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不开心》我只吃肉不吃菜

3、让步

　　许希晓甚至听不到夏凌寒的呼吸声，但那张抿唇皱眉的交仿佛已生动地出现在眼前。
　　“我妈找过你了。”夏凌寒笃定。
　　“搬走是我自己的决定。”许希晓开了免提，继续切菜。
　　即使如今的夏凌寒在风月场上如何春风得意，英姿勃发，生气起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抿唇一言不发，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满是冰冷又如火的怒气。
　　小学的时候，有次夏凌寒做值日，许希晓没等他一起回家，夏凌寒三天没理他。他去找夏凌寒道歉，不是把他推开，就是当他是空气故意不理他。但是他一和人说话，夏凌寒又在一旁狠狠瞪他，就像两道冰锥插在他的脊背上，嘴都抿成一条线。全世界都知道他生气，但是他却一言不发。
　　现在想来大约是有太多人宠着哄着，所以有资格娇纵，有底气不言。
　　“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件事。”
　　他又生气了，许希晓想。
　　“那谈谈两年前。”
　　夏凌寒明显紧张了：“什么？”
　　“其实两年前我们就该结束的。”许希晓真心实意地道。
　　这段感情如果在两年前结束，姑且值得称道纪念一番，但现在继续下去，便是狗尾续貂不堪入目。
　　许希晓忽然觉得困惑：“你为什么和我说重新开始？”又“哦”一声：“你图新鲜，没玩够？”
　　“不是，我那时候……”
　　“也对，我在你心里，永远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不要再说了！”
　　两人俱是一阵沉默。
　　许希晓有些愣神，他冲动了，确实不该这么说话。
　　“两年前我和我爸说好，只要能做出一番成就，他就同意我们在一起。就这么简单，你不要乱猜……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不告而别拥抱大好前程吗？那倒不必，许希晓想。
　　他已经说错一次话，再开口显得慎重，一边洗去手上的酱油一边道：“你——不用道歉，是我说错话了，抱歉。不过搬出去这件事你我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夏凌寒装听不懂，说既然家里知道这个地址了是该搬。
　　他皱眉：“我的意思是我要自己——”
　　“我以为我已经回去够少了。”
　　他们搬到一起数月，夏凌寒回来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足一月。这话没说错，但听进耳朵又是另一番意味。
　　许希晓皱眉，明明在让步，却又好像变成他的错了。
　　他不自觉记起想起唐娟。
　　暗恋明恋过夏凌寒的人如过江之鲫，她只是其中之一，但作为点醒许希晓也在暗恋夏凌寒的人，唐娟对他实在意义非凡。
　　唐娟托他把情书转交夏凌寒。如果情书是给李子淳的，他不会那么难受，他大约是个同性恋。
　　这件事更令他如鲠在喉，
　　于是那天他没再和夏凌寒一起打球，直接把情书塞到夏凌寒怀里扭头就走。他不敢和他对视，更不敢和他一起回家了，开始用各种理由推脱他。
　　那之后过了几天，唐娟找他去探谈夏凌寒的口风。
　　他不想去，口气有些冷淡：“没回复就是拒绝吧。”
　　唐娟竟然没生气，拍拍他的肩：“不懂了吧？夏凌寒这种人，谈到就是赚到。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争取。”
　　许希晓无话可说，被唐娟架着去找夏凌寒，嘱咐他多给自己说几句好话。
　　“你一周没理我，现在就为了问这个？”夏凌寒双臂交叉抱于胸前斜靠着树。
　　“那封信对她很重要，想问问你的答复。”
　　夏凌寒冷笑一声问关他什么事，他们两人之间的答复为什么要告诉他。
　　他认为话没必要说得那么难听，毕竟他也是个被牵扯进来的局外人。不过很合理，足够交差，许希晓转过身，又想起唐娟的“说好话”。
　　唐娟确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人热心，成绩优异，长得也好看，所以许希晓终于不用遮遮掩掩地说话，真心夸赞了唐娟一番。
　　他自认态度很好退无可退，夏凌寒直接将他推到树上问他是不是喜欢唐娟。
　　那时候的夏凌寒比许希晓高半头，身形也大出一个号，一只手捏许希晓的校服领，另一只手的手臂横在许希晓头上，将他整个包了进去。
　　他怎么会喜欢唐娟？
　　许希晓负气挣扎无果，只能咬牙说不是。
　　那你喜欢我吗？他记得夏凌寒这样问。
　　快入冬的天气，秋风携微薄寒意吹过，他羞愤地涨红脸，最隐秘的心事居然就这么被夏凌寒直白地戳破。
　　少年人最好面子，许希晓头也不回地推开他走了，这份朦胧的情意却也从此拨云见日。
　　后来唐娟真的和夏凌寒交往了一个月。
　　也许夏凌寒那时候也有点喜欢他？想到这许希晓擦干手，口气不由温和下来：“你不同意的话，就再说吧。”
　　“嗯，我妈那边我会和她说。”夏凌寒顿了顿：“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许希晓并不介意，随口说人都会变的。
　　如果可以他想变得不喜欢夏凌寒，这样就不用因为一点微末的回忆便不忍心地改口。
　　夏凌寒欲言又止，最后没说什么。
　　沉默是无声的号角，宣告一段感情开始凋亡。
　　被打断的睡意又涌上来，许希晓草草吃过饭，借安眠药的余效一觉睡至凌晨。
　　只有一条未读消息，他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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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3-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