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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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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暗,远离白日的喧嚣后,整个古堡显得沉闷而又令人恐慌。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黑暗的厅堂,映出男人俊秀的脸庞。
略显瘦弱的男人斜靠在沙发上,凤眼微阖,似是在沉思着什么,脸上不时闪过挣扎的神色。
滴——
被随意扔在桌上的光脑微亮起,轻微的响声惊动了男人,他刷地睁开双眼,眸中爆发出闪烁地光彩,一时间看上去耀眼极了。
身子稍稍前倾,将桌上的光脑握在手中,修长的双手带着丝颤抖的点开信息。也不知他究竟看到些什么,整个人仿佛受到极大的刺激,眼眶登时红了起来。
夏逸群有意将他作为继任者培养!
在这寂静的深夜中,他几乎抑制不住的想要惊呼出声,明明……作为旁支青年中最出色的存在,他本不该如此失了稳重。
每当闭眼时,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母亲失望的神色,失望于他明明有着良好的天赋,却偏偏是个beta。
多可笑,分明是这个女人给予了他生命,将他带到这个世间,却仅仅因为丈夫的不喜,就能够瞬间将所有的感情抽离,再没把他放在心上,任由旁人有时的欺辱。
思及此处,攥紧地拳头不住颤抖,他狠狠闭上眼眸,像个掩耳盗铃的人般,掩饰着自己的脆弱。
长期以来的情绪在此时彻底爆发,不愤、悲哀乃至于不自知的羡慕,充斥在脑海中,让本是极其步步小心的人,难得有些不自持的冲动。
他有些晃地站起身,讲究地捋了捋略显褶皱的衣摆,踩着飞扬的步伐,朝着某个未知的房间走去。
噔噔噔
沉沉地脚步声响遍整个走道,一步一步仿佛走在心上,在这个黑夜中,让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步伐微顿,他停在某扇门前,脸上带着孩童似纯粹的喜悦,右手搭在门把上,轻轻向下压着。
咔哒,门锁随着声响开启,男人反应极快的闪身进去,将房门轻轻带上。映入眼帘的粉色,让他轻皱着眉头,不适地挪动着步伐。
许是心中的执念太甚,他竟不自觉地找到床铺旁边,直直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女人。看她失去往日的活力,娇艳的脸上失去光泽,柔弱无力地躺在床上,他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柔情满满的帮她顺着调皮的碎发,好似对待深爱的恋人,温柔又尽职的照顾着,深怕会让病痛中的她感到不适。
与之不符的却是,男人堪称冷漠的嗓音缓缓地说着:“小公主,你活的够久了。”
“身为Alpha的你,既没有能力又身娇体弱,活在世间又何苦?”
肯定的点了点头,男人的脸上布满快意,就像彻底被放出的猛兽,再无人能制止。方才还贴心照料少女的双手,此时成为催命符,死死掐住她纤细的脖颈。
面容精致的少女宛若即将破碎的木偶,随着他因为用力手臂蹦起的青筋,脸色更加憔悴起来,本就微弱的呼吸更是几不可闻。
看着眼前毫无挣扎的少女,脑中冲动杀戮的情绪突地消退,掐住脖颈的力道松懈下来,怔怔的松开手,难能可贵地露出脆弱的模样。
他失神地盯着双手,眼中遗憾的情绪一闪而过,不知是难过为何会变成这样,还是失望没能狠心杀掉她。
差点魂归西天的少女,在此刻羽睫轻颤,盖在被子下的右手轻轻动了动,显然是即将苏醒的预兆。
奈何两人间的默契实在太甚,本是低头沉思着的男人恰好看向她,象征着多情的凤眼中满是冷淡,但到底是未曾再向她下手。
空气中不知从哪传来悠悠的叹息声,他轻轻将被褥掖好,转身大踏步的朝门外走去,像是想要将最后的一丝柔情彻底摔下。
“夏知许,这是我最后的仁慈。”
砰,随着被带上的关门声,夏知许眼角滑落晶莹的泪水,轻轻的抽泣声,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明显。
近乎崩溃的锤着床,脖颈处受的伤让她连稍大的抽噎都无法发出,只能如幼崽般小小地哼着,瘦弱的手臂试探的朝前探着,双腿无力的挪动,想要站起身向父亲述说这一切。
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似乎都是无用功般,连下床都成困难,这样的她又能为父亲做什么?!
挣扎地力道渐小,夏知许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平日里明亮的眼睛失去所有光彩,娇俏的小脸血色褪尽,浑身笼罩着令人不安的氛围。
“夏明庭……”
嘴边几不可闻地呢喃着,两人初遇时的光景历历在目,她不懂,为何曾百般纵容宠溺的兄长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难道就仅仅因为权利吗?
