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三十一章 倾吐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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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事。”小桃指了指角落，“就是吓昏过去了。”
果然，晓怜躺在地上，除了脸色有些差，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和小桃把她抬回了房，骆生则收拾外面。进屋的时候，小桃关切地望了眼院内，欲言又止。相信今天过后，骆生的春天也该来了。
“大哥……”躺在床上的晓怜皱着眉，呢喃着。
小桃小心地帮她盖好被子。
我叹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把他们引来。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
“秦雨，你到底……”
“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桃迟疑着点点头。
事到如今，再瞒也瞒不下去了。于是我就将当年梦蝶坊的真正内幕、若兰的身份、李煜和孟亦风的交易、还有这两年汉蜀的建立，一五一十地倒黄豆般的说了出来。很久以后，我都还记得小桃当时的表情，那种惊讶的程度，毫不亚于我得知自己穿越了的时候。
说到我被李煜劫走，她紧张地抓住我的手，听到我被孟亦风和若竹救了出来，她才松了口气。当最后我告诉她汉蜀王就是孟亦风、还有我被孟亦风认作义妹封为公主的时候，她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不过我并没有告诉她我和孟亦风之间发生的事，只说了我曾经是后蜀人。
一听说我中蛊，她从我的脸摸到我的手：“那虫子现在在哪里？你真的没事？”说着眼睛又一黯，“没想到兰姐姐……是那样的人。”
“你……相信我？”还记得她以前几乎奉若兰为偶像，这……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
不想她摇摇头：“我知道你，你才编不出这种谎话来呢！”
呃……看来是被小瞧了。不过那句“我知道你”，听得我心里暖呼呼的，突然觉得眼前的小桃，竟然比银子还要可爱了几分。
她慢慢松开我的手：“原来，竹哥哥是在为汉蜀王做事。”她苦笑笑，“我终究是配不上他的。”
见她落寞的样子，我一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秦雨。”她看着我，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孟公子？”
“呃？”
“你刚才每次说到孟公子的时候，就低着头，眼睛也不敢看我。”
不会吧，这也能看出我喜欢一个人，她什么眼光？
“我和他怎么可能？他已经认我做义妹了不是吗，而且，他还有那个若兰呢。”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好在她也没刨根究底。
就算我真的喜欢他又如何，我和他还可能吗？不可能，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了。现在的我，甚至害怕看见他。
我没有告诉她，我怕见到他，还因为怕见到他之后，就再也没有勇气从他身边逃走了。以前的秦雨可以逃一次，两次，可是恢复了孟箐雨记忆的秦雨，却是连半次的勇气也没有了。
忽然想起小时候的孟箐雨。晚上一个人呆在偌大的宫殿里睡不着的时候，她也会趁着夜色偷偷地跑去看少年练功。那时候的少年每次看见她，就会将躲在角落的她一下子抱起，举得高高的，笑着道：“今天陆廉教了我轻功，等我练好了轻功，只要是雨儿喜欢的蝴蝶，王兄都可以抓给你。”
忘不掉，忘不掉，是的，有了孟箐雨记忆的我，只会越来越依赖他。
孟亦风……哥哥他瞒着我的身世，就是想让我一直做那个没有烦恼的秦雨吧，没有仇恨，没有对死的恐惧，无忧无虑的秦雨。心里其实早就释怀了他的隐瞒，至于口口声声的责怪，只是让自己多一个不去见他的借口。
“原来你是后蜀的遗民。”她若有所思地道，打断了我的神游，“那你呢，你该不会也像孟公子和竹哥哥他们一样，想找大宋皇帝报仇吧？”
“报仇？”我失笑，恢复孟箐雨的记忆后，我虽然也想过要报仇，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报仇这件事既费时又费力，搞不好还会丢了小命，着实是件赔本的买卖，太不划算。我虽然有了孟箐雨的记忆，却永远也做不回孟箐雨了。
“其实，我也刚知道自己是后蜀人。再说了，如果我想报仇，也不会在这里了。”
