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家》决绝

4、第4章

　　我叫阿格斯.费尔奇，是一个哑炮。
　　费尔奇家族是一个小家族，也从未出过什么大人物，但是，却有着和古老巫师家族一样的通病——看不起麻瓜，当然，不可否认，他的族人样样像那些古老而高贵的纯血家族看齐可谓是小人物的悲哀。
　　我是哑炮，所以我的出生是不受欢迎的，但我也不想去责备自己的家族，或许，别人从未承认过这个家族。
　　其实，费尔奇家族也是很有名的，因为他们擅长培养管家。想成为一个真正的贵族，没有几年的熏陶是不行的，而要成为一个出色的管家，没有几十年的培养是不行的！贵族的管家，他们要会看脸色，会揣摩主人的心意，能把家里家外的一切打理好，还要有气质，有不俗的谈吐，随时彬彬有礼，最重要的，是要忠心。而费尔奇总能做到最好。
　　有过临终托孤的贵族，费尔奇尽心尽力抚养小主人；有不思上进的主人，费尔奇全权打理主人的产业；有十恶不赦的主人，费尔奇也全心辅佐……费尔奇，以这些为傲。
　　管家的地位不高，但他的重要性所有人都清楚，特别是忠心的管家，几乎就是贵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即使他们无法留下赫赫名声。
　　真正的管家，至少要有四十岁，因为他们要学的远比贵族该学的要多——他们必须保证能说出主人吃的每一样食物的来历，必须知道所有的流行元素，必须有足够的品味，必须要知道与主人所有的爱好，必须能随时出现在主人面前，还要不丢了主人的面子……

　　我的父亲，是一个出色的管家。
　　我曾经为他骄傲，我也曾得到家人的疼爱，我的名字，起源于希腊神话中赫拉女神手下的一位百目巨人——得力看守，那时，我承载着父母的希望，在我十一岁之前。
　　十一岁那年，我的生活从天堂落到地狱，因为在那之前，并没有人确定我是个哑炮。
　　我是父母最小的孩子，曾经，我是多么地快乐！

　　可是，一切都变了，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我的哥哥们谈论霍格沃兹，谈论对角巷，谈论霍格莫德，谈论魁地奇……我却对它们一无所知，我几乎不曾接触过那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它是那么地遥远。
　　父母对我的爱消逝无踪，他们疼爱的小儿子现在是他们的耻辱。
　　我理所当然地被忽视了。

　　十三岁的时候我离开了家，来到一度被我无比鄙视的麻瓜的世界。
　　那里的空气让人窒息，战争、疾病无处不在，我对很多东西一无所知，我像一个幽灵游荡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呵呵，其实，哪里才是我的世界呢？
　　我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他人的嘲讽，我仇恨这个世界！

　　然而我没想到我竟然会成为霍格沃茨的看门人，即使这并不是一个好工作，不过，对我来说却异常重要——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

　　我成了另人恐怖的霍格沃茨的看门人，对那些学生来说，我是他们的噩梦，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许，我能得到这个职位，就是因为霍格沃茨需要一个这样的看门人，我，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我认为，以后你们再想要违反校规，就要三思而行了，是不是？哦，是啊……如果你们问我的话，我得说干活和吃苦是最好的老师……”对于那些违反校规的学生，我就是狰狞的巨兽，而我乐意看到他们恐惧的目光。

　　他们是怎么评价我的？
　　“费尔奇是霍格沃茨的看门人。他是一个脾气很坏，令人讨厌的人，他的爱好就是与学生作对。霍格沃茨里的密道和暗门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得多。”
　　“费尔奇是个哑炮，他出身于巫师家庭但不会魔法。他办公室的天花板上吊着的都是被他擦得亮亮的铁链和手铐，以备一旦他得到允许，就可以用这些来惩罚违纪学生，这是他最爱干的事情！”

　　那些高年级的学生，他们又是怎么告戒自己的学弟学妹的？
　　“绝对不要惹怒费尔奇，那是最愚蠢的行为！”

　　我兴趣是惩罚违纪的学生和擦洗吊在办公室天花板上的手铐——那也是为了惩罚，至少，有人恨我比没人记得我要好。
　　我孤独地活在霍格沃茨最阴暗的角落里，一年又一年。

　　我以为，这辈子，我不会为任何人挂心了，但我错了。
　　我的哥哥之一，是布莱克家族的管家，那天，他交给我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
　　那个孩子有和我相同的经历，不，他比我还要惨，至少，十一岁以前，我是快乐的，而他刚出生就被抛弃。他是如此地幼小，脆弱，我抱着他，不敢多用一分力。
　　他睁开眼睛看我，眼里似乎没有一点神气，我突然感到心痛。既然我们都被抛弃，那么，我们就相依为命吧。

　　面对邓布利多的时候，我是忐忑的，我一直不喜欢这个校长，在他面前，我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但怀里的孩子给了我勇气，我，真心地想要收养他。

　　他最终留在了霍格沃茨。
　　他出奇地安静，仿佛知道自己的命运，周身缭绕着悲哀的气息。
　　原本，我以为一个孩子会彻底打乱我的生活，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他的存在感太弱了！
　　他不哭不闹，总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我几乎要以为他有什么病了，而他其实非常健康。
　　一年多以后，这种情况才好转，那时的他可以在板凳上坐一天，终于有一天，病了，我放弃了工作照顾他，病好的时候，他叫我：“爸爸。”我热泪盈眶。

　　他在我面前开始像一个孩子，但依然不愿意接触外面的世界，他唯一喜欢做的事，是看书，各种各样的书。
　　我劝他去到处走走，霍格沃茨其实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他去了，但是，还是不愿意接触其他人。
　　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开怀地笑？希望他能找到一个陪他哭还能陪他笑的人。

　　他是我的孩子，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即使他是那么得古怪，我希望他幸福，只要幸福，而我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