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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一句一伤 ...


  •   第二日沈浣蓉醒来时商君钰早已不在身边,旁边的床铺上一点热气都没有,似乎从未有过另一个人的印记。可是,床上还是凌乱的,虽然看起来明显已经整理过,但是已经足够让沈浣蓉能清清楚楚看到昨夜的种种……

      沈浣蓉并没有大闹,甚至都没有哭,只是在床上呆坐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自己起身穿衣,接下来平静地打开房门叫侍女进来伺候洗漱。

      今日却没有如往常一般由四喜领着一帮子小丫鬟热热闹闹的进来,门外只有四喜一人候着,五福端了一盆热水正往这边走来,盆里冒着腾腾的热气,想来刚是下去换水的。二人见沈浣蓉开门都是一愣,四喜更是诧异,自己几乎是竖着耳朵在听房里的动静,竟一点都没察觉沈浣蓉已然起身,一时两人都立在当场忘了动作。

      反倒是沈浣蓉神色如常,边朝屋子里走边道:“快些进来,这么站着也不嫌累么?”

      四喜五福闻言赶紧进来,四喜走到沈浣蓉身边小心翼翼道:“小姐,你没事吧?”

      沈浣蓉叹一口气,回首看着四喜反问道:“你以为我能有什么事呢?”想了想又问:“商君……你们王爷今早出门可有何不妥?”

      五福回道:“没有,王爷只如往常一般叫奴婢们不要打扰小姐,还有……”

      “五福!”四喜突然喝止她。

      沈浣蓉揉揉太阳穴处,眉间似有疲惫,道:“你不让她说那你来说也一样,王爷还说了什么?”

      四喜迟迟不肯开口。

      沈浣蓉轻笑一声,又问:“四喜,我这才嫁到静王府多久?”

      四喜“噗通”一声跪下来,颤声道:“奴婢知错,王爷还叫奴婢们留意看着些小姐,不能让小姐离了奴婢们的视线。”

      沈浣蓉轻轻扶起四喜,道:“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就跪下了。”一抬首间竟看到林围正在不远处对着这边瞅,皱眉问:“王爷今日没出府么?”

      四喜忙道:“王爷一早就上朝去了。”看沈浣蓉脸上仍有疑惑便依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正好看到林围转身离去,又道:“王爷说院子里的树枝挡了道,叫林围领人修一修。”

      沈浣蓉面上看不出变化,“哦”了一声。

      商君钰你这是……怕我寻死么?

      沈浣蓉这一天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该吃吃,该睡睡,再不然便是去她那园子里头去捣鼓那些花草。

      四喜五福暗自嘀咕,难道昨夜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可是看小姐今天早上的神情明明就和往昔不同,而这会儿看似正常了,却比早上更让人惶恐,就像那美丽的海面,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波涛就蕴藏在平静的表面之下,蓄势待发而又不发,这时候周围的人宁愿它爆破,哪怕迫害极大,也总比时时提心吊胆要好。

      天渐短,很快就看不清面前的东西,沈浣蓉仍旧坐在花草园子里,认真的盯着面前的两盆君子兰看。

      秋已尽,树上的叶子都落得差不多了,沈浣蓉却突然觉得这景好看,入迷似得不肯回屋。入夜甚凉,四喜五福几劝无果只得拿了披风给沈浣蓉系上,不停的给她换上热茶。

      “阿嚏!”沈浣蓉显然还是给冻着了。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坐着?”却是商君钰凝眉走来。

      四喜五福慌忙做福见礼。

      沈浣蓉闻声也站起来,居然中规中矩的也行了一个礼,口中道:“王爷回来了。”

      商君钰一愣,半晌才点点头,“嗯。”

      “王爷可曾用膳?妾身这就准备。”说完回头吩咐四喜五福摆膳。

      “你到现在还未用膳?”商君钰眉间更紧,“林围!”声音里已有了怒气,“我不是遣人回来说要晚些回府!”

