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打脸日常》禾镜

13、第 13 章

　　阿若这时上前一步，道：“敢问公主对温慈郡主有几分了解 ？”
　　“本宫幼时，温慈曾是本宫的伴读，不过，说是伴读，实则就是个玩伴。”
　　昭阳以为她是询问温慈的可靠，没想到阿若摇了摇头。

　　“殿下您久居宫外，很多事情都不知道，”阿若考虑到昭阳和温慈的交情，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小心道：“不知您觉得温慈郡主如何？”
　　昭阳和阿若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是她还是知道的，她从来不说无用的话。
　　如今她这样问，难不成是温慈有问题？

　　昭阳沉吟一番，缓缓开口：“本宫和温慈虽然久不相见，但今日观她行事，有几分畏缩，说上两句便哭哭啼啼，性格软弱，没有主见。”
　　说完，看向阿若。

　　阿若微微笑，“殿下也说了你们久不相见，寻常人家的姐妹长久不见也会生疏，更何况是天家呢。”
　　昭阳对一点是赞同的，她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本宫记得幼时，温慈的性格也不是如此，虽然文静内敛，但绝不是今日这样。”

　　“不知公主可知道先前那位温宁郡主？”
　　昭阳挑眉看她，“你说的是温慈的姐姐？”
　　按照大齐惯例，长公主诞下的长女可请封为郡主，这位温宁郡主便是康宁长公主的长女，听说生得美貌，性情又温柔，颇得长公主和驸马的疼爱，只是红颜薄命，早早就没了。

　　昭阳曾经也见过温宁，确实如传闻中所言，是个妙人。
　　只是没想到她上山读书后没几年便没了，真是可惜。

　　阿若不知道昭阳心中所想，“殿下可知道这位温宁郡主是如何没的吗？”
　　昭阳皱眉，有些不肯定地回道：“听说是不小心失足落水了？”

　　阿若听后展颜一笑，“殿下，您看今日那位温慈郡主来的时候，身边跟了多少下人？当年的温宁郡主那么得长公主宠爱，出门时身边岂会没人？如何就能失足落水了呢？”

　　昭阳恍然，“你的意思是……温宁的死不是意外？”
　　阿若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如今能想到的事情，康宁姑母怎会想不到？”昭阳说着，忽然停了口，而后扭头看向阿若。

　　康宁长公主当然也能想到，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她不得不忍着心痛，选择了息事宁人。

　　“难不成……温宁的死与温慈有关？”
　　如碧立在一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温宁郡主……那可是温慈郡主的嫡亲姐姐啊。
　　阿若叹了口气，在这皇室之中，哪里有什么亲情可言？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一个就能被册封为高高在上的郡主，一个却只能是普普通通的世家之女。
　　这其中的落差，怎能平衡得了。

　　阿若摇了摇头，“殿下，这件事情到底如何，我们并不知晓，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温慈郡主绝不像她今日对您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

　　昭阳面色严肃，起身踱步至窗前，外面夜色已深，月亮也躲在云层中若隐若现，风轻轻吹过，拂过她耳边青丝。
　　“阿若。”
　　半晌，昭阳突然开口。

　　阿若和如碧扭头看她，昭阳在她们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或许温慈的性格确实不是我们所见的那样，但是温宁的死与她应当是没有关系的。”

　　“当年温宁十分得康宁姑母的喜爱，若是温慈下手害了温宁，就算姑母心疼幼女没有追查，但是心中有了隔阂，对待温慈想必也不会太好，但是本宫却听闻康宁长公主对待温慈甚至比当年的温宁还要好。”

　　昭阳抬起眼皮，看向如碧，反问道：“若你是康宁姑母，可会如此？”
　　如碧心直口快，“若是我，就算是不得已保下了她，日后怕也是不想再见她了。”

　　昭阳看着她，忍不住笑了，“是啊，若是你的这个冲性子，只怕是救也不想救了。”
　　如碧忍不住道：“既是自己犯了错，便自己受着，何苦又要别人来救呢？”

　　昭阳和阿若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了。
　　“如碧姑娘年少气盛，自是受不了这等憋屈的，”阿若缓缓分析：“不过殿下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若不是温慈郡主，又会是谁呢？谁还能劝得动康宁长公主掩下此事呢？”

　　昭阳想了想，心中冒出一个人来。
　　“现在且不论是谁，只要他不要来坏本宫的事便好，”说罢，昭阳又将阿若招过来，压低了声音：“阿若，你去让青羽院的人查一查霍家。”
　　阿若心中一动，看了一眼昭阳，见她轻轻点头，这才应了退了下去。

