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残月》千里笑笑生

14、对决

　　十四对决

　　周晓明一行人也感到了骚动，布平率先道：“春衣教来了。”

　　一群人从桥边走来，皆是黑衣。那些人身后跟着一人，脸上覆着面，不知长相。

　　洛行眉间紧皱道：“他们在干嘛，怎么搞得？”好在此刻也没人注意到他说话奇异。

　　周晓明也在心中纳闷，现下演的是哪一出？本来剧情应该是青城派左天宁施了轻功脚步仅二点过桥，沧州派掌门于沧海等人跟上，接着在断风崖上厮杀。

　　在他的书中，这些人根本不该过桥。

　　正在迟疑，一旁已传来一阵漫天大吼：“魔头们纳命来！”

　　只听着声音似远乎近，不知来人从何而来。桥边突然踏上了一名青衫男子，腰间挂着青城派镇派之宝斩云刀。

　　“是左天宁。”布平摇摇头道：“他先出马，看来这场战有得打。”

　　洛行沉默不语，周晓明则是伸长了脖子，一边又看着桥上的人有什么反应。

　　“你便是左天宁？”春衣教众最后方的覆面男子开口，是年轻男子的声音。他口气说的轻松随意，声音却在浩浩的山谷间回荡。能够不动声色随心所欲的使“山谷传音”的，世上并没几人。

　　几个掌门都沈下了脸色，众人也在吃惊于对方的内力高深。他这番话，已是显现出他的身分，试问春衣教内何人有此功力？也就沈青石一人。

　　左天宁也在暗自叹于对方的功力，表面仍是不动声色反问道：“你是沈青石？”

　　左天宁这句话虽是问句，但口气却十分肯定。对方听而不闻，不承认也不否认。左天宁又道：“覆面识人，并非英雄好汉，莫非是丑的可以？哼，果然是春衣教一个个都人面兽心，不是好货。”

　　沈青石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平时出现，脸上也带着面具或覆着面纱，世人皆知。左天宁此时刻已挑起，挑衅的话又说得难听，用意便是想让对方先出手，自己恰恰可落得个“敌来我挡”，乃是迫不得已迎敌。

　　对方道：“口出恶言，并非武林正道，莫非是口脏的可以？果然青城派左天宁乃市井流氓，不识掌门。”

　　他这番话正是改用左天宁的句子，特别是最后一句，说的丝丝入扣，知者会心一笑，显然说者对左天宁夺位的江湖闲语也略知一二。在场之人此时都哑口无言，心想这沈青石此刻竟有心情开这种玩笑话，不知是不把左天宁放在眼里还是另有打算，春衣教主是轻浮的可以。

　　左天宁听着果然大怒，大吼一声：“口出狂妄，看我今日还不作了你不成。”说话间再不顾及身分，左听年腰间抽出刀，向桥上之人冲了过去。见他如此，桥上数人竟皆退去，就留着覆着面的沈青石。

　　左天宁飞身过去，脚边踏着轻功，桥面极长，却不到一二点便到了中间沈青石所站之处。手边使出一计，正是青城派中青龙九式的“青龙百尾”，那刀竟如水蛇一般，零零晃动。

　　桥边观者虽看的不真切，只看那刀上锋光闪闪，又听着耳边唆唆的作响，都道这斩云刀名不虚传，果真厉害。

　　覆面人见之也不惧，轻轻一闪，竟是闪过了左天宁凌厉的招式。见来人又使出一计“青龙现爪”，沈青石从腰间抽出一色金鞭，只见长鞭忽软忽硬，诡异的厉害。沈青石转过身来，长鞭凌空划过，成了一道金壁，接着铿啷一声撞上斩云刀，逝去力道。

　　两人大打出手，只听着旁人看得十分专注，一时间惊呼叫好声不断。人群中的周晓明只是看的既纳闷又不解道：到底怎么搞的？怎么会在桥上大打出手？他在小说中的场景明明不该是如此的。

　　两人打个几百招，眼见两人势均力敌，似乎还分不出个高下。婉书道：“这左天宁倒是厉害，竟可接下春衣教主百招。”

　　“可不尽然。”布平摇头道：“左天宁手中刀渐无力，额间冒汗，已露了疲相，但反观沈青石的鞭法运行自如，宛如天成，且神情闲适，定是没用上几分力，忽东忽西的身影像是耍小孩儿一般，在这种时刻，竟还有心思耍弄人。世间有此等人物，不难想象为何江湖白道对他如此恐慌，左天宁对上他…也不算输得惨。”

