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二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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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手间里勉强将自己打理得能够见人，西弗勒斯试探地按了一下肩膀上撞到的地方，又碰了碰自己的被西流士伤得最重的胁下——一阵生疼，他拧起眉，恶毒地咒骂了一句。身上长袍被变形咒语遮住所以看不出什么明显损伤，不过用小指头想想也知道咒语维持的时间肯定又要缩短了。打架可真是件费力又不讨好的事情，天知道那些格兰芬多们为何热衷于此，真是一群疯狗。西弗勒斯想。
他最后又理了理长袍上的褶皱，这才若无其事地走出洗手间。另一边的抽泣声已经完全消失，西弗勒斯却还是避开了那条走廊，稍微绕了点路才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他的魔药学论文还有一英尺长没有写完，而这篇论文后天就要交了。虽然魔药学教授兼斯莱特林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在斯莱特林的权威排名并不像他的头衔那样显赫，可对于西弗勒斯而言，他仍然是需要费心取悦的对象。当他开始下笔时，脑中纷繁的念头便一下子全消失了——抛开其他考虑，魔药学是西弗勒斯十分喜爱的一门课——直到最后他又多写了三英尺，并且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时，一阵刺耳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西弗勒斯抬头，发现公共休息室里面就剩下他一个人。而靠在门上，一只手拿了块抹布一只手敲打门框的，是满脸不耐烦的卡拉多克•迪尔博恩。西弗勒斯有些奇怪，公共休息室这一整周的清洁工作都是由约翰•魏克汉姆干的，怎么今天这个自命不凡的小贵族（乔纳森原话）倒积极起来？西弗勒斯虽然好奇，却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地找他攀谈，他心中怀着疑问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在此期间卡拉多克已经甩着手上的抹布掠过了一张又一张小圆桌，眼睛每隔一秒便往大门处瞟。最后西弗勒斯实在磨蹭不下去时，公共休息室的石门响应了他与卡拉多克的期待，戏剧性地向两边滑开。斯莱特林的女级长与男级长穿过石门做成的帷幕，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原来如此。西弗勒斯一把抱起书册急匆匆地跑进男生寝室。他可没有观赏蹩脚戏剧的嗜好。
回到自己的房间，两个室友已经在床上了。乔纳森正在咬着笔头奋战魔药学论文，西弗勒斯瞥了一眼，羊皮纸连一英尺都不到。亚列克斯在读一本名为《如何使你的头发更有光泽》的小册子，封面花花绿绿，画着一个不断撸头发的魁地奇明星，西弗勒斯不记得自己曾经在图书馆中看到过它。
“繁忙的一天，西弗勒斯？飞行学的怎么样？”亚列克斯见室友回来，问候了一句。
西弗勒斯将怀中的书、羊皮纸、羽毛笔和墨水瓶往床上一扔：“甭提了，简直是糟透了。”
亚列克斯又吃吃地傻笑起来。西弗勒斯厌烦的说：“虽然你长得很不错，但我得说，无论什么样超凡魅力都经不起你一直用这样蠢表情来挥霍。”
“啊，我很高兴你这么欣赏我的容貌与魅力。”亚列克斯不知从哪里翻出一面小镜子，忧郁地打量着额头上具有秃顶这一不祥征兆的发际线形态，嘴里用一股不经意的口气说：“而且我傻笑是不希望你误会我在嘲笑你，虽然我的确是在嘲笑你。”
西弗勒斯猛地转头望去，亚列克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镜子，抬起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他。西弗勒斯强迫自己一点一点放松了身体，他甚至露出了一个微笑：“这……真让我感到遗憾，被你嘲笑可比被其他人嘲笑还要令我耻辱一倍。为了尽早结束这种耻辱，我可得快些学会飞行才是。”
亚列克斯也笑了，他捡起镜子，又恢复他往常漫不经心的表情。乔纳森完全没留意两人说话的微妙气氛，他将羊皮纸放下，一脸严肃的说：“西弗勒斯，你的确要加油，别不把它当一回事，这可关系到我们斯莱特林的荣誉！你不知道今天那些格兰芬多怎么说你的……”
“还不是那老一套，什么什么的鼻涕精。除了变换一下定语他们就没什么新词儿了。”西弗勒斯摆摆手，“两个缺乏想象力的白痴和一群唯他们马首是瞻的蠢货，还不值得我们这些高贵的斯莱特林们为之烦恼。”