      “王爷息怒。”沈浣蓉道:“是妾身吩咐下去要等王爷回来一道方可用膳。”

      商君钰无声看了沈浣蓉半晌,而后似是无奈,沉声道:“摆膳吧。”

      静王府的饭桌上从来是安静的,但今夜的晚膳却静得近乎诡异。

      商君钰平常都会在书房处理完公务才会回房,今天却前脚跟后脚的和沈浣蓉一道回了房,丫头们都知道看眼色,早早就退下了。

      沈浣蓉只当商君钰不存在,自顾拿了帖子来临,往常这个时候商君钰在书房处理公务她便在房里临帖,一来自己的毛笔字实在是拿不出手,二来来这么早也着实睡不着,再来么,似乎也是在等商君钰回来的……

      今夜商君钰已在自是不用等,即便不在,照着今天的心绪沈浣蓉也不会是等他,只是,无意中养成了这么个习惯,便顺其自然的这么做了。

      前面就提到过,一个习惯的养成往往是在不经意间,有的时候连自己也不知道。

      商君钰悄声走到沈浣蓉身后,良久,方道:“昨夜……是我之过。”语气中不乏小心翼翼。

      沈浣蓉拿笔的手僵了一下,半晌,轻笑一声,“王爷哪的话,夫妻行夫妻之礼本是天经地义。”

      商君钰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堵了回来。

      其实商君钰对昨夜具体发生了什么并不是十分清楚的,但也不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再结合今天早上床上凌乱的情形当然知道自己对沈浣蓉做了什么。他向来自视甚高,今天居然近乎低声下气的来给沈浣蓉道歉已是不易,只是这件事实在是……沈浣蓉如若真就简简单单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反倒是不正常了。

      商君钰又酝酿了一下,道:“日后,日后绝不会再发生此类事情……”

      沈浣蓉终于将脸转过来对着他,俯首道:“王爷严重了,诚如王爷所说,王爷即已娶了妾身自然不能干放着当摆饰,王爷从来没错。”

      沈浣蓉说完才抬起脸来看他,竟发现商君钰的眼中满是痛苦的神情,似是挣扎了许久才道:“我知你怨我恨我,你如何对我都是不为过的。”

      半晌,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只这样对立着。

      沈浣蓉发呆地看着商君钰身后的几案上摆放的一对的辟邪神兽,虽然不大却很精致,自从成亲以后这浣拂居内便多了这许多的物事,有的是类似这些的摆饰,更多却是衣服首饰,当然都是女式的,很多时候沈浣蓉都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进了这屋子的。沈浣蓉盯着这一对辟邪心中呢喃: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终究还是无果的,沈浣蓉深叹口气,回身把纸笔摆放好了便往床铺走去。

      许是站的久了,许是昨夜留下的伤,刚走出一步右腿突然一阵哆嗦差点跌倒。

      商君钰眼疾手快扶住她,见沈浣蓉还欲挣脱,干脆一咬牙打横抱起她,几步跨到床前小心放下,这才道:“你心中不快只管对着我,何苦同自己过不去,如今日般故意不肯用膳,身子不爽也不歇息!”

      沈浣蓉原本一双大眼狠狠瞪着他,可待他说完眼中却不觉已有了热气,眼一眨,泪珠子便不听话的淌了下来。

      商君钰心里何等难受,却不敢多做多说,只轻轻随她坐到床边,欲言又止。

      泪珠滚落到下颚处,沈浣蓉伸手抹去,哭的有些气息不稳,“我早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夫妻之间如此本是无可厚非的,我有什么立场来怪你恨你……只是,只是心中仍是不甘,为何我心中所想从来没有人顾及,为何我只能任人摆布……”

      商君钰正迟疑着想开口说些什么沈浣蓉又道:“我今天想了一整天,或许我就该守着这样的日子安生的过下去,反正是闹也没有什么用处的……可是,”沈浣蓉突然把眼睛对上商君钰的,“可是你昨夜模样真的很吓人,下次……下次,下次你如若再想,能不能好好对我说,我不会,不会自不知趣,我……”

      “好……”商君钰突然将沈浣蓉用力拦进怀里,终于听不下去,她话中句句有理,却也是句句无情,商君钰只觉心口随着她的话一阵阵缩疼,只想快快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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