　　他说完不再说话，专注的看着眼前的情势。婉书一旁连声高呼道：“想不到沈青石竟然如此厉害。”

　　洛行沉默不语，偏着头还在观战。周晓明不懂武功，只觉得眼前二人战得眼花撩乱，要不是他现下眼力极好，肯定看不出个什么东西。

　　不过半晌，左天宁果然力不敌对方，冷汗如瀑，正在注意另一边，突然见眼前长鞭忽至就要缠着他的脖子，左天宁完全失了身分大骇一声。又听一旁有人大喊：“鞭下留人！”

　　你们欲杀我，我还鞭下留人？沈青石冷笑，正待用劲，眼间白光一闪，不过是些微的分神，左天宁已逃出升天，仓皇跑回桥边，被青城弟子扶着。

　　左天宁武功虽高，又高坐青城掌门，若他方才再稍微冷静些不致惊声叫道的话，也不致于丢了这么大的脸，怕是这个掌门再难以在江湖上立足。

　　沈青石并不追，他此时正对着新的上来的敌人，来人四人，皆穿着黄衣布衫，头上各六道戒疤，一看知是佛家子弟。那四人拱手行礼：“沈教主，小僧四人代表少林寺与教主一会。”说完话便摆出了架势，手中各握两个钢球，方才那光便是从上头反射过来。

　　原来沈青石对左天宁一战，明眼人都知道沈青石的功力高深不可测，于沧海看了左天宁的下场不敢上前，少林宏一大师自恃宅心仁厚除非莫不得以也不会出手，于是便派了寺内武功最为高深的武僧上前。

　　但ㄧ派就是四人上场，少林寺未免会落得已寡敌众的劣语，但对白道来说，魔教是魔教，何须客气？

　　沈青石眼一挑，道：“金刚手？想必你们就是少林寺的弘竺四大武僧，也好，我就来会会你，可小心了。”

　　金刚手源于佛教经典金刚经与十二金刚，招式凌厉非常，四人各自成局，形状万千，大家看的眼花撩乱，目不暇给。

　　然弘竺四武僧武功虽高，四人家起虽比左天宁一派掌门更厉害，不到百招，却已经力难招架。见他们前胸后背衣衫尽湿，竟比左天宁更快露出败退之相。

　　沈青石心有成竹，他身形一转，不过眨眼已然来自两武僧的身后，那两武僧还未反应过来，沈青石手中的金鞭已缠至他们二人的腰间，如举鸿毛般的将他们抛起。

　　剩余二人愣着要做反应，却又不敢多做，因为沈青石将两人搁在桥边，悬下就是山谷。众人惊呼，以为这魔头要将武僧抛至谷底，心中都愤愤不已。

　　只听沈青石笑了几声，却没把弘竹二人抛下桥，反倒丢回崖边，好在两人武功高，被他抛了出去后，在空中一翻，直直落地，却没受伤。剩余二人一见如此也不好恋战，连忙收了战势跑了回去。

　　沈青石在桥上好整以暇的收起金鞭，低声笑道：“要不是看在你们这和尚愿尊我一声教主，你们早就身处异地了。”

　　这句话听似宽大仁厚，却是另有他意：表明他人生死皆在他手中。弘竹武僧也是听了出来，四人脸色青剧，不敢多说。

　　宏一大师探上四人的手脉，发现四人都无大碍。叹了一口气，才向着桥上的人道：“老衲…多谢沈教主不杀之恩。弘竹，还不向教主行礼？”

　　他这番说，已是有意思言明少林寺退出这场斗决。

　　弘竹四人面色铁青，举手道：“多谢…沈教主不杀之恩。”这样的下场已是比左天宁好上许多。

　　少林武功高强，他们能够退出，对春衣教的威胁自然少了大半。沈青石要得就是这个结果，他方才刻意不杀那四人，就是为了这个方便。他眼扫眼前众人，低声道：“还有谁要上前？”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赶上前。

　　左天宁和弘竹四武僧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在武林上已难有敌对。但众人看他轻轻松松的就解决，对有梨花神功助阵的春衣教是又恨又怕，一时都不敢出声。就连刚才鼓动非常的东方众弟子，也沈静了下来。

　　周晓明经方才一战，总觉得自己根本是雾里看花，什么都看不真切，彷佛是在看电视武侠剧一般，只是差了些声光效果。

　　正在寻思之际，自己背后一轻，竟被人抛了出去。后头有人大喊，正是洛行布平等人的声音：“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