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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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方痴痴呆呆的表情，亓鼎皱眉。
这就是之前从十教顶楼跳楼自杀的那个学姐，本来以她的能量，应该是根本不可能当着张舟瑜和丫丫的面将他带走的，可现在……
亓鼎看向她泛着蓝色幽光，但仍旧无神的眼睛，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
原本因为架空，他走进来的路上，还能看到建筑上方斜斜的漏了几缕算不上明亮的光线，此刻再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光？
要不是手上还握着手机手电筒，他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见。
“你带我来这里想做什么？”虽然知道并不一定能得到回答，亓鼎还开口问呆呆站在自己面前的女鬼。他换了一只拿手机的手，右手悄悄伸进口袋里握住了张舟瑜在办事处时给他暂用的那只手机。
因为一直搁在口袋里，手机沾上了体温，摸上去暖暖的，那温度令亓鼎稍稍稳定了点心神。他甚至还不合时宜地开了两秒小差：充电器都没拿呢！回头得记得跟张主任说一声。
“we、we……”
女鬼的舌头、口腔似乎都不太受控制，嘴嗫嚅着却连一个完整的字也无法简单说出。
这比听一个重症口吃患者还难受，亓鼎听的着急，也不知道那一会儿心里咋想的，反问：“we，we are family？”
周遭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亓鼎甚至觉得女鬼在他说出那句话后，都愣怔了一下。
当然，这大概率是他的错觉。
毕竟女鬼一直以来都是呆若木鸡的样子，即便自出现开始就在试图说话，但愣不愣的也看不出来了。
亓鼎自己尴尬了两秒钟，视线落在女鬼身上，这才突然发现这次见面，她看上去似乎比上次还要木了，四肢僵硬，脖子僵直，就像……
就像一个被人控制了的提线木偶！
亓鼎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听老头提过南方有湘西赶尸一族，他们能够控制死人的尸体，有厉害的甚至能够控制尸体如同常人一般坐卧行走，十分灵活，可他从没听说过有谁能够控制鬼魂灵体的！
尸体仍具人类形态，法器有物承载，以赋“灵”操控方可行，但人和鬼单从能量形态上便不同，本就为“灵”，要赋“灵”需先销“灵”，销“灵”之后鬼就不存在了，又何谈操控？
“你，你不是学姐？你到底是谁？”虽不敢相信，但亓鼎还是犹豫地问出了口。
女鬼还在跟她说不出来的那个字较劲，根本听不懂也回答不了他，没过一会儿，似乎是自己放弃再说话，挥舞着手臂朝亓鼎走来。
亓鼎扭头就跑，可他的速度哪里能快的过女鬼，对方一个飞身就挡在了他面前，亓鼎刹不住惯性，直接穿过她冲了过去。
女鬼双目蓝光大盛，手臂朝亓鼎方向探出，一道浅蓝色的绸缎似的光束从他身后缠了上去，将他紧紧捆住，他整个人便像吊了威亚一般朝后斜飞而去。
亓鼎大惊，抓着张舟瑜手机的那只手都冒汗了！
不是说好的可以挡一挡吗？怎么没点反应？难不成还得有个什么启动咒语不成？可问题是张舟瑜也没教他啊！
亓鼎被那光绸绑着，双脚离地大约二十公分，身体倾斜和女鬼面对面，女鬼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下一秒，他看见那女鬼的手再度抬起来，蓝色的幽光在她苍白的指尖像一团磷火，忽明忽灭。
他知道这女鬼的能量马上要告罄了，身上的光练也有所松动，他试图挣扎，但没成功。
亓鼎几乎要把手里的手机捏碎，他在心里把张舟瑜那个不靠谱的道士骂了个底朝天，尽力想往后仰，试图能离女鬼远一些。
他不知道这女鬼怎么没在第一时间用不多的能量来攻击他，但若能尽量拖延到她能量彻底耗尽，便也伤不到他什么了。
女鬼眼中的蓝光微弱，逐渐显露出她原本的瞳色，仍是无神的模样，但她的手却仍在半空中滑动。
一开始亓鼎由于心慌并没有注意到她到底在划什么，但梗着脖子、眯着眼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对方的攻击，他勉强镇定了一些，这才看出了一点门道。
虽然女鬼四肢僵硬，导致她的手部动作不协调，但细看之后便发现她手指的运动轨迹似乎一直保持着一个循环，大约每十五秒便会从头又重复一遍。
亓鼎觉得奇怪，睁大了眼想努力辨认那到底是个什么图案，却突然听到丫丫一声焦急的呼唤。
“爸爸！”
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看到一个外圆内方的铜钱闪着微红的光芒凌空飞来。
“别！”
亓鼎喊了一声，但那铜钱已经带着一道劲风从他眼前穿过打在了女鬼额间。
只听到轻微的“滋滋”声响起，那红光像鲜血一般瞬间蔓延开来，几乎是同一秒，女鬼仰头发出一阵尖利的哀嚎，转瞬便灰飞烟灭了。
亓鼎身上的蓝色光绸随之消失，失去了作用力的他“哎哟”一声摔了下去，那铜钱砸在他面前，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顺手拿起那枚铜钱，发现上头有一点湿意。
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线，亓鼎瞄了一眼，铜钱表面沾染了一点红色的液体，像是当初张舟瑜在他身上画阵时所用的朱砂。
“举手之劳，不用行这么久的大礼。”
张舟瑜低沉的声线在头顶上方响起，亓鼎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为了看那枚铜钱，只起到一半，这会儿正保持着一个类似于跪姿的动作，忙不迭爬了起来。
“爸爸！”丫丫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脑袋上的团子发髻发着白色的光，像个移动的电灯泡，将几人中间的距离照亮。
