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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3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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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下午下训后,两人在楼梯转角处偶遇,相对无言。温艳雪呢,是对自己没事找事的行为心怀愧疚,而冯天辰,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看了信?
温艳雪心里一动,赶紧问道:“我上午写那信,你看了?”
冯天辰不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温艳雪怒了:“你不是说没看吗?怎么这样啊?”
冯天辰两手插在裤兜,还是不说话,只看着温艳雪,神色哀戚。
温艳雪心下不忍,赶紧陪着笑脸说道:“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就是有时看别人看我们的眼光觉得不自然,想跟你诉苦来着。”
冯天辰点点头,似乎没什么精神。
温艳雪嗫嚅着地开口:“呃,那个。你到底是累了?还是在生我的气?”
“嗯,训练累了,没生你的气。”尊口难开的冯天辰总算开口了,面色郁郁的,分不清到底是真的累了,还是生气的缘故。
没生气才怪,摆个脸色给谁看啊?温艳雪想到他看了信还说没看,心下不爽,丢了句:“那你好好休息。”就闪身回寝室了。话虽这样说,晚自习时,温艳雪闲着没事,自然又煞费苦心地给冯天辰写了一封信去解释。
秋天下午的日头还是很毒的,兀自张狂地放出千万条火辣辣的射线。阳光也还非常炽烈,烤得人肌肤快要爆裂。体校田径场苍翠茂盛的草坪上,一众人正拿着镰刀挥汗如雨的与茂盛的草奋力搏斗。不用说,正是体校那帮饱经“风霜雨雪”洗礼的一干粗人。下午的训练取消,体校各队正在教练监视下在指定的范围内割草。
就说那天晚自习这些老师学习什么去了,居然给大家放了假。原来就是去接收这个任务去了。难为他们居然能想出这条妙计来。一个暑假的没有人运动,田径场上的草早就长得深且又茂盛,小孩子要是藏在草丛里,基本上外面无法看到。体校又不比专业队,还有专业人员进行维护。想来想去,也只有体校这帮孩子可以当作廉价劳动力利用了。
开始大家都还兴奋得不得了,毕竟,训练的时间还能在外面活动的。一边割着草,一边还咋咋呼呼的笑闹、讲话,又没人管。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都再也没有人有心情讲话了。一遍遍的重复机械运动,左手抓草,右手挥镰刀。一个下午,就这样重复了重复。
太阳晒得人头昏眼花,口干舌燥。身上一点点地冒着汗,开始是被太阳晒的,后来却完全是做太久的事了,冒出层出不穷的冷汗了。
温艳雪左手被粗糙的草梗扎破几道口子,血糊糊地,右手一直曲着抓镰刀用力,根根手指都僵硬得跟不是自己的一样,慢慢地,手指还磨出了血泡。明明心灵和身体都处于严重的懈怠、疲倦中,可意识却还是清醒的,只有在蹲久了忽然起身的时候,才会有眼前一黑的感觉,但站了几秒钟又会慢慢好转,毕竟体校生的体质是不容置疑的。这时,还真恨自己这坚强的躯壳,要是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这会起码可以装中暑回去躺着休息了。
篮球队比较特殊,他们是训练了一阵才过来割草的,分的任务比别的队都少。因此,当他们呼啦啦一阵风地割完自己分派的面积,吃完晚饭,施施然的在跆拳道队的任务区内晃荡、吹牛时。
跆拳道队的一干人等还在就着昏黄的灯光加夜班。众人心里极度不平衡中。尤其是温艳雪,看到冯天辰司马小林子这些人一个个吃饱喝足了,还在一边饱汉不知饿汉饥地打趣他们这些又累又饿的人,很想跑到他们面前指着鼻子大骂。可此时,严重的体力透支,连说一句话都已经非常困难了。心里祈祷着,早点结束这酷刑吧?谁来救救我啊?
刘芳菲还有心情跟他们哈拉,让谁来帮她一把。当然,那几人都是言语挑逗一番,帮忙的事,却是你推我,我推你,不见行动的。
可惜如来佛主、观世音菩萨等忙着普度众生,根本无暇顾及这小女生的微小请求。而最有可能解救温艳雪于水火,最该挺身出来解救温艳雪于水火的冯天辰同学却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还在一边和自己的兄弟们唱和着戏耍跆拳道队的众苦力们。
开始,温艳雪只是拿眼神恶狠狠地瞪向他们,可惜人家都不懂,还以为温艳雪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呢。听他们在那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温艳雪听得大怒,实在压抑不住心中怒火,站起来把镰刀往那几人面前一扔,也没说一句话,就跌跌撞撞的走回寝室去了。也不管什么任务没完成了。老子的命重要还是那破草重要,居然就在那耗费了整整一下午!
温艳雪先试着活动活动自己的头颈、手脚,虽然在咔咔作响,但是,也以他们独特的响声说明了自己完整的存在着。再把一直僵硬、疼痛着的右手举到眼前看看,五指微屈,费很大劲都不能完全伸直,每根指头上还沾着淡黄的草汁,估计很难洗去。最钻心的是已然破皮的掌根处,血迹早已干涸。赫!就这样举着,手居然还在轻微的颤抖。
呜呜,可怜死了。温艳雪在心里暗自饮泣,比在家还可怜呢,再辛苦,可什么时候也没有出现血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