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成大魔头 废版》帛承

13、第 13 章

　　撇开脾气暴躁这个小缺点，姜瑜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很靠得住，徐幽十分放心地把看守任钧明的任务交给了她。而徐幽自己则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到了顾梓木的身上。

　　经过多方打听，徐幽找到了袁戬戎一起他的一堆狐朋狗友经常聚堆的地方，一处是清净的茶馆，另一处则是奢靡喧嚣的酒楼。

　　徐幽并不是多有钱的人，为了能够接触到这些人，他还厚着脸皮向易晁堤借了钱。

　　易晁堤意外得十分小气，徐幽千求万求才终于求到了喝一次茶的钱。虽说少了点，但有总要比没有更好些的。

　　徐幽瞄准了机会，掐着袁戬戎和顾梓木进茶楼的时间跟他们一起进去了。

　　跟袁戬戎一起的还有十好几个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并非人人都锦衣华服，也有像徐幽这般衣着普通、口袋空空的。

　　徐幽也不敢乱买东西，要了一壶最便宜的茶和一碟看着还算好看的茶点，然后就干放在桌上。袁戬戎他们就坐在徐幽的背后，他们说什么徐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茶馆里有个唱小曲的丫头和一个拉二胡的干瘦老头子，二人一坐一立，在木台子上咿咿呀呀地低声唱着。那唱的不是灼辉城的官话，徐幽听不太懂，只觉得他们唱得哀怨。

　　不多时，又有几个人坐到了徐幽身后的人堆里。那些人似乎就是在等后来的几个人，这几个人到了之后他们立马闹腾了起来。

　　徐幽收回心神，竖起耳朵专心听那些人说话。

　　但听了不多一会儿徐幽就有些后悔了，忍不住对着自己面前价格不菲的茶水茶点叹起了气。身后那几个人说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听的，他们坐了个把时辰，把许择扬的“功绩”颠来倒去地说了几遍，听得徐幽脑袋嗡嗡响。

　　徐幽捏起一块茶点小小地咬了一口，并不怎么甜，油腻腻，很酥口，算得上好吃，但也不会让人食指大动想一直不停地吃下去。

　　也许是因为身后那些人实在没什么新鲜的话可以说的了，就在徐幽叹气后不久，顾梓木竟主动跟徐幽搭了话。

　　“那位公子。”顾梓木叫了徐幽一声。

　　徐幽缓缓转过头去，装模作样地回问他：“公子叫我？”

　　“是的。”顾梓木点头。

　　“那公子有何贵干？”徐幽又问。

　　“看你行为举止气度不凡，似乎并非常人。我在这城中从未见过你，你刚来不久？”顾梓木问道。

　　徐幽点了点头，“是刚来不久。不过我也确实就是常人，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我闻公子叹息，怎么？有烦心事？”

　　“烦心事倒是没有，”徐幽回答，“只是一个人无聊了些罢了。”

　　“哦？”顾梓木冲徐幽笑了笑，“既然独坐无聊，何不跟我们一起？”

　　徐幽看了看他们那好几张桌子拼接成的长案，故作矜持地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坐了过去。

　　撇去言谈中透露出来的立场和观点，顾梓木这人的说话方式还是很能引起共鸣的，至少对于在座的其他人来说可以奉为真理。每当顾梓木开口说些什么，总是有人能想到说辞来称赞附和他。

　　徐幽是个外人，本身也不乐意听他那一套“大道理”，所以表现得格外冷淡，捧着别人给他倒的茶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一句话也插不上。

　　不多时，顾梓木似乎是终于想起来这个被他拉过来的陌生人了，抬着下巴冲徐幽扬了扬头，“新来的公子，这茶可还合你口味？”

　　徐幽哪懂什么茶，胡乱说了几句“甚好”之后就说不出别的话了。

　　顾梓木倒是话多，跟徐幽把桌面上摆着的东西挨个介绍了个遍。徐幽也是陪了笑脸一路听了过去，相处得倒也是没起一丁点摩擦。

　　介绍完满桌子花花绿绿的茶点，顾梓木恍然想起了什么，问徐幽道：“对了，说了这么久，还没问公子名姓呢。公子贵姓啊？”

　　“免贵姓徐，徐幽。”徐幽回。

　　“我叫顾梓木，坐我身边的这位是袁戬戎，袁少爷。”顾梓木回。

　　徐幽笑了笑，对一直默默不说话地袁戬戎问了声好：“袁少爷。”

　　袁戬戎跟徐幽想得极为不同，他话很少，一直冷着脸皱着眉，盯着一张全天下人都欠他债似的脸。徐幽跟他说话，他也只是冷冷移开视线，看向了自己身边的顾梓木，完全没有搭理徐幽的意思。