　　如碧等到阿若退出去之后，才上前扶着昭阳坐在梳妆台前，动作轻柔地替她散了发髻：“殿下，阿若……”
　　昭阳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这才将阿若和青羽院的事情告诉她。

　　如碧听完后，皱着眉头道：“殿下，奴婢不明白，陛下为何不直接告诉您呢？”
　　昭阳知道她心思纯正，想法直白简单，便一一解释给她。

　　“我本以为回宫那日父皇将李茂祎的案子交给我查，必定是对我的考验，我通过了，所以父皇将拱卫司交给了我，只是没想到的是，第二重考验也开始了。”

　　如碧拿着玉梳，替昭阳轻轻理着一头秀发，“殿下的意思是，这阿若便是第二重考验了？”
　　“不是阿若，是青羽院。”
　　昭阳开口纠正，“你真以为父皇只是想让我看出阿若的不同吗？你错了。”

　　昭阳起身，走到床边，理了理被子，“父皇想要阿若心甘情愿地跟着我，这根本不是父皇给我的考验，是青羽院的考验。”
　　如碧还是不明白，“可青羽院不是也属于拱卫司的吗？殿下既然已经接过了拱卫司，那青羽院不也应该听命与您吗？”

　　昭阳对如碧耿直的思维弄得没有办法了，她回身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如碧，青羽院与拱卫司不同，虽是隶属于拱卫司，可并不归拱卫司管辖，而是直接受命于皇帝，如今虽然阿若在我身边，但也并不意味着我可以掌管青羽院。”

　　如碧蹲在下首，替昭阳捶着腿，听她这么一说，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如今您收服了阿若，这才可以动用部分青羽院的力量吗？”

　　昭阳见她终于明白了，忍不住长吁一口气。
　　“如碧啊，我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想这些复杂的事情了，不太适合你。”
　　如碧撅了噘嘴，“殿下可是嫌弃奴婢笨了？”
　　昭阳大笑：“我哪里敢笑如碧姑娘啊。”

　　两人又笑着闹了一会儿，昭阳这才准备躺下睡了。
　　“睡吧，明日恐怕父皇那边还要去一趟的。”
　　如今阿若已经是她的人了，这件事父皇必定是知道了，明日若是昭阳不去，想必正阳帝也会派人过来请她的。

　　——

　　没想到第二日昭阳一到了太极殿，见到竟然不是皇帝，而是王元晔。
　　“王，王大人？”
　　昭阳神色意外，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正阳帝的影子。

　　王元晔看起来也不知道会遇上昭阳，一向冷静的面上也露出几分讶异。
　　“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反应过来后，他赶忙行礼。

　　“陛下刚刚去了养心殿，想来也该回来了。”
　　知道她是过来找正阳帝的，王元晔主动开口。

　　“哦，好。”昭阳愣愣点头，坐在一旁的软塌上等着正阳帝。
　　看着王元晔立在那里，她忍不住开口，“王大人找个椅子坐下吧，不必站在那里。”

　　“哦，微臣不用，”王元晔连忙执礼推辞。
　　只是见如碧已经搬着椅子过来了，他只好坐下了。

　　昭阳坐在榻上，端起一旁新上的热茶，想到这几日正阳帝极力向自己夸赞王元晔，她眼睛一转，灵机一动。
　　将手中的茶杯挡在面前，后面的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王元晔看。
　　说句实在话，王元晔确实生得很好看，剑眉星目，乌发如墨，身上还有一种不属于朝堂中人的清冷，淡淡的书香气又显得他温润儒雅。

　　的确是一表人才。
　　昭阳在心中默默想着。

　　“不知公主一直盯着微臣看，可有何意？”
　　王元晔早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一开始以为她是好奇，只是到了后来，她盯着他看的时间久了，他也有些不自在了，忍不住开了口。

　　“啊？”昭阳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越来越肆意，呆呆地回了一声。
　　还是如碧碰了碰她的胳膊，这才回神。
　　“没有没有，本宫只是……只是见王大人气质出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多看了两眼。”
　　昭阳说着，心中越发虚了，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王元晔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扭头看向了她。
　　昭阳心中懊恼，自己刚才尴尬，竟口不择言了起来。
　　“那个，王大人勿怪，方才是本宫失言了。”
　　昭阳连忙开口，希望能挽回刚才的话。

　　王元晔看了她半晌，终于开口。
　　“无碍，公主不必如此。”
　　说完，又坐了回去，空气中的气氛约来越冷，昭阳不停地看向门口，期盼着正阳帝赶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