嫡系与旁支间,就真的不可能和睦相处吗。
弥留之间,夏知许突地有了许多疑惑,她真的好想亲口问问夏明庭,为何会这般容不下她,毕竟……没有任何能力的她只是个废人啊。
眼皮无力的垂下,思绪变得混乱不堪,这寂静的房间,无声到让她近乎能听见,逐渐停止的心跳。
用这最后的力气,夏知许自嘲地说道:
“也许……我真的不该遇见你。”
微弱的呼吸声,消退下来。
这处处彰显宠爱的房间内,彻底了无生气。
滴滴滴——
一阵强烈的警报声不知从何处响起,昏暗的房内飘着白色的光圈,在这漆黑地深夜中,简直让人不安到极点。
光圈像是无头苍蝇般绕了几圈,寻寻觅觅半响,最终一头朝夏知许扑了过去,消失在房间内。
与此同时,夏知许的脸庞浮上点点红晕,焕发的容光让人不由毛骨悚然,分明已经失去生命的人,在此刻有了呼吸。
犹如从泥泞不堪地沼泽中爬出,夏知许背上浮着些许虚汗,脑中混乱繁琐的思绪,使她头痛欲裂地抚着额,偏偏那不知是何物的光圈,就像凑热闹似得开口说道:
“系统即将启动——”
启动?本是强忍疼痛的夏知许眉头轻皱,莫名有些不太妙的感觉,促使她迫不及待地回道:“你到底是什么?取消启动。”
嘶哑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房间内,方才冰冷机械地声却半响未曾回应,重获新生的夏知许并未因此感到喜悦,心中的不安逐步上升。
毕竟夏明庭的举动,已经足够让这个从小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女孩明白,这世上哪有从天而降的好意,不过是各有所需罢了。
“我没有什么可以同你交易的。”
夏知许艰难地撑起身子,苍白的脸上布满疲惫,本就多病的身体,在晚上诸多事情的刺激下,更是摇摇欲坠。
心灵上的疲倦,看不到光明的未来,父母的牵挂宠溺,过往的一切仍历历在目,可她……好像真的撑不下去了。
若非那光圈起死回生的本领,让她心中有所顾忌,只怕刚苏醒过来,她就会立时割腕,利用死来逃离这不愿面对的一切。
“系统绑定成功。”
以为不会再发声的光圈突兀的说着,夏知许羸弱的身躯一震,脱口而出道:“什么蛇皮系统。”
安静的房间内飘荡着尴尬的气氛,毫无知觉皮了一把,夏知许仍满心期待的等着系统的回复。
称作蛇皮名为系统的光圈,可劲端着成熟稳重的模样,端庄地飘在识海上空,忽略它炸开地光芒来看,也是很值得信赖的呢。
威严中带着丝妩媚的轻笑声响起,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女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内,摇曳着身姿施施然地走到夏知许身前,秀手将她的下颚微微抬起。
“啊呀,可爱的小姑娘呢。”
夏知许被迫昂着头,暗淡的眸中滑过丝丝疑惑,抬手按在女人的手臂上,嘶哑的嗓音轻声道:“明黄色的长袍…皇帝?”
“倒还算有些眼力。”
俯身仔细端详着这个在她眼中难得天真的少女,武则天心下微叹,竟想起也曾被她高高捧起的太平,最终落得也不过个赐死的下场。
明眸微眯,武则天似是沉思些什么,待再睁眼时,本就明亮的双眼灿若星辰。
棋局已定,然胜负可还未分。
太平,哪怕你对我的惧意由来已久,为人之母总归还得为你博得一丝生机。
袖手翻飞,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久居上位的威严如实质般弥漫在整个房内,眼眸中锐利之色一闪而过。
“丧门之犬或天之骄子。”
“你,选择的是?”
紧绷地身体松懈下来,夏知许软软的倒在床上,双眼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你们抱着怎样的念头,我并不关心。只是,若有那些精力,没必要在我这个废人身上浪费时间。”
近乎是这颓废的话语刚刚落地,武则天便十分强势的问道:
“愿或不愿?”
虽然她的话语并未十分明确,可夏知许到底能够明白,这位女性帝王问话中的含义。
你,是否愿意从这低迷颓丧的状态中醒悟过来,在所谓系统的帮助下,得到重生。
漂亮的眼眸微微闭起,夏知许有些挣扎地捏紧了拳头。父母期盼的眼神,以及夏明庭两面的翻转,都让她有些想要改变。
这样冲动的想法,让她甚至来不及深思,系统和这位女帝王背后是否存在阴谋,未来的某天她是否又会跌入低谷。
“我,愿意。”
夏知许不敢相信这是从她口中说出的,只是心底的轻松似乎在告诉她,选择的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