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司机和他的售票员》迪莫仙琥

3、相亲

　　俗话说得好，老婆孩子热炕头，事业也有了，稳定了，就得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起因大概是张爱家某次拉着一个妇女在那里聊家常吧，忽然，那妇女就问起了张二郎。
　　“张老二，你娶媳妇了没有？”
　　“啊，啊？没有啊！”
　　“哎哟！你都二十多岁了，我隔壁村的那个啥啥啥现在这个年纪了都生了有两个孩子了！你这工作，你这身材，你这行头，黄金单身汉嘛！要不，这么……”
　　说着，张爱家自己就看了看自己，啥样子呀，就那样啊，怎么就扯上娶媳妇的事情了！
　　一说起这事情，张爱家就自个儿闷声想了想，在那天开完车后整理车内卫生的时候，看着走来走去的□□，一看就乐呵了。
　　□□长得比较壮，但看起来却不像他一样，是那种精瘦的感觉，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却时常抿起嘴看上去十分深沉，很少有人同他打招呼。有一位熟客有次就说觉得□□这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好接触，还以为是个吸烟的凶仔子，熟悉后才知道不过是个老实得有些无趣的家伙。
　　可他觉得李老五挺有趣的，平日里既不吸烟也不多喝点啤酒白酒，要是坐席，喝了主人家里敬过来的就吃点小菜，闷声看着他跟那些人嬉戏打闹。
　　他的眼神也不一样，听别人说起他坏话或是女子故意接近他的时候会阴着脸，但看不太明显，只有经常跟他接触的张二郎知道；而别人说他好话的时候就会放松一些，多吃一点。
　　也正是因为李老五这样，当初看到那开客车的单子他第一个就想到了李老五。
　　这一次，他考虑了一下媳妇的事情，也第一个问了□□。
　　“老五，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娶媳妇了？”
　　“……张二郎，你觉得黑老六的媳妇怎么样？”
　　□□说完，张爱家就叫了起来——“啊？关柳大姐什么事？”
　　忽然，一道有点沉默的眼神一扫而过，那是李老五。
　　他闭上了嘴，准备看看李老五讲些什么。
　　□□果真忍不住发声了，道：“我听说黑老六这次去沿海地儿就是为了躲柳大姐……去年，你舅舅不是娶了个媳妇吗？”
　　“记得，舅舅被害惨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默，相亲对于这些单身男人未必不是件好事情，但是有些人遇上了一辈子的姻缘，有的成为了一辈子的怨侣。他舅舅年过了三十才娶了一个婆娘，刚开始的时候，舅舅搭车还会说上几句关于自己的事情，后来却吸了烟，烟瘾很重，常常有客人说受不了这烟味儿。
　　不久后，张爱家才知道舅舅娶的那个有个老相好，联系一直没断，于是有一次那老相好找上了门来——婚姻破灭。
　　半晌，张爱家揉了揉自己的头，有些疲惫地说道：“我得好好想想，老五，车内弄完了就回去洗个澡睡觉——哪里来的那么多烦心事！”
　　他伸了伸懒腰，斜斜地看见老五看着他的眼睛，一愣。
　　那天晚上，张爱家没有做晚饭，夜里躺在自己那张单人床上滚来滚去的，最后还是去蹭了老五的双人床。
　　过了一个多月，开着客车的时候，回来没什么客人，张爱家就坐在客车司机旁边的位置，看着窗外来来回回一模一样的风景，连哪里又开了一家新店都记得。
　　“哎，老五啊，我明天得去相个亲，你替我把把关怎么样？”
　　他随口一说，也不咋地就想看看老五的模样，却看见老五脸上还是平常表情，只是闷声地嗯了一句。
　　然后，去相亲，又无事地回来。
　　走在路上的时候，张爱家看了看自己穿着得相当正式的衣服，又看看□□也有些正式的衣服，自个儿先笑了好久。
　　他捂着肚子，也不知为啥自己笑了这么久。
　　“哎呦呦，那姑娘真逗！老五啊，我觉得吧——还是咱两先过日子吧，不是很懂那些女孩子的心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相亲那会儿，那女孩子拿了个包包一直在他面前晃吧，还镶嵌了一堆水钻亮晶晶的，他随口说了句这东西看起来真像他昨天晚上路过的小摊卖的东西，那姑娘脸色立马就变了，也没那么温柔了，粗鲁得让他刮目相看。
　　没了意思，这相亲也就没成了。
　　□□倒是笑了一下，说：“是真逗，今晚吃什么？我买了些小白菜，你最近不是喜欢吃吗？”
　　“哟哟哟，这小白菜挺嫩的啊，老五你哪里买的啊！”
　　张爱家拿过这小白菜瞧了瞧，笑得不怀好意。
　　□□也不知怎地，瞧了瞧这天上，憋出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当场，张爱家就用小白菜砸了他的头，也不疼，就是意思意思。
　　李老五也没有回报什么，就是走了一会儿就抱住他的脖子，高大的身材往他那边倾斜，直让张爱家叫起这司机怎么这么重啊！又吃太多了吧！要少吃一点。
　　那张有点圆的脸上却满是开心的笑容。

　　有种随时就可以完结了的感觉，不过还没写到感情变动呢——没有吗？老五那样子就不一般了，哈哈哈