听到我这么说，她似乎松了口气：“既然你也说不报仇了，那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和孟公子的事告诉别人的。”看来她对孟亦风就是汉蜀王这件事，还是没办法一下子改口。
“呵，住在你这里包吃包住，我才不会那么傻走呢！”
她笑嗔了我一眼，起身照顾晓怜去了。
“小桃。”
她回过头。
“你看，我们彩衣庄生意这么好，这衣裳的价格还能再升个三成。”
“……”
“小桃。”
“又怎么了？”
“下次不要再买这么好的布了，你用一般的货那些大妈也看不出来。”
“……”
“小桃。”
“秦雨，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我笑：“要记住，你还有骆生。”
“就你话最多。”她红着脸啐道，转过了身。
*
是夜，风清月朗，换了一身男装的我推开了彩衣庄的大门，转身望着黑漆漆的门内，似乎可以想象，第二天小桃发现我不见了时气呼呼的样子。
看来，全天下的无赖里面数我最傻了，包吃包住，还要走，还担心，自己，会连累旁人。
这一次想必是若兰，下一次又会是谁？所以，我也不能冒这个险。做好人啊，果然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大街上只剩下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向城门口走去。两旁的房屋在黑夜里只剩下漆黑的轮廓，四下除了我的脚步声，静得出奇。
忽然想起孟箐雨小的时候，在花园里的那颗石榴树下，一身明黄色袍子的少年牵着小小的手，温和地笑着，说：“以后，王兄的妃子就让雨儿选，雨儿喜欢的才留下，好不好？你要记住，你是王兄的妹妹，大蜀最高贵的公主，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我笑了，现在，他还会让我帮她选妃子吗？
好像可能性不大吧。
说不定，我也不会再遇见他了。
以前的秦雨对于战争只限于历史书上的了解，才会不知天高地厚地想帮他。如今恢复记忆，回想起那一夜遍地的尸体，我想，我已经无法再心平气和地去谈打仗的事了。如果说这样的画面还要在我面前重演一次，我还不如永远呆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至少老鼠和小强，还是活生生的。
他要报仇，要复国，所以我和他，永远只会走两条不同的路。
夜，好像又冷了些，我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就在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几条黑影窜入了我的视线。
黑衣黑裤黑巾蒙面，晚上做坏事的经典打扮。来人一共四个，其中一人还扛着一只大麻袋。看那麻袋的形状，十有八九是装着一个人。
抢人？
脑袋里一下蹦出这么个词。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运气到底算是好还是坏，为什么这样的事总是被我遇见呢？好在也许是因为我在暗处的关系，那几人并没有发现我。
只见那四人悄悄地绕到城门边上，除了扛着麻袋的那人之外，其他人都各自接近了一个守备，手起刀落，几个守备连惨叫的声音都不及发出，便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经过地牢里老头子的调教，我对杀人这件事总算不会见了就晕，可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看来我的运气应该是属于不好的那种。
抢人，杀人，干净利落，就那身手来看，我一个人绝对敌不过。
算了，我还是安分守己一些吧，好人不好做啊。
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呢？
那三人将尸体移到角落，四下张望一番后，招呼同伴上前。眼看着城门缓缓打开，四道银光激射而出。那四人似乎没有料到还会有人偷袭，一时不备，那银光便刺入了身上的大穴，一时间动弹不得。
我举起手，完了，竟然还是出招了。
凝神屏气了许久，我缓缓从暗处走出。那几人都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我不是故意的。”
眼见那不敢相信的目光渐渐染上怒色，我明白再解释也是没用的。索性不再理他们，直接奔向地上的麻袋，三下两下解下了绳子。
当那张精致的脸完全露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发誓，我当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会是她？！
我救的人，竟然是她？！
可惜还不及我痛悔，耳边一声闷响，颈间一麻，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三十一章 倾吐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