着墨亭悠哉悠哉地那手帕将手指上的鲜血擦干净，脸上的淡漠与嚣张，在一瞬间像极了孟渝。

　　沈怜之的眉间微微皱起，看着那两个男子落荒而逃，地上残留的血迹明明白白地昭示了墨亭在他面前手段凌厉地拔掉了别人的舌头，又极其漠然地将舌头塞回到了那人的嘴里。

　　墨亭行事，未免有些嚣张狠毒。

　　墨亭将用过的手帕随手丢在了路边，血迹斑斑，她毫无诚意地朝沈怜之一笑，“抱歉，让这些事污了清玄公子的眼。”

　　沈怜之抬眼看她。

　　话虽如此，眼中笑意不达眼底。

　　不过是杀鸡儆猴而已，只不过，现在他是那只“猴”。
　　被迫变成了“猴子”的沈怜之只能笑笑，“无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还是孟渝的屋檐。

　　墨亭细长的眼睛斜斜看了沈怜之一眼。

　　沈怜之虽依旧言语温和，面上笑意却是淡了许多，想必也是心里看不惯，但又不能开口。

　　沈怜之这样，倒也算聪明。

　　墨亭也顺势笑了笑，“千魔殿就在前方，不会很远，要辛苦清玄公子再走一段了。”

　　沈怜之略微点头。

　　墨亭看了他一眼，沈怜之眉眼平静淡然，只是出了刚刚的事情，那股温和之气淡了些，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将细长的伞柄握在手里。

　　“妖魔界其实很少见太阳，即便有也不太晒，你为何一直打着伞呢？”

　　来的路上，墨亭便注意到沈怜之一路上就没有将伞收起来过。而今天妖魔界，云雾遮住了大半的阳光，还不至于到要打伞的地步。

　　沈怜之垂下眼睛，似乎有些不愿提及，只是淡淡说了句，“身体有恙，不便见光。”

　　“哦？”墨亭有些诧异地看着沈怜之。

　　关于沈怜之的事情，她有所耳闻，但是关于这个，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不仅是她，恐怕连孟渝都未必知道。

　　沈怜之微微点头，目光却是看向了前方突然出现的一座巨大的黑色殿门，狰狞的妖兽刻在上面，黑色晶石雕刻而成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仿佛真的在盯着眼前的人一般。

　　沈怜之的脚步微微顿了顿，薄唇轻启，“到了。”

　　墨亭还沉浸在沈怜之的话的震惊里，但显然沈怜之不愿多说，她抬头一看，果然千魔殿已经到了。高大黑色殿门敞开着，也无人看守，若非那流动的灵力与强力的结界，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想要闯进去。

　　“当年老尊主在世之时，尚且隐忧，叫人把守殿门，如今，妖魔界易主，倒是不需要了。”沈怜之说道。

　　见沈怜之主动提起老尊主，墨亭有些意外。

　　当年老尊主之死虽不是仙尘间出手，但必定也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这到底只是他们的猜测，因为至今为止，没人能够找到任何物证。

　　至于人证……

　　墨亭心底冷笑一声。

　　恐怕只有浮云山的掌门清楚了。

　　墨亭微微抬起了下巴，“按照你们的说法，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吧。孟尊主是我妖魔界有史以来，法术最为高强、手段最为凌厉的尊主，再多的看守，也比不上尊主一人。”

　　沈怜之默默地看了一眼墨亭，想到了当初那个年少的女孩子。

　　“清玄公子？!”

　　沈怜之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

　　墨亭微微眯了眯眼，“你今天似乎总是走神。”

　　沈怜之握伞的手紧了紧，“精神不济，见笑了。”

　　墨亭审视的目光仍在落在沈怜之的脸上，嘴上说道，“那看来我们要快一点了。”

　　沈怜之略微一点头，便跟着墨亭进了千魔殿的大门。

　　经过一段长长的幽暗宽敞的甬道，突然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座高山，数不清阶梯顺着山坡一路向上，没入云霄。

　　“千魔殿是尊主和长老议事场所，清玄公子以后若是有兴趣，可以随尊主过去看看，今日，考虑到清玄公子身体不便，便算了。”

　　沈怜之淡淡“嗯”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阶梯，墨亭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青山之上，共有两处院子，一处清寒苑，尊主便住在此处，另外一处青竹院，便是尊主特意给清玄公子准备的。”

　　沈怜之道，“名字听起来甚好。”

　　墨亭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奇怪，有些模糊地答了一句，“还可以吧。”

　　“这山上既然只有两处住处，且无人走动，那你们呢？”

　　“属下等都住在山下，非尊主允许和特殊情况，也不得随意上山，至于其他几位长老除方护法外都住在青山东边的池山水涧。”

　　沈怜之微微一愣，“除方护法？”

　　墨亭沉默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方护法因需要时时跟随和保护尊主，所以和尊主住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