乔纳森觉得西弗勒斯的语气听起来总是有些怪异，可是他的发言内容实在无可指摘。他愣了愣神反驳道：“话虽如此，可我们也不能低估那个波特家的小子。”旁边亚列克斯又傻笑了起来，乔纳森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有那个西流士•布莱克，不知他与布莱克家到底有什么关系。”西弗勒斯决定转移话题，再围绕着这个给他制造了种种不愉快记忆的飞行问题说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能够控制住情绪。
乔纳森像被踩中尾巴的猴子似的大叫起来：“肯定没关系！！那个粗野的西流士•布莱克怎么可能与布莱克家有一丁点联系！你这样说当心布莱克家的人找你麻烦。”
“我倒觉得他的粗野是假的，傲慢才是真的。”亚列克斯一边思索一边说，“不过上回我看到他与纳西莎•布莱克碰巧走在一个走廊上，两个人谁也没往对方身上瞄一眼。”
“以纳西莎•布莱克的容姿而言，别人看是正常的，不去看反而奇怪。”西弗勒斯顿了顿，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若西流士•布莱克真的是个布莱克，考虑到他被分到了格兰芬多，他与他姐姐这样冷淡是说得通的。”
“一定不会是这样！”
“这也有理。”
乔纳森与亚列克斯一道说完，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深感难以与对方达成共识。亚列克斯首先笑了起来：“这个话题可没什么争的必要，如果他们两个不想说，我们难道还能凑上去问不成？”
乔纳森点头道：“那样就过于失礼了。对了，西弗勒斯，你的魔药学论文写完了吗？”
西弗勒斯从床上抓起一卷羊皮纸扔了过去：“还差最后一段总结，你先抄前面的吧，不许弄坏，不准抄的一模一样，到时候被教授抓到我可不承认借给你抄过。”
“我当然会小心……”乔纳森接住羊皮纸一把打开，他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梅林啊！西弗勒斯你竟然写了十四……不，十五英尺！”乔纳森惊诧的语气让西弗勒斯小小地得意了一下，而他在魔药学上的懈怠也是他这么爽快将论文借出去的原因之一：他知道乔纳森就算抄也抄不了十五英尺。到时候若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看出了两份作业的相同之处，短而简略的那份显然拥有更重的抄袭嫌疑——不过如果换成亚列克斯来借，西弗勒斯可就没这么有把握了。
仿佛听见他心中所想，亚列克斯嚷嚷道：“我也要抄！”西弗勒斯皱眉：“我记得你昨天已经把论文写完了。”
“我还要再将我的作品完善一下嘛。”亚列克斯理直气壮地说。
西弗勒斯假笑道：“那我可得请斯拉格霍恩教授给我发奖金。我竟然能帮他分担一部分教学任务，实在是与有荣焉。”听了他的话，乔纳森不禁窃笑不已，亚列克斯闹起了别扭。西弗勒斯没理会他们俩，自顾自地爬上了床，拉上床帘前，他伸出去对亚列克斯说：“你如果真的要用就找乔纳森要。还是那个规矩，不许弄坏，不准抄得一样。”
“切！我才不找你抄呢。”亚列克斯对他做了个鬼脸，随后又与乔纳森聊起他们的卢修斯学长与纳西莎•布莱克订婚的消息。这个话题可比魔药学论文更中乔纳森的意，他马上抛下手头上的功课，与亚列克斯热火朝天地议论起来。
西弗勒斯趴在床上叹了口气，将魔杖塞在枕头下面，拿出羽毛笔和日记本开始进行临睡前的一日小结。他先干巴巴地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罗列了一遍，然后翻到日记本最后两页，在题头上分别写下JP和SB两个大大的字母，并都从书页中间划了条竖线分成两栏，标上“优势”与“弱点”两项。在属于SB的一页上，西弗勒斯首先在“弱点”一栏迅速写下“莽撞”和“易怒”两个评语，后来又加上了“无端仇视斯莱特林”与“爱记仇”。他在“优势”处却颇犹豫了一下，直到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客观时才蘸了一下笔尖继续写。“思维敏捷有急智”、“关键时刻能够保持冷静”、“不拘泥规则”、“信任朋友”、“所知咒语丰富”，最后以“疑似布莱克成员”结束。看起来他的优势比弱点多的多，西弗勒斯心想，不过纵使他有一百条优势，弱点有一个就够了，布莱克可不是什么无缝的鸡蛋。
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评语，西弗勒斯忽然觉得自己分类分得有些草率，只要利用得当，优势便能转化成弱点；一个掉以轻心，弱点也能变成刺伤自己的利剑。就连色盲看东西也有黑白灰三色，更何况去评价那复杂晦涩、变幻多端、难以捉摸的……一个独立而完整的人？西弗勒斯放下笔，蓦然间，他觉得自己有些多愁善感了。
但他不能放纵自己沉浸于自身的软弱中，他还没有这个资格。西弗勒斯又长叹了一口气，幻想所有的软弱都能随着这一声叹息流出体外。他眨了眨眼，重新整理了一下脑中的思路，在“信任朋友”与“疑似布莱克成员”后面加了个星号，又在“爱记仇”后面重重写下一个大大的W。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二章（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