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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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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是个怪物。
如果被父母抛弃算不上什么的话,那么,身上怪物一般的痕迹却是我无法忽略了。
我无时不刻不在意着他人的眼光,多希望不要注意到我,不要谈论到我,这也比我是个怪物的事实要令人好受。
她们的话语就像是荆棘,刺在我的心上,她们的目光就像是毒药,令我心伤。
没错,没错,我就是个怪物。
请不要看着我,请不要与我交谈,请不要谈论我任何,请把我当作空气,物体,忽视我都好。但我不想要看到你们的目光,不要听到你们的言语。
我多希望我看不见,听不到,说不了,连躯体也没有,更不要有思想。
我的心就像是被锁链紧紧地缠绕住,我每一秒的存在,每一秒的呼吸,都让我疼痛,说不出,挣不了。
我想要疯狂的大笑,想要大声的哭泣,想要拼命的奔跑,想要永无止境的沉睡,想要,想要。
疯子也比我幸福,傻子更比我快乐。
为什么我要听懂她们的话,为什么我要看懂她们的眼光?为什么我觉得如此疼痛,疼痛到连心也不想要?
为什么要这样的看待我,我还是一个孩子,而已啊。
为什么要把我当作一个笑话,闲了就拿来嘲弄?
为什么要以此来显示你们的健全,我难道有做错什么吗?
好痛好痛。
不想再看了,不想再听了,让我独自地只拥有自己吧。
我把我的心埋在书的沙漠里,我把我的情锁在书的盒子里,我把我的感浸在黑暗里。
我把别人当作笑话,我把目光投在别人身上,猜测她们的思想。
我的倔强,我的骄傲,我的自卑,我的任何珍贵的东西,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谁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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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将藏之介与明比较。一个是我的弟弟,一个是我的朋友,大概吧。
我可以轻易将其中一个抛弃,却会在这一刻把另一个当作不可抛却的责任。
我的弟弟与我失去了同样的东西,我爱他如同爱自己。
我无法更喜爱藏之介,我不想更多了解他的青春,活力,幸福以及任何,他也无法体会到我的痛苦,即使我已麻木许久。
当我的身躯成长到接近为一个大人时,明和藏之介是唯二与我一同长大的人。
而我已经决定,要抛弃其中一人。
不,说不上抛弃,不过是时光使然。
……
藏之介说了喜欢。
可那并不是我要的。
可我无法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我学过催眠。刚开始不过看过入门的书而已。只是遇到了一氏明美,一个与我差不多年龄却意外地成熟的女子,我无法称之为孩子,她的眼神太过犀利。
我花了一个晚上将要催眠的资料准备齐全。
我彻底忘记了白石说过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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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似乎完全忘记了我的表白。
如果这样对你更好,我也没有关系。
我可以等待,等待你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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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契机使我重新记起白石的话,但那不是我想记得的吧。
我只知道,我无法再看见他却自我欺骗我们是朋友。
刚开始的两天我可以感觉到白石的存在,后来,他就不再出现了。
我松了一口气。
但这不能使我感到放心。
我学的最拿手的就是为了自己而自我欺骗。
我要彻底地忘记白石。
从此以后,只有我和明,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入我心里划着的圈子。
我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了一个我今后所以为的身份。
一名穿越者,学业,大学毕业,年龄,25岁。
……
我引以为傲的学识将在今后无所顾及地发挥出来,我所学会的一切都将因这个机会而暴露出来。
与之相关的,绝不可以暴露曾经学过催眠的事实。
以防万一,我把一氏约了出来。
三月,我开始了我的催眠。
……
我就这么醒来,看着房间里完全与记忆不吻合的一切,脑海里立刻地浮出了一个词,穿越。
我的名字,清明。
我的弟弟,天上院明。一个有着眼力的弟弟。
我几乎肯定地肯定,明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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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到的是,一氏的画竟然被挂在展览馆中,她用一向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画出了一副撼动灵魂的画。
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清醒过来,并且恼怒着。
我的催眠是一氏所教,而且一氏做的一直更为优秀。
催眠比的向来就是精神力。
我的精神力是无法言语的薄弱,这是一氏当初的评价。但贵在懂得自我欺骗。
这幅画显然是一氏花费了她当时所有精神力所绘成的,虽然沙画技巧一文不值,但第一眼的迷惑是逃不了的。
我在一氏的精神世界里困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我现在的那个意识开始反击。
靠着这个契机,我将自己再一次地深度催眠。
当意识被锁在最最黑暗的地方,我想,这一次,我是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默默地哀悼。
或许白石不值得我把自己的一个意识给锁住,但能够拥有一个我的自我意识里最乐观最迟钝的魂,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从此以后,清明不必记得那些回忆,只要记得快乐,就好。
从此以后,清明可以把自己当作一个正常的孩子,过着第二次的青春。
从此以后,清明不会再伤,再痛。
从此以后,清明可以清明地生活,真正地不愧对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