亓鼎乐了，在他那发髻上摸了一把，“哟，你还有这功能呢？”
丫丫随他摸，甚至还因为他的动作，而让发髻更亮了一点，大概相当于30瓦变成了60瓦，他仰着脑袋问：“爸爸你没事吧？”
“没事。”亓鼎拍拍他的肩，随即朝身前的男人摊开手掌，“张主任，你的铜钱。”
张舟瑜抬手来取，赖于丫丫这个“灯泡”够亮，亓鼎眼尖看见了他食指指尖的血迹。
“你流血了啊？”亓鼎五指下意识一合，抓着了对方的手指。
张舟瑜一时没反应过来，任他抓着翻了个边儿，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在指腹上扫过，他立刻觉得指尖一麻，皱眉稍一挣，抓着铜钱收回了手，“没事。”
亓鼎也是见那伤口似乎咬的挺狠，感觉应该还挺疼的，便下意识呼了呼，此刻对方收回去，他也没觉得自己那动作有什么不适宜，自然地垂下手，问：“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跟在你身后，还牵着丫丫，怎么会和你们走散了？”
“刚走进来，就有一股力量把我甩开了，我再想来重新牵，爸爸就突然不见了。”丫丫率先回答了他。
站在一旁的张舟瑜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下来就走进了别人设的阵，我花了一些功夫才破掉。”
其实他没有说完，那阵看似是一个类似鬼打墙的困阵，实则不然，他没见过甚至看不出来那个阵法的真正用处，只能借用红练的能量强行破阵，还导致红练受了些损坏，需要回去重新修复。
否则方才情急之下，他也不需要直接以血为引驱动铜钱将那女鬼彻底打散，或许还能得一点其他的线索。
亓鼎觉得奇怪，道：“背后那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是为了故意将我同你们隔开，可那带走我的女鬼似乎并不想伤害我，而是……想跟我说什么。”
亓鼎这么猜测着，突然问张舟瑜：“张主任，你听说过有人可以控制鬼吗？”
“有。”张舟瑜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爷爷制的丹，便是用来炼鬼的极佳材料，炼出来的厉鬼没有神智，供心术不正的术士遣用。”
亓鼎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追问道：“他们能够控制鬼的行动，像提线木偶一样让做什么做什么吗？”
“那怎么可能？这种厉鬼通常是在对战或害人时使用，施放、召回便是能控制的极限了，即便如此，若是使用不慎还很容易遭受反噬。”张舟瑜摇头。
张舟瑜的说法和亓鼎了解的情况大概一致，他微抬起头看向对方，道：“虽然我自己也感觉有些离谱，但是我真的觉得那女鬼是被人控制了。”
张舟瑜闻言浓眉一挑，便听到亓鼎接续说了下去。
“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研二，上个月跳的楼。我来十教上课的时候，碰见过她，或许是因为自杀的原因，她死后成了鬼看上去也挺忧郁的，不跟其他的鬼在一起，能量也很弱，那她刚才控制我的能量是从哪里来的呢？如果是突然厉化，那她为什么不伤害我？从始至终，她只在我想跑的时候，才绑住了我。”
“而且我看到她双眼无神，不像有意识的样子，眼睛里冒着蓝光，四肢动作十分不协调，似乎想说话但怎么也说不出。”亓鼎回忆了一下，道：“就在你除掉她之前，她一直在跟我反复的绘制同一个图案。”
“符文还是法阵？”张舟瑜问。
“这些我不了解，不过不是很复杂。”
“你还记得吗？”
亓鼎拧眉想了想，点头：“大概记得。”
说完，他抬起右手置于两人中间，闭上眼睛回忆女鬼手部划动的顺序，一点一点地在空中重新画了出来。
“危？”张舟瑜疑惑的声音响起。
“啊？”亓鼎睁开眼，纳闷儿道：“你怎么也we啊we的？”
张舟瑜迅速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说：“不，刚刚你画的不是什么符文，是个危险的危字。”
亓鼎怔了怔，过了半晌，他在掌心将“危”字写了一遍，又在脑内回想了一番，终于反应过来那确实是一个危字。
只是当时他过于慌张，总以为是什么图案，加上女鬼的动作不连贯，所以他压根儿没往字上面去想。
“难道她是想提醒我有危险吗？”亓鼎觉得这事儿可真是玄幻了，“那她完全可以直接说啊，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分开我们，还用这么复杂的方法呢？”
“不一定是她，或者……是背后操控她的那个人呢？”
“可你不是说没有人能控制鬼怪灵体吗？”
“或许只是我不知道罢了。”张舟瑜沉声道：“你说那女鬼一开始似乎很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就连跟你比划一个字也非常不协调，或许不是她想这样，而是操控她的人无法不能做到这么精准的控制罢了。”
听了张舟瑜的话，亓鼎也沉默下来。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老头的样子，如果说会有人这么关注他的生命安全，除了老头应该不会有别人了吧？
“叮——”
手机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亓鼎打开一看，发件人是熟悉的乱码，短信内容只有一个字。
【好。】
“浅草湖小鬼同意了。”亓鼎告知张舟瑜，突然想起自己手里的另一个手机，无语地在对方面前晃了晃，问：“张主任，你不是说这个手机做过特殊处理的吗？刚才我被抓住的时候，它毛线反应都没有！难不成是让我用来砸的吗？”
张舟瑜脸上难得闪过一丝尴尬，道：“还是试验品，要开机状态下在后台运行APP，才能通过外部能量反馈激发防护。”
亓鼎：……APP，现在道士都这么与时俱进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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