　　顾梓木是十分健谈的人，见袁戬戎没有回徐幽的话，他便替袁戬戎开口：“徐公子莫怪，戬戎就是这样，话少，其实人很好，桌上这些你都可以放开了吃，全都算在他头上。”

　　徐幽干笑了一声，微微点头，没说什么。

　　“对了，徐公子是哪儿人啊？这次来灼辉城是有什么事吗？”顾梓木又问道。

　　“我就是灼辉城的人，早年跟家师一起隐居凤衔山。两年前家师仙逝，我离开凤衔山，四处游历修炼，如今才走到这里。”徐幽回。

　　顾梓木听罢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凤衔山？听着像是个好名字，但这个地方在哪儿呢？”

　　徐幽冲顾梓木笑了笑，没像顾梓木报菜名那样啰啰嗦嗦，只说了句：“小地方，不很有名”。

　　“哦，这样啊。”顾梓木回道。

　　徐幽实在不擅长回应顾梓木这些客套的话，两人扯了没几句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顾梓木也没有继续关照徐幽，转而继续跟玩得熟的各位说话。这让徐幽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之后，继续做起了旁听者。

　　毫不出乎意料，这些人兜兜转转又聊到了许择扬的身上。

　　提起许择扬，徐幽还是能聊几句的，他坐直了身体，提起了精神。

　　那个顾梓木好似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徐幽，徐幽刚把腰板坐直，他就又开口了：“徐公子听说过许择扬这个人吗？”

　　“听说过几个家喻户晓的故事。”徐幽回。

　　“那你可知道，那个许择扬原本是可以与这灼辉城城主平起平坐的？”顾梓木又问。

　　徐幽笑着摇了摇头，回道：“若你想说是，当初天子直辖灼辉城时，江许两家平起平坐的话，这我是知道的。”

　　顾梓木显然是听出了徐幽言语中的嘲讽之意，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看来徐公子知道的还不少？”顾梓木扯着嘴角强颜欢笑，说话声音都有些发抖。

　　徐幽想起了易晁堤的话，便笑着摇了摇头，回道：“这些又不是深恶秘密，大街上随意找几个年岁稍长的人问问，他们都会说的。”

　　顾梓木的脸色冷了下来，“那公子可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徐幽反问。

　　顾梓木十分得意地冷笑了一声，回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之后就是江家人成了城主，许家人成了罪人。”

　　徐幽一时之间没想明白这顾梓木究竟想说什么，便稀里糊涂地回：“这不是事实吗？”

　　顾梓木十分怜悯地看了徐幽一眼，叹息道：“世人只知道这结局，但至于促成这结局的原因嘛，那自然是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的。”

　　徐幽明白过来了，顾梓木这是循循善诱地把自己往他的阴谋论中带呢？

　　“看来顾公子知道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徐幽睁大了眼睛，露出了几分求知欲。

　　这样的视线对顾梓木来说好像十分受用，他故意卖了一会儿关子，若有所思地喝了好一会儿茶才终于肯开口。

　　顾梓木神情严肃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天下人都知道现在这位江城主是个性格强硬又说一不二的人，但直白点说那不就是专制吗？”

　　“你是想说是江城主夺走了本该两家平分的权利？”徐幽反问。

　　顾梓木长叹一口气，语气深沉地回道：“唉~现在说这些已经不合时宜了，灼辉城在一家统治下繁荣昌盛，说这些实在是不知好歹。”

　　阴阳怪气的话听得徐幽忍不住想笑，毫无根据的话张口就来，末了还能理直气壮地讽刺这盛世。这着实是太好笑了。

　　“顾公子这话我有些听不明白，”徐幽盯着顾梓木，“难道公子是认为，若是江家继续掌握大权，灼辉城会比现在更加富庶？”

　　顾梓木愣了愣，随后笑了，“我又怎么能肯定呢？不过是感慨一下、随口一说而已，你也太容易上纲上线了。”

　　徐幽实在笑不出来了，他冷着点，点了几下头，“我倒是觉得顾公子思考问题不落窠臼算是一个优点，公子不必如此自谦，大可以再理直气壮些。”

　　“这……”这下轮到顾梓木糊涂了，“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我自然是在夸你，”徐幽说，“只不过，公子说话还是得小心点比较好。”

　　顾梓木一听这话就开始叹气了，“唉~小心？若是能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哪怕为千夫所指我也甘之如饴，又怎会畏惧？”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幽笑道。

　　“嗯？”顾梓木看向徐幽，